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斯和伊夫在水边处理鹿肉,把肠肚掏出来,刚扔出去,便被陆流枫用风接了过来。
“肠肚用草木灰清洗后,可以卤着吃。”
伊夫有些嫌弃。
“陆流枫,这东西……就算能吃,还是别了吧,雌使还在呢。”
让雌使吃这种东西,实在是太不尊敬雌使了。
段斯猩红蛇瞳往篝火边扫了眼,又看向陆流枫。
“雌主的意思?”
陆流枫点头,他对伊夫笑道。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刚开始吃时候,确实有些难以接受,但只要做出来后你吃一口,就会改变主意了。”
伊夫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但既然是雌使的意思,他也没有再说什么话。
不过,心底还是有些无法接受。
鹿肉很快处理好,起了两个锅和一个烤架。
鹿腿用来烤,其他一部分用来做香锅,一部分用来卤。
姜兮几乎没有出力,全程由陆流枫掌勺。
他熟练地炼油,下姜、蒜、花椒、辣椒、桂皮、香叶、草果爆香,然后把鹿肉扔进去,大火爆炒。
一时间,香气在热河谷飘荡开的同时,也呛得附近的蛇兽人们,咳嗽连连。
“唔,陆流枫你在干什么啊。”
“太呛了,可怎么这么香啊!”
“……”
“阿嚏!阿嚏!”
一旁的伊夫,也一连打了两个喷嚏。
陆流枫周身微风流转,卷着绕过雌主,将这呛味吹散开。
所以,姜兮和两条小青蛇,并没有被呛到。
两条小青蛇动了动几乎看不到的小鼻子,吐出蛇信子,欢呼道。
“香香!”
“香香!”
说完香香,又小声在姜兮耳边蛐蛐自己的父兽。
“父兽笨笨。”
“笨笨!”
兽人五感发达,伊夫哪里听不到。
他看了两个得意洋洋的小崽子一眼,心想有雌使撑腰,真是越来越嚣张了!
等雌使走了,看他不好好收拾他们!
段斯坐在篝火边,转烤架上的鹿腿。
呛味扑来,他憋着一口气,没呼吸,直到实在是憋不住了,才扭头,拳头抵在唇边,低低咳了两下。
一开始的呛味之后,剩下的,便只有香气了。
热河谷的蛇兽人们,频频看过来。
十几个雌性,也忍不住往这头看来。
饭菜飘香,负责做饭的陆流枫帅气温柔,赏心悦目。
一时间,雌性们想到自己家里负责做饭的兽夫,都有些食不下咽了。
饭做得没陆流枫好,长得没陆流枫帅,异能也没有陆流枫厉害,对比下来,只有一肚子气。
雌性们的视线再落在篝火边烤鹿腿的段斯身上,便更气了。
这些日子,她们来热河谷采摘时,不是没有雌性尝试过靠近段斯。
希望用自己的魅力,让他放弃他那个丑雌性,选自己。
但段斯都阴沉沉地,从不搭理她们,在她们尝试靠近时,便会用那双猩红蛇瞳,冷冰冰地扫过来,警告她们离他远点。
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段斯越是这样雌性不近,狮吼部落的雌性们,便越是心痒痒。
本来,她们以为,只要时间够长,自己还会有机会。
但她们没想到的是,姜兮恢复雌使身份后,脸上那些疙疙瘩瘩的毒包,也一点点消失了。
露出一张漂亮到让她们也晃神的脸。
这下,狮吼部落的雌性们,算是彻底死心了。
她们根本不可能,得到她的兽夫们!
首雌纳塔利已经吃完晚饭了,她和几个同样吃晚饭的雌性,坐在篝火边,用藤蔓编织口袋。
毕竟,没那么多兽皮袋,让出发去冰河的兽人们带走。
有雌性忍不住道。
“方才我们做好饭,都去喊她了,她倒好,兽夫猎到了鹿,也不来邀请我们。”
其他雌性刚想附和,纳塔利脸刷地就冷了下来。
“住口!”
“这种话不准再说!”
兽人们五感发达,除了兽族因素外,越厉害的兽人,五感也越发达。
纳塔利知道,雌使的兽夫们,肯定听到这话了。
所以,她也必须表明部落的立场,不能让一些雌性和兽人的言论,让雌使对部落心寒。
“雌使身为母树的大地行者,无论是哪个部落,每日都需要供养至少三种新鲜肉食,不下于七种新鲜浆果!”
“而我们呢!不仅不供养,还让雌使操心每日的食物问题,雌使不怪罪狮吼部落,狮吼部落便该感恩戴德了!”
“待开了春,将有数不尽的部落,会邀请雌使入住他们的部落。你们若再如此不尊敬雌使,惹恼了雌使,让雌使离开狮吼部落,你们可担得下来整个部落的怪罪!”
纳塔利的话,让方才说话的雌性,愧疚不已。
“对不起,首雌,都是我的错,雌使在上,希望母树不要怪罪我的无礼。”
“母树在上,我再也不敢不敬雌使了。”
狮吼部落的不少雌性,还没有适应姜兮身份的转变。
一想到她一个丑陋恶毒的雌性,忽然成为雌使,还变得无比漂亮,心中便无法平衡。
所以,在面对姜兮时,还是忍不住会嫉妒。
从前,她们也常在私下里指责姜兮的恶毒,那时候,大家都会附和,一同骂姜兮,骂她把部落搅得鸡犬不宁,骂她不配拥有她那五个兽夫。
为此,她们一在篝火边坐下来,便忍不住像往常一样,继续以指责姜兮为话题,来寻找认同感。
可她们忘了,如今的姜兮,已经不是原来的姜兮了。
哪怕她依旧像从前一样,揪着她们的头发,踹她们的肚子,扇她们巴掌,她们也不能一如既往的反击。
只能承受。
说不定,部落还要给姜兮加油,让她狠狠打呢。
一想到这,篝火边的雌性们,都不敢再议论姜兮。
一丝一毫的霉头,都不敢去触。
陆流枫、段斯和伊夫,自然都听到了远处篝火的议论。
伊夫听得没有他们清楚,但也一口气提着,害怕段斯和陆流枫在热河谷闹起来。
听到首雌的话,还有雌性的道歉后,他提着的一口气,才堪堪松了下来。
但他一扭头,视线扫到段斯,那才松下去的一口气,便又重新提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