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曹阳的质问，季菲烟瘫坐在地上，眼中满是绝望之色。
她当然知道背叛的后果，只怕今天就是自己的死期。
院子里的氛围又变得静默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缓缓抬起头，脸上已经没有一丝血色，神情麻木。
但眼底的情绪却有些莫名，似有不甘，又像是有些解脱的意味。
“是柳飘飘叫你来杀我的？”
曹阳摇头：“柳飘飘还不知道你背叛的事，王峰已经被我杀了。”
听到王峰已死，季菲烟愣怔了一下，惨然一笑，又问道：
“所以你是来灭口的？”
曹阳点头又缓缓摇头。
“我是有这个想法，毕竟我不希望我的身份被太多人知道。
但具体会不会灭你的口，取决于你怎么回答我。”
“你想问什么？”
听到这话，季菲烟眼里突然有了一丝光亮。
她的眼神变化自然逃不过曹阳的眼睛。
心中微微一动，知道自己应该是能从她这里问到一些东西了。
皱眉想了想，有些好奇的看着她问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背叛曲茹对你有什么好处？”
听到这个问题，季菲烟稍有光亮的眼神顿时又黯淡下去，脸上满是愧疚。
很难想象，这个前不久还一脸冷傲的冰山美人，脸上会露出这种楚楚可怜的表情。
曹阳紧盯着她，没有说话，也不催促。
好一会，她才满眼恨意，咬牙切齿的说道：
“他们抓了我妹妹，用她的性命来威胁我为他们做事！”
随着她的讲述，曹阳也明白她是怎么会为曲茹做事，以及背叛的原因。
季菲烟的妹妹叫季菲雨，今年十八岁，也是玄清宗的弟子。
她们两人原本只是北沧城内一个小家族的小姐。
虽然只是一个凡人家族，但由于父母为人勤勉，又善于经商，日子倒也过得还算不错。
可就在季菲烟八岁时，噩耗却突然降临到了季家。
她们的父母在做生意时得罪了一个修士，全家老小一夜之间全部被害。
当时她和年仅三岁的妹妹季菲雨本来也难逃一死，是曲茹救了两人。
曲茹见她们年幼，便将两人收作了侍女，又让人教导她们修行。
后来随着年龄的增长，季菲烟的修炼天赋逐渐展露出来，才被送往了玄清宗修炼。
季菲雨因为姐姐的缘故，也跟着一起去了玄清宗。
本来这样的生活姐妹两人都已经非常满意，对当初救了她们的曲茹更是满怀感激。
直到半年前，曲茹突然给季菲烟传信，让她下山加入北沧学院。
心中记着她恩情的姐妹两人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就来到了北沧城。
可在北沧学院开始招生的前半个月，季菲雨却突然失踪了。
后面就是王峰找上了心急如焚的季菲烟。
以季菲雨的性命相威胁，让季菲烟倒戈。
再往后的事，曹阳就都知道了。
“这个王峰是北沧王正妃的人？北沧王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曹阳有些不解，自己两个王妃都闹成这样了，难道这位北沧王一点都没发现吗？
还是说他知道，但是根本不想管？
季菲烟点了点头。
“肯定是她，北沧王府内，总共就只有两位王妃，都是近二十年才纳娶的。
北沧王的正妃叫杜鹃，是武威侯的女儿。
为北沧王育有一子皇甫英，今年刚满十五岁。
侧妃就是小姐，生下了皇甫杰小公子，今年十二岁。
因为没有其他子嗣，所以北沧王世子就会在这两个公子之间抉择。”
曹阳忽然打断了她的话，有些疑惑的问：
“等等，你刚才说北沧王的正妃是武威侯的女儿。
这样的身份，那她生的儿子不应该直接被定为世子吗？
皇甫杰怎么会有争夺世子的机会呢？”
听到这个问题，季菲烟愣了一下，斜睨曹阳：“你不知道曲家？”
曹阳犯懵了。“这和曲家有什么关系？”
“那你知道天宝商会吗？”季菲烟换了个问法。
曹阳点头，这次他知道了。
天宝商会是北沧域最大的商会，生意遍布各个领域。
传闻整个北沧域，有最少一半的财富掌握在他们手中。
虽然不知道这个传闻的真假，但天宝商会很有钱却是不争的事实。
“你的意思是？”
他有些不敢置信的问道，难道曲茹是天宝商会的人？
季菲烟点了点头。
“不错，小姐是天宝商会的二小姐。
杜鹃虽然是武威侯的女儿，但小姐的家世并不弱于她。
天宝商会虽然没有爵位，却掌控了北沧域绝大多数的资源。
很多时候，就连北沧王府也需要天宝商会帮忙。
也正是因为这样，小姐才能在王府内和杜鹃分庭抗礼。
也导致北沧王在立世子一事上始终摇摆不定。”
她这样一说，曹阳就全明白了。
感情北沧王这两位王妃，一个是侯门贵女，一个是巨贾之女。
两人谁也不服谁，又谁也奈何不了谁。
偏偏两人都生了儿子，于是就将目光都放在了王府世子的争夺上。
北沧王估计也是知道立哪个女人的儿子为世子，都有可能导致另一人不满。
干脆就放任她们自己争斗去了。
只是北沧王这样放任自流，难道就不怕自己哪个儿子死在了这场争夺中吗？
还是皇家无情，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儿子的死活？
......
知道了事情的原委后，他再看向季菲烟的眼神就有些纠结了。
现在这个情况还杀不杀？
杀了的话，自己的身份倒是不用担心暴露了，安全暂时也能得到保证。
但就是这个水灵体好像有点浪费。
也不知道大道圣体要吸收多少特殊体质才能进化为神体。
可不杀的话，季菲烟的妹妹就是一个定时炸弹。
如果那位杜王妃的人再找上她，为了保证季菲雨的安全，她还是会将自己的消息说出去。
毕竟她连救了自己姐妹两人的曲茹都能背叛。
曹阳可不会觉得自己这次放她一马，就能让她不管自己妹妹的死活。
见他突然就盯着自己不说话了，季菲烟也知道他在想什么。
但她没有再解释。
其实她心里对自己的背叛也很愧疚，但她无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唯一的亲人去死。
或许现在死了，对自己来说反而是一个解脱。
至少不用继续在救命恩人，和亲生妹妹之间痛苦的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