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宴西放缓呼吸,试图控制自己好自己的情绪,一如往常般。
“阿鸢,我先送你回去。”
看着他伸过来想要拽着她的手,南鸢往后一躲,腰靠在了露台的凭栏上。
她微微偏头,露台的下方便是别墅的泳池与草坪。
在草坪的阴影处,一闪而过的烟火被人迅速捻灭。
南鸢朝着周宴西使眼色,低声提醒:“不知道是你二叔,还是你爷爷的人,在观察着我们。”
周宴西踱步而来。
他对周家的了解以及视力都比南鸢好,轻而易举就发现了隐藏在暗处的人。
“是周其颂的助理。”周宴西只瞥了一眼就要走,袖口却被人拽住。
南鸢转过身,视线却不看楼下。
只是伸手挽上了周宴西的臂弯。
从下往上看,两人就像是亲昵地贴在一起在亲吻。
她借着挽手的姿势,缩短了两人之间的距离,“今晚在餐厅你说了那么多的话来演戏,现在不演到结局,不是会亏本吗?”
她的身体刚好被周宴西的肩背遮挡,南鸢趁机垂眼看去,树荫之下还有闪光灯闪过。
“周宴西,你应该知道我很有职业道德,而且我也不想落你口实,演戏演全套,今夜……一起睡吧。”
周宴西呼吸一顿,喉结上下滚动。
老宅建在半山,夜晚有风吹过,将泳池旁的花植吹动。
空气中一阵馨香。
周宴西在这瞬间竟然分不清是花香,还是身旁的女人香。
“你帮我,我帮你,我们各取所需。”南鸢对他的反应无所察觉,单纯以为他只是在沉默。
她将脸贴到了他的衬衫上,隔着薄薄的布料,南鸢感受到了周宴西发烫的体温。
“你难道不同意吗?”南鸢正想追问他的反应。
“不是,”周宴西在下一刻抽手,揽上了她的腰,“我同意。”
男人的眸色晦暗不明,带着南鸢回卧室,“一起睡。”
两人相拥回房,将草丛中阴暗的窸窣声留在了门外。
南鸢方才话虽放得掷地有声,但等她真的坐在床榻的时候,神情又不自觉紧张起来。
周宴西正在桌前慢条斯理地解着衬衫扣子。
南鸢咽了口口水,环顾四周。
老宅他的房间不算特别大,只连了一个小衣帽间与浴室,没有书房。
两人今晚要待在一起,只有眼前这一张床。
“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周宴西在南鸢发呆的时候突然出声,将她吓了一跳。
她抿了抿唇,站起身,小声地说:“……我先去吧。”
周宴西折返回衣帽间,过一会儿拿出了新的洗漱毛巾与用品,伸手递给南鸢:“你的换洗衣物都拿过来了。”
南鸢伸手去接,却很警惕地不与他有过多接触,抱着洗漱用品一溜烟就跑进了浴室。
陌生的环境下,南鸢哪敢享受淋浴,草草冲洗一番,又将被人收拾好送来老宅的纸袋打开,里面整齐地摆着干净的衣物。
她逐一翻开看,有内衣裤,也有明日换洗穿的外衣外裤。
至于睡衣——
南鸢在翻到最下面一层衣物的时候,重重倒抽口气。
她不可置信地将薄料的衣衫抽出,然后抖开详细看。
刚搬去宝峰的时候,周宴西瞧见她带来的衣物很少,便吩咐了助理找个女同事去替南鸢采购。
从头到脚给南鸢配齐了整个一楼的衣帽间。
南鸢刚瞧见的时候旁敲侧击地询问周宴西,这些衣物不是她要求买的,她不会付钱。
这句话当时还成功令周宴西黑了面。
再得到他‘赠送’的话之后,南鸢才放心大胆前去收拾。
周宴西出手自然阔绰大方,大多数外穿的衣服都是c家品牌的新款。
简洁的黑白色穿在南鸢身上得体又大方。
但家居服就各有千秋。
也许是助理搞不懂一贯禁欲名声在外的周总怎么会要求自己去买女性的衣物,助理只能将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所有类型的服装都给他采购回来。
有正常的,当然那也有……
不正常的。
南鸢将那些‘正常’的睡衣拿到了顶层,把那些蕾丝,镂空全都塞进了箱子里。
明明塞的那么隐秘,平常就连她去找衣服都没能发现,怎么张妈第一次去宝峰替她拿衣服,就能这么准确无误地找到了?
南鸢不死心地又在袋子里翻找,在确定张妈送来的睡衣只有她手头上那一件薄薄真丝吊带裙以后,她重新将外穿的衣服又给套了回去。
推开浴室门出去的时候,周宴西从书桌前抬眼,瞧见了穿着西装套裙的南鸢挑眉。
“你要出去?”
南鸢摇头。
周宴西眉头皱得更深了,“那你这是……”
他的视线将南鸢从上到下打量了一遍,在柔色的顶灯光晕下,他的表情虽然同方才没有什么区别,但整个人染上了一层金黄,显得不那么冷。
他逐渐回味过来,放下手中笔,整个人身体往后靠,语调散漫开口:“哦?不出门却穿成这样,你打算这样睡?”
南鸢抿了下唇,装作无事发生,还顺势拨了下湿发,“不是熟悉的床品,我不习惯,还是穿着外衣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