期末考试前的最后一周，校园里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司马宇坐在教室里，面前摊开的数学课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公式。苏梦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用笔戳他的手臂提醒他集中注意力。
\"这个三角函数变换你记错了。\"她小声说道，用红笔在司马宇的草稿纸上画了个圈。
司马宇揉了揉太阳穴：\"我昨晚背到两点，现在脑子全是浆糊。\"
\"活该。\"苏梦轻哼一声，\"谁让你训练完还偷偷加练投篮？\"
司马宇正要反驳，班主任陈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抱着一摞试卷：\"模拟测试，现在开始。\"
全班一阵哀嚎。
王杨超在后面戳了戳司马宇的后背：\"喂，第三题选什么？\"
司马宇头也不回：\"c。\"
\"真的假的？\"
\"假的，我乱猜的。\"
\"靠！\"
陈老师锐利的目光扫过来：\"王杨超，再交头接耳就出去站着。\"
王杨超立刻闭嘴，低头装模作样地开始答题。
考试结束后，篮球队的几个人聚在走廊上对答案。
\"最后一道大题你们写了吗？\"段坤抓狂地挠头，\"我完全看不懂！\"
吴加飞淡定地翻着笔记：\"用拉格朗日中值定理就能解。\"
\"啥？什么朗日？\"王杨超一脸茫然。
司马宇叹了口气：\"完了，这次数学我肯定不及格。\"
\"别担心，\"杨发西安慰道，\"庄教练说了，期末考不过关的暑假加练翻倍。\"
\"……这是安慰吗？\"
众人垂头丧气地走向食堂，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烈的败仗。
### **第十四章：训练与学习的平衡**
为了不耽误训练又兼顾学习，队员们想出了各种办法——
段贵能每天凌晨四点起床，先背一小时英语单词再去晨跑；
吴加飞利用午休时间刷题，甚至训练间隙也会掏出小本子记公式；
王杨超则直接抱上了李思思的大腿——她是年级前十的学霸。
\"这道物理题……\"李思思无奈地看着王杨超的作业本，\"你连基本公式都写错了。\"
王杨超嬉皮笑脸地凑近：\"所以需要亲爱的女朋友教我嘛。\"
\"少来！\"李思思红着脸推开他，\"上次考试你物理28分，庄教练差点没杀了你。\"
\"这次有你帮我，肯定能及格！\"
司马宇的情况稍微好一点，苏梦每天放学后都会给他补课。图书馆的角落里，两人头碰头地研究数学题，偶尔苏梦讲得太投入，发丝会扫到司马宇的脸，带着淡淡的洗发水香气。
\"专心点！\"苏梦用笔敲了下他的额头，\"看题，别看我。\"
司马宇笑着举手投降：\"是是是，苏老师。\"
林墨是所有人里最游刃有余的一个。他上课认真听讲，训练时全力以赴，晚上还能抽出时间帮杨发西补习数学。
\"你以前成绩很好？\"杨发西好奇地问。
林墨推了推眼镜：\"在美国时GpA 3.9。\"
\"……打扰了。\"
周四下午，训练结束得比较早，队员们决定去校外新开的奶茶店放松一下。
王杨超举着奶茶，正兴致勃勃地讲着他昨晚游戏里的精彩操作，突然一个篮球从侧面飞来，差点砸到李思思。
\"喂！看着点啊！\"王杨超一把接住球，怒视前方。
几个穿着二中校服的学生站在不远处，为首的正是高明跃。
\"哟，这不是一中的'科比'吗？\"高明跃咧嘴一笑，\"怎么，输不起啊？\"
王杨超脸色一沉：\"你故意的？\"
\"球场那么大，球长眼睛了？\"高明跃耸耸肩，故意看向司马宇，\"哟，腰伤好了？下次可别再躺担架了。\"
司马宇按住即将暴走的王杨超，平静地回应：\"托你的福，恢复得不错。\"
气氛一下子剑拔弩张起来。
林墨突然上前一步，捡起地上的篮球，在手里转了一圈：\"二中的王牌就这点水平？故意找茬？\"
高明跃眯起眼睛：\"你谁啊？\"
\"林墨，一中新来的控卫。\"林墨微微一笑，\"听说你去年场均20分？下个赛季我会让你减半。\"
\"哈！\"高明跃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就凭你？\"
\"就凭我。\"林墨的语气平静得可怕，\"另外，你的投篮姿势有问题，右肘外翻太明显，稍微有点水平的防守者都能干扰你。\"
