男人嘴角勾起的弧度越发上扬,“我认识的一个人也经常用笔记录一些谈话访问的内容。”
南鸢忽然觉得握着的背包有些发烫。
背包的里面,放着上一次在法院开庭审理霏霏那件事,周宴西送来的那只录音笔。
她慌乱地移开视线。
待实习生做完采访,周宴西系着西服扣子起身,让到了一边。
梁润生自然而然地拉着南鸢过去。
周宴西抬手看了看表,拿出手机给阿耀发去了信息。
“周公子,接受完飞行嘉宾的采访,这是要走了?”
方芷薇端了杯咖啡走近,语调带着浓浓的不满。
摆明了不是过来同周宴西打招呼的做派。
周宴西对方芷薇的印象仅限于南鸢的好姐妹。
他头也没转,视线依旧锁定着坐在梁润生身边的南鸢,“方小姐有事?”
周宴西平日里做上位者做惯了,说话的强调与举手投足散发出的感觉,都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势。
方芷薇身高也有一米七,踩了十公分高跟鞋还差他半个头。
此刻与他并肩站着,被他平声问话,总觉得不单单是从身高上被他压制。
连气势上也被周宴西给拿捏住了。
方芷薇在心里暗骂一句可恶。
她假意抿了口咖啡来调整状态,再开口的时候犹如一只昂着脖颈的斗鸡,“作为节目的采访组,我认为你在场的压迫感太强,导致嘉宾不能真正放得开接受采访。”
周宴西微微片头,睨了她一眼。
没搭腔。
方芷薇朝着前方抬了抬下巴,眼里带着玩味,“周宴西,任谁被你这么直勾勾的盯着,我想都她很难集中注意力完成采访。”
“他?”周宴西唇角微勾,终于如恩赐般,将身子微微转向了方芷薇,“方小姐指的是梁润生吗?”
他双手交叉环抱在胸前,衣袖微扬,露出腕上七位数的手表,“作为老友,我只是想观察一下梁少是如何接受采访的,竟没想到这样的做法会打扰到方小姐与未婚夫之间的交流,抱歉抱歉。”
“周宴西!”方芷薇猛地捏了咖啡纸杯。
深色的液体泼洒出来几滴,溅出到了周宴西的衬衫领口。
但他也只是看了一眼,什么也没做。
正在接受采访的南鸢担心地朝这里看了一眼。
方芷薇用力抿了一下唇线,给远处的南鸢回了一个安心的收拾。
在心里也是默默告诉自己不要着了周宴西的道。
他是因为自己想要赶走他,不要留在摄影棚盯着南鸢才会故意利用梁润生来激怒自己的。
这个男人心机深沉,不是常人可以比拟。
方芷薇心知肚明。
如今就连新闻都曝光了南鸢与他之间的事。
不管事情的真相是如何,在大家眼里,南鸢已经同他深度捆绑了。
如今,就算为了南鸢,她也必须忍下周宴西噎死人的话,好好问他几句。
她深呼吸几口,去背包里拿来了纸巾递过去,“抱歉,刚才手抖了。”
周宴西伸手接过,但也没擦拭袖口上蹭到的棕色咖啡渍。
只是将纸巾握着,负手而立。
“周宴西,南鸢很苦的。”周宴西既然不在乎,方芷薇也懒得再做那些虚伪的道歉与寒暄。
直入正题。
她将咖啡纸杯放下,主动靠近了周宴西身侧。
两个高挑有气场的人站在一起,仿佛自动开启了生人勿进的模式,隔绝了周围。
方芷薇斟酌着拼凑可以说的词句,“这个圈子里都是熟人,没有绝对的秘密。你明明单身多年,身边连只母蚊子恐怕都是公的,你知不知道,在女孩儿组成的俪裙会早是猜测,你都三十了没定下来,到底是真的没有眼缘,还是你……”
方芷薇的眼神上下扫看他,那两个字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她顿了顿,目光跟着周宴西一起看着远处似乎对他们二人站在一起十分焦虑的南鸢。
“周宴西,你应该很清楚我同阿鸢的关系,我们从中学时代就是好友,一直走到现在,我最清楚她经历的所有事。”
方芷薇从来不想将南鸢过去的那些伤疤在未经过她同意的之前,同第二个人说。
就算那个人是与南鸢有过协议的他。
但此刻的方芷薇顾不上那么多,她眉眼里装着认真,一字一句说的很慢:“阿鸢从小活的循规蹈矩,不敢踏错一步,因为她是南乾明引以为傲的小明珠。”
“她不能走错一步,因为不想令南家,南乾明失望。南乾明脑袋聪明,懂得投机倒把,在八十年代那一波利用阿鸢母亲的嫁妆,赚了第一桶金,从正式踏入了港岛的富豪圈。”
方芷薇似乎对南家的人并没有好感。
提到南乾明的时候也只有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