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嘴滑舌。”苏念雪啐了一口脸颊微红,“朕只是不希望大坤的将士白白送死。”
“那陛下可要给臣一些奖励?比如若臣得胜归来,陛下,”苏砚白故意拉长了声音,向前凑近一步几乎能闻到她身上的淡淡清香,“以身相许如何?”
“放肆!”苏念雪又羞又怒一拍桌子,“再敢胡言乱语朕割了你的舌头!”
苏砚白哈哈一笑后退一步:“臣开个玩笑陛下莫当真。不过,陛下您生气的样子也挺好看的。”
苏念雪脸颊的红晕更深了,她抓起桌案上的一方玉镇,作势欲砸,却终究没有扔出去。这混账东西,偏偏在这种时候还敢如此放肆!她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涟漪,冷声道:
“苏砚白,东境非同小可,林枫虽然连失十城,但东夷军的凶悍也是事实。你那三千新兵,朕不指望你能反攻,守住现有防线,拖住东夷军主力,便是大功一件。”
“臣明白。”苏砚白收起了嬉笑的神色,“陛下放心,臣向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三个月,东夷必退。”
苏念雪看着他自信满满的样子,心中竟生出一丝莫名的期待,但旋即被她掐灭。她摆了摆手:“退下吧。记住你的话。”
“臣告退。哦对了,陛下,”苏砚白走到门口又回过头,笑得像只狐狸,“若臣真的凯旋陛下那个‘以身相许’的提议,还作不作数?”
“滚!”凤椅旁的镇纸终于还是被苏念雪掷了出去,砸在苏砚白刚刚站立的地板上,碎成几块。
苏砚白的身影早已消失在殿外。
回到北山王府,苏砚白将自己关在书房王五在门外急得团团转。
“小王爷您这就要去东境了?那可是龙潭虎穴啊!女帝摆明了是要您去送死!”王五终于忍不住推门进来。
苏砚白正在一张地图上涂涂画画闻言抬起头:“王五叔送死?那可未必。她给我兵给我粮草调配权,这不就是天赐良机吗?”
王五一愣:“小王爷的意思是?”
“我爹呢?”苏砚白没有直接回答。
“王爷正在校场整顿亲兵,准备即刻北上。”
苏砚白来到校场,苏战一身戎装,正在对亲兵训话。见到苏砚白,他挥退左右。
“爹。”苏砚白行了一礼。
苏战看着他,神色复杂:“东境之事,我已经听说了。胡闹!你那三千新兵,如何抵挡东夷十万大军?”
“爹,您觉得,即便我们安分守己,她就会放过北山王府吗?”苏砚白开门见山。
苏战沉默不语,眉宇间的沟壑更深了。他戎马一生,岂会不明白功高震主的下场。
“她将您从宫中放出又命您去北境,看似倚重实则不过是利用。北狄之患一解下一个要对付的必然是我们。”苏砚白语气沉凝,“她让儿子去东境,不也是分化我们父子让我们首尾不能相顾?”
苏战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骇人的精光:“你想说什么?”
“爹,她不是让我带兵吗?”苏砚白走近一步声音压得极低,“有兵了不就是我们自己说了算?东境赋税归我调配这就是本钱!您在北境牵制北狄主力吸引朝廷的目光。我在东境招兵买马,积蓄力量。那句‘北山当立’的童谣未必不能变成真的!”
他看着苏战没说话,又接着一字一句道:“爹,您难道想看到北山王府在您之后,就此沉寂任人宰割吗?儿子不想一辈子看人脸色,更不想北山军的威名就此断送!”
苏战魁梧的身躯微微颤抖他紧握着拳头,骨节发白。
苏砚白的话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上。
他何尝没有过类似的想法只是多年的忠君思想束缚着他。
良久苏战长长吐出一口气,眼神变得幽深:“东境林相的势力盘根错节,林枫虽然无能但他背后的林家不会善罢甘休。你此去凶险万分。”
苏砚白心中一喜知道父亲已经动摇了:“孩儿明白。所以孩儿需要爹的支持。”
“你要我如何支持你?”苏战的声音有些沙哑。
“爹在北境尽量拖延战事,不必急于求胜保存实力最为重要。朝廷的粮草军械能多要就多要。若有机会暗中输送一些精锐老兵给儿子。东境孩儿会想办法站稳脚跟。”
苏战闭上眼睛片刻后睁开,眼神恢复了往日的锐利:“我北山王府的儿郎没有孬种。你要做就放手去做。但是记住,一旦失败苏家将万劫不复。你,还有整个北山王府都将是千古罪人。”
“孩儿明白!”苏砚白心中大定,“爹,您放心儿子不会让您失望。这天下该换个姓了!”
苏战没有再说话只是重重拍了拍苏砚白的肩膀,转身走向他的亲兵。
那背影,依旧挺拔,却似乎多了一丝决绝。
【威望值+150,来自北山王苏战的认可(深度)】
【叮。宿主成功影响关键剧情人物,获得额外奖励:‘初级练兵手册’一本(可提升新兵训练效率20%)。】
苏砚白嘴角扬起。很好,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三日后,苏砚白领着号称三万,实则只有三千,衣衫都未统一的新兵,浩浩荡荡地出了皇城。
百姓夹道相送,更多的是好奇和观望。毕竟“三年不纳粮,开仓放粮”的口号太过诱人。
苏砚白骑在马上,身后是王五带着一队亲卫,押送着几辆装满了东西的马车。那是他从丞相府、曹大监府和内卫府“借”来的金银珠宝,现在都成了他的军费。
出城三十里,队伍在一处山谷安营扎寨。
当夜,苏砚白将所有新兵召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