高明跃的表情瞬间阴沉下来。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时，一个威严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干什么呢？\"
庄伟和李爱华不知何时出现在校门口，正皱眉看着这边。
\"没事，教练。\"司马宇立刻说道，\"我们正要回去。\"
高明跃冷哼一声，带着队友离开了，临走前还故意撞了下王杨超的肩膀。
\"妈的……\"王杨超握紧拳头。
\"冷静。\"司马宇低声道，\"赛场上见真章。\"
回学校的路上，林墨突然问：\"那个高明跃，一直这么嚣张？\"
\"嗯。\"王杨超咬牙切齿，\"去年决赛他故意撞伤了司马的腰。\"
林墨若有所思：\"下个赛季，我会让他付出代价。\"
他的语气很轻，却让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周五早上，天空阴沉沉的，闷热得让人喘不过气。
\"要下雨了。\"段贵能抬头看了看天。
庄伟却像没听见一样，照常宣布了今天的训练内容——**户外耐力跑，10公里计时**。
\"教练，这天气……\"吴加飞犹豫道。
\"比赛会因下雨取消吗？\"庄伟反问。
没人敢再说话。
刚开始跑没多久，豆大的雨点就砸了下来，顷刻间演变成倾盆暴雨。
\"保持呼吸节奏！\"庄伟骑着自行车跟在后面，雨衣都没穿，\"王杨超，加快步频！\"
王杨超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咬牙加速。他的运动鞋早已湿透，每跑一步都发出\"咯吱\"的水声。
司马宇的腰部开始隐隐作痛，但他没有停下。雨水顺着发梢流进眼睛，视线一片模糊，只能凭感觉跟着前面队友的背影。
林墨跑在队伍最前面，步伐稳健得像个机器人。
\"这家伙……体力怪物吗？\"段坤气喘吁吁地嘀咕。
跑到第七公里时，杨发西突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没事吧？\"司马宇赶紧扶住他。
杨发西脸色苍白：\"腿……抽筋了……\"
庄伟立刻停车过来检查：\"去路边休息。\"
\"教练，我还能……\"
\"这是命令。\"
杨发西不甘心地退到一旁，眼睁睁看着队友们继续在暴雨中前进。
最后一公里，所有人都到了极限。王杨超的嘴唇发白，段贵能高大的身躯微微摇晃，就连林墨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
\"最后冲刺！\"庄伟的声音穿透雨幕。
司马宇深吸一口气，突然加速。雨水打在脸上生疼，腰部的刺痛像火烧一样，但他的脚步越来越快——
王杨超见状也拼尽全力追了上来，两人几乎同时冲过终点，然后直接跪倒在雨水中，大口喘气。
\"不错。\"庄伟难得地表扬了一句，\"回去换衣服，下午战术室集合。\"
队员们互相搀扶着往回走，浑身湿透却莫名畅快。
\"我们是不是有病？\"段坤有气无力地说，\"下这么大雨还跑。\"
\"早就有病了。\"王杨超咧嘴一笑，\"不然怎么会打篮球？\"
众人哈哈大笑，雨似乎也没那么冷了。
周末，本该是休息日，司马宇却早早来到了球馆。
让他意外的是，林墨已经在那里了，正对着墙壁练习传球。
\"你也加练？\"司马宇走过去。
林墨接住弹回来的球：\"习惯了。\"
两人沉默地练了一会儿，林墨突然问：\"你的腰伤，是不是还有隐患？\"
司马宇动作一顿：\"怎么这么问？\"
\"你转身时总会不自觉地护一下左侧，而且深蹲发力明显不均匀。\"林墨指了指他的腰部，\"伤没好透就别硬撑。\"
司马宇苦笑：\"这么明显吗？\"
\"对我而言很明显。\"林墨从包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我根据美国职业球员的康复计划改的，适合你的情况。\"
司马宇翻开笔记本，里面密密麻麻记录着各种训练方法和注意事项，甚至还有详细的饮食建议。
\"这……\"
\"别误会。\"林墨推了推眼镜，\"我只是不想下赛季的队友是个半残废。\"
司马宇笑了：\"谢了。\"
两人开始按照计划训练。林墨的指导专业得令人惊讶，从核心力量到呼吸节奏，每一个细节都抠得很准。
\"你以前学过运动医学？\"司马宇做完一组平板支撑，气喘吁吁地问。
\"我父亲当过队医。\"林墨轻描淡写地说，\"从小耳濡目染。\"
正说着，球馆门被推开，苏梦拎着保温盒走了进来。
\"我就知道你在这儿！\"她瞪了司马宇一眼，\"连午饭都不吃？\"
