赔我的狗?
这四个字,轻飘飘的,仿似羽毛落地,却又好比四座无形的大山,轰然砸在张道陵的头顶!
他那张早已血色尽失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随即又化为一片惨白!
赔你的狗?
你用一条土狗,一口咬碎了我耗费天价从黑巫教换来的幽冥尸犀,现在,还要我赔你的狗?!
这已经不是羞辱了!
这是诛心!
这是把他张道陵,把他百年声誉的万草堂,彻底钉在了南疆百年笑柄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你……你欺人太甚!”张道陵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猛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状若疯魔,指着苏砚白嘶吼,“苏砚白!你别得意!你以为这就赢了?我告诉你,今天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他身后。
那名一直沉默不语,好比一截枯木的黑巫教领队,那双藏在兜帽阴影下的眼睛,闪烁着怨毒的绿光,声音嘶哑得好比坟地里的乌鸦在叫。
“小子,你的丹药,很不错。”
“交出丹方,再自断一臂,滚出南风城。否则,今天这斗兽场,就是你的乱葬岗。”
话音落,他和他身后的十几名黑巫教徒,身上同时弥漫出令人作呕的黑气,一股股阴冷、歹毒的气息,瞬间将整个斗兽场中心区域的温度,都拉低了好几度!
肃杀之气,一触即发!
李战天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刀柄上,他身后的城主府甲士,齐刷刷向前一步,刀枪出鞘!
气氛,瞬间紧绷到了极点!
就在这时。
“咳。”
一声轻微的咳嗽。
声音不大,却好比一道无形的命令,让全场所有剑拔弩张的气息,瞬间为之一滞。
主位上,那位一直闭目养神的蛊王寨寨主,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苍老而又威严的眼睛,仿似看透了千百年的岁月枯荣,古井无波,却又蕴含着足以让任何人为之臣服的力量。
他没有看任何人,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场中那条又趴回去,懒洋洋舔着爪子的土狗。
“有意思。”
他开口了,声音同样苍老,却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与这南疆大地的脉搏合二为一。
“万草堂的小子,黑巫教的娃娃,你们的恩怨,老夫不管。”
“但今天,是老夫主持的万兽大会。在这里,就要守老夫的规矩。”
他顿了顿,那双苍老的眼睛,终于落在了苏砚白身上,那眼神之中,第一次,带上了一抹真正的兴趣。
“这位小友,你那丹药,老夫从未见过。能让一条凡犬血脉觉醒,逆天改命,堪称神迹。”
“你,想要什么?”
苏砚白笑了。
他要的,就是这句话。
他将那枚万年血参随手抛给身后的苏媚娘,然后,不紧不慢地走到瘫倒在地的张道陵面前。
他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不远处那座金碧辉煌,气派非凡的万草堂。
“很简单。”
“他的命,我没兴趣。”
“我要他那间铺子。”
轰!
全场哗然!
所有人都用看疯子一样的眼神看着苏砚白!
万草堂!
那可是南疆药材生意的半壁江山!是张家数代人经营的心血!其价值,早已无法用金钱来衡量!
你用一颗不知名的丹药,就要换人家整个基业?
这已经不是狮子大开口了,这是要吞天!
“你做梦!”张道陵好比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叫着跳了起来,“万草堂是我张家的根!你休想!我就是死,也不会给你!”
苏砚白甚至没再看他,只是平静地望着主位上的蛊王寨寨主。
那意思很明显。
规矩,是你定的。
现在,就看你这规矩,值不值钱。
蛊王寨寨主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道精光。
他缓缓点头。
“赌约,便是赌约。输了,就要认。”
他看向张道陵,声音变得没有一丝温度。
“小子,是你自己把地契交出来,还是要老夫,帮你去取?”
张道陵如遭雷击,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他求助般地看向身旁的黑巫教主。
那黑巫教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却终究没敢开口。
在南疆,他黑巫教再势大,也大不过规矩。
尤其,是蛊王寨立下的规矩!
“我……我给……”
张道陵好比被抽干了所有力气,从怀里哆哆嗦嗦地掏出一份泛黄的地契,那双眼睛里,充满了血丝与滔天的怨毒。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张道陵,完了。
万草堂,也完了。
苏砚白接过地契,看也不看,直接递给身后的李战天。
“城主大人,劳烦,派人去把牌匾换了。”
做完这一切,他才转身,对着主位上的蛊王寨寨主,不卑不亢地拱了拱手。
“前辈,晚辈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所有人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这家伙,还想干什么?
苏砚白指了指蛊王寨主身旁那个玉盒中,那株流光溢彩的九窍玲玲花。
“晚辈,想用一物,与前辈换这株神花。”
蛊王寨寨主笑了,笑得意味深长。
“哦?普天之下,能让老夫看得上眼的东西,可不多了。小友,你凭什么觉得,你能拿得出来?”
苏砚白同样笑了。
他从怀中,掏出了一个平平无奇的瓷瓶。
他打开瓶塞,将里面剩下的十几颗土黄色“御兽金丹”,尽数倒在了手心。
“就凭这个。”
看到那十几颗好比泥球般的丹药,场中不少人又露出了不屑的神情。
蛊王寨寨主眼皮却猛地一跳!
他死死盯着苏砚白手中的丹药,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流露出了名为“渴望”的情绪!
他身后,一名侍女牵上了一头异兽。
那是一头通体雪白,形似狐狸,却只有一条尾巴的异兽。
它蜷缩在侍女脚边,眼神黯淡,气息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死去。
“此乃我蛊王寨的护山灵兽,‘雪魄天狐’。”蛊王寨寨主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罕见的萧索。
“可惜,它在百年前的一场大战中,伤了本源,血脉枯竭,灵性尽失,如今,与凡狐无异,只剩下最后一口气吊着。”
他看向苏砚白,眼神灼灼。
“老夫寻遍天下名医,求遍世间灵药,都无法让它恢复一丝一毫。就连药王都断言,此狐血脉已死,神仙难救。”
“小友,你若能用你这丹药,让它重新站起来,别说这株九窍玲珑花,老夫库房中所有珍藏,你可任意挑选三件!”
“可你若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