酣畅淋漓的宣泄之后,两人并排躺在床上。
梁夜懒懒地闭着眼睛,吴昕枕在他的胳膊上抬头看他:“沉阁什么时候联系的定南军?”
“一个月之前吧。”
梁夜的另一只手扣在吴昕腰上,因为情事的余韵,声音有些沙哑:“我手下金吾卫的将军沈渊是定南军沈将军的弟弟,他隐藏身份跟在我身边五年,如今也算作出了一番成绩,正好让他回家省亲。”
“沈将军见到沈渊,自然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他本来就没有谋反的理由,那些藩王也给不了他更高的荣耀。”
“反倒是听沈渊的提前谋划,如今也是大功一件。沈将军不傻,当然知道怎么做选择。”
他闭着眼睛解释,或许是因为困,或许是因为懒,语速很慢。
“沉阁真厉害。”
吴昕笑着往他肩窝蹭了蹭:“哥哥果然是我的底气。”
“毕竟江山得靠武力维持。”
梁夜轻笑了一声,不太在意自己即将坦白的事情大逆不道:“只是不知道王爷怪不怪末将擅自调兵啊?”
“我不仅让沈渊带了三千金吾卫回去,还将漠北降将燕隼从榆关调到了晋州,都没有经过兵部。”
他睁眼看了吴昕一眼,漂亮的凤眸眼尾还微微泛红:“王爷可要罚末将?”
“嗯,私自调兵超过三千,按诸夏律,是大罪,当然要罚。”
吴昕也笑,手不老实起来。
梁夜捉住他试图点火的手,按在自己心口:“那,王爷要怎么罚末将?”
他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
吴昕将人推倒,覆了上去,带着笑意的声音传进梁夜耳中:“罚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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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了换句号,就是换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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鏖战之后,缓了缓劲儿,吴昕起身穿衣服,梁夜还懒洋洋地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想动。
吴昕系上衣带,回头看他,忍不住笑了:“沉阁如今越来越懒,倒像是妇人有孕了一般。”
“唔,也不是不行。”
梁夜连眼睛都懒得睁开,甚至抬手将头发弄得更乱,把脸完全遮了起来:“你努努力,兴许哪天我就有了。”
吴昕看梁夜一副不想见人的模样,重新在床边坐下,撑着手臂伏在他身上,单手撩开他乱七八糟的头发:“你想生啊?”
“生个蛋啊。”
梁夜歪头,躲开吴昕的手:“别闹我,你玩你的去,我睡会儿。”
他累,不想动。
吴昕笑着往他脸上亲了一口:“行,你睡,我去看折子。”
他看了眼滴漏,又叮嘱道:“不要睡太晚,不然晚上该睡不着了。”
“睡不着,不是正合你意?”
梁夜微微睁眼看了看吴昕,又闭上了眼睛:“要不,你也睡会儿?”
“算了,还要算账呢。”
吴昕的手不安分地占了把便宜,才依依不舍地坐直身子:“削藩收回来不少财物,我得算算。”
“算去吧。”
梁夜翻了身,露出光滑的背脊:“我累,睡一会儿,你别吵我。”
吴昕贴心的给他把原本缠在腰上的纱被往上拽了拽,遮住肩膀:“藏起来,别让人见到。”
“我不,热。”
梁夜任性地掀开纱被,声音低哑:“除了你,还有谁会来这房里。”
“我怕我忍不住总行吧。”
吴昕好生哄他,又给他盖上:“乖啊,睡吧。”
梁夜懒得再继续和他争,拽过被角攥在怀里,重新闭上眼睛。
吴昕不舍得吻了吻梁夜的脸颊,这才起身离开。
梁夜回头看了一眼空了的床,哼了一声,再次睡了过去。
他要休息,谁都不要拦着他。
藩是削了,可是后面的事儿还没完。
连同藩王带只拿俸禄不事劳作的皇室宗亲全国有两万多人。
吴昕一刀切的断了这些人的俸禄,引起了这些家伙的强烈不满。
两万多人不是个小数,尤其是京中的勋贵们,更是没命地闹了起来。
太庙里天天有人跪着哭太祖,说吴昕心狠手辣、冷血无情,不顾宗亲颜面,有悖太祖旨意。
还有的人联系着御史上折子妄图参吴昕不敬祖宗。
结果当然是没人接话。
毕竟实权派还等着这些勋贵们腾位置呢。
但是不管怎么说,两万人的不稳定因素还是值得吴昕动动脑子的。
太庙里哭那些他是不在意的。
哭就哭呗,有本事,把父皇和皇兄哭活了,他立马扔了肩上的担子,跟着沉阁回北疆逍遥去。
死人哭不活,活人又哭不死,哭吧。
吴昕体贴的让人在太庙里备了好几年的陈茶,冲的浓浓的,给各位宗亲勋贵哭哑了嗓子的时候润润喉。
只是不知道陈茶消食,这些人扛不扛饿。
至于说地方上的,那才头痛。
一个郡县一二百三五百,整个南地零零散散洒了将近两万人,当真难缠。
“有什么可难缠的。”
梁夜漫不经心地合上一本手札,去拿另一本。
看吴昕对着折子发呆,嗤笑了一声:“你若真觉得难办,交给我,我给你处理。”
“你怎么处理?”
吴昕眨了眨眼睛,眼里带着笑意:“先说好,不许给钱。”
“我没兴趣养饭桶。”
梁夜扔了手里的笔,往后一靠:“以发俸禄为名,把所有闲散宗亲集中起来,到齐直接让定南军男人。成年男子都交给沈渊,编入镇北军。”
“只要男子都解决了,妇孺还能做什么呢?”
他的语气平淡,不起任何波澜。
“啊?”
吴昕愣了下:“可,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区别就是,在路上沈渊不会虐待他们,他们的妻女也能继续留在原籍讨生活,不必随着颠沛流离。”
梁夜修长的手指习惯性地扣着桌面,抬眼睨了吴昕一眼,笑了一声:“他们这种行径,与造反无异。”
“造反,只有一个字,就是死,抄家流放都算是法外开恩。”
“阿起到底还是怜悯他们是同宗同族,不忍心下狠手啊。”
他笑着打趣了一句,勾着吴昕的下巴往他唇上一吻:“我的阿起这么善良,倒让我自愧不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