司马宇讪笑着接过饭盒：\"忘了嘛。\"
苏梦这才注意到林墨：\"啊，你也在啊，要一起吃吗？我带了很多。\"
林墨礼貌地摇头：\"不用了，谢谢。\"
苏梦不由分说地塞给他一个饭团：\"别客气，司马经常提起你。\"
\"哦？\"林墨挑眉，\"他说我什么？\"
\"说你是个训练狂魔，比庄教练还严格。\"
林墨难得地笑了：\"彼此彼此。\"
午后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球馆，三个人的影子在地上拉得很长。
期末考试终于结束了。
最后一科交卷铃响起时，王杨超直接跳起来欢呼：\"解放了！\"
\"安静！\"监考老师呵斥道，\"还没收完卷子！\"
王杨超赶紧坐下，冲司马宇挤眉弄眼。
成绩出来后，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最低分的段坤也勉强及格了，逃过了庄教练的加练惩罚。
暑假正式开始的第二天，庄伟就恢复了魔鬼训练。这次的强度比之前更大，还加入了许多新战术。
\"全国大赛的对手和市级比赛完全不同。\"庄伟在白板上画着复杂的战术路线，\"八中的双塔战术，三中的跑轰体系，还有实验中学的联防……\"
司马宇认真记着笔记，时不时提出疑问。他的腰伤已经好了八成，可以参加大部分对抗训练了。
林墨迅速成为了球队的第二战术核心，庄伟甚至为他量身打造了几套进攻体系。
\"林墨的视野和传球太适合'动态进攻'了。\"庄伟私下对司马宇说，\"你和王杨超要尽快适应他的节奏。\"
训练间隙，队员们经常三对三或五对五打对抗赛。林墨、司马宇和王杨超一队，几乎所向披靡。
\"这配合太流畅了！\"场边的李爱华忍不住鼓掌。
庄伟却依然板着脸：\"防守轮转太慢，如果遇到八中的快攻，你们会被打爆。\"
没有人抱怨教练的严格，因为他们都知道，全国大赛的舞台有多么残酷。
七月中旬的一个晚上，训练结束后，队员们躺在球馆外的草坪上看星星。
\"听说八中从黑龙江挖来了个两米一的中锋。\"段坤忧心忡忡地说，\"这下段贵能不是最高的人了。\"
段贵能\"哼\"了一声：\"高有什么用，笨得像头熊。\"
\"哈哈哈！\"众人哄笑。
王杨超双手枕在脑后：\"你们说，咱们真能拿全国冠军吗？\"
没人立即回答。夜风吹过草坪，带来夏虫的鸣叫声。
\"能。\"司马宇突然说，\"只要我们比所有人都努力。\"
\"我同意。\"林墨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这支球队的天赋被严重低估了。\"
\"哟，难得听你夸人。\"王杨超调侃道。
林墨没有接话，而是问了一个出乎意料的问题：\"你们为什么打篮球？\"
沉默片刻后，段坤第一个回答：\"因为帅啊！女生都喜欢会打篮球的男生！\"
\"肤浅！\"吴加飞鄙视道，\"我是因为喜欢团队配合的感觉。\"
\"我爸妈都是篮球运动员。\"段贵能简短地说。
轮到王杨超时，他难得地正经起来：\"最初是为了耍帅，后来……是因为输给二中后不甘心。\"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司马宇。
\"我啊……\"司马宇望着星空，\"最开始只是跟着我爸玩，后来发现，站在球场上的时候，我才最像我自己。\"
这句话似乎触动了林墨，他轻声说：\"在美国时，篮球是我唯一的语言。\"
夜风轻柔，少年们的心事在星光下显得格外透明。
### **第二十章：新的开始**
七月底，庄伟宣布了一个重大消息——
\"下周开始，我们将和省内四支强队打热身赛，检验训练成果。\"
队员们既兴奋又紧张。这是检验暑期特训成果的最好机会，也是全国大赛前的重要练兵。
\"第一场对谁？\"王杨超跃跃欲试。
庄伟嘴角微微上扬：\"二中。\"
更衣室瞬间沸腾了。
\"终于能报仇了！\"段坤激动地挥舞毛巾。
司马宇和林墨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战意。
训练结束后，司马宇收到苏梦的短信：「晚上来我家吃饭吧，我妈做了你爱吃的糖醋排骨。」
他笑着回复：「好，训练完就去。」
走出球馆时，夕阳正好，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暑假还很长，比赛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