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玄门赤水峰瀑布下,一个看似身材并不壮硕,却如青松般挺拔的身影稳稳当当地伫立在那,承受着头顶水流如万马奔腾般的冲击。
然而,没过多久,那道身影便如闲庭信步般,踏着稳健的步子向岸边走去。
从他的身形步伐来看,应该犹有余力才对,不知为何提前出来。
韩俪甩了甩头上的水珠,用岸边准备好的干布擦拭着身体。
他郑重地拿出一个小瓶,深吸一口气,仿佛那是要面对什么可怕的事情。
然后小心翼翼地扒开瓶盖,往身上涂抹。
“嘶~”每抹一下,韩俪就如同被千万根细针同时扎中一般,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好不容易抹完全身,若这时有细心的人在场。
便会发现韩俪整个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好似风中摇曳的花朵,随时可能凋零!
“就这个强度吧,不能再加了。再加?身体快承受不住了!”
韩俪一边等待着身上药力的吸收,一边如同闲逛般在这片空地上这站一会,那蹲下看看。
仿佛一只迷失在沙漠中的羔羊,让人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捣鼓什么?
“原来每个角度,每个位置,每个时间点,光线都会不一样,每时每刻在不断变幻着。
同时又有各式各样的事物,宛如镜子般反射、折射、聚焦、分散着光线。
比如这水,就能反光、散光;刀、剑、兵刃,亦能反射光线。
如此一来,在出刀的过程中,便能根据光线照过来的位置、角度,巧妙地调整出刀的角度。
在那千钧一发的关键时刻,刀如同闪电般刺向那个最合适的位置时。
光线就会在这个位置形成反射,通过刀的折射,进入对方的眼睛,造成对方视觉上的短暂失明。
而此时,手中的刀已如同蛰伏的毒蛇,出洞的一刹那,便是致命一击!
对方视线受阻,又怎能抵挡住这如同雷霆万钧的致命一击?”
韩俪闭上眼睛,脑海中如电影般清晰地模拟着自己与墨老对战的场景。
他一刀刺向墨老,然后在刺出的过程中,刀微微一偏。
恰好头顶天窗射下来的那一缕阳光,在刀一偏的瞬间,仿佛事先排练好一般,与刀面形成了完美的反射。
反射的终点,不偏不倚,正好是墨老的眼睛。
墨老的眼睛突遭强光,下意识地一眯。
就在这一刹那,韩俪的刀已如一道划破夜空的闪电,以风驰电掣之势,划过他的脖子。
“原来这就是眨眼剑法?虽然这还只是其中的一种运用。
但这门剑法的众多秘术,种类繁多,数量庞大,与其说是一门武功,倒不如说是一锅大杂烩。”
将各种无需内力便可施展的秘术、技巧,硬生生的糅合在一起。
再结合对敌时的环境,将适用于当前环境的秘术如大浪淘沙般悉数选出,然后巧妙地融合运用,形成一击必杀的大威力杀招?
无怪乎需要天赋异禀、头脑灵活之人,光是要记住如此众多的秘术,并能熟练运用每一种。
还要在争分夺秒的战斗中,须臾之间分析出哪几种最为契合当前的环境,这简直就是一项浩如烟海的脑力工程。
当年创出此剑法的那位前辈真是天才,被强敌废去内力后,还能收集各种秘术,创出这样一门不需内力的武功。”
韩俪心中暗自思忖,若非自己修炼了长春功,以自己从前的头脑,是绝对无法驾驭这套剑法的。
“眨眼剑法总算略有小成,其他部分尚需通过大量的实践,方可融会贯通。
毒药也已配置妥当,“清灵散”和“养精丹”亦炼制成功。
还有哪些可以未雨绸缪的事呢?”韩俪喃喃自语道。
“清灵散”乃是世间罕有的解毒圣药,可解天下千百种剧毒。
而“养精丹”则是一种对内伤外伤皆有奇效的灵药。
无论伤势多么严重,只要服下此药一颗。
即便不能起死回生让伤势即刻痊愈,也可使伤势大幅减轻,保住性命。
韩俪耗费了大量的灵液,才成功炼制出来。
............
两个月后,神手谷药园内,韩俪小心翼翼地将一滴灵液滴在一株看上去至少有百年年份的黄色植物上。
那株植物犹如肥硕的灵芝,静静地蛰伏着。
“墨老前几日刚刚返回谷中,送完药后又马不停蹄地出门了。
至少在这前二十多天无需忧心他会突然折返,正好趁此良机将黄龙丹的材料准备齐全。
先将这株主药“黄精芝”培育到四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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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后,月黑风高的夜晚,某座阁楼的二层,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在书架上翻找着什么。
“游龙步,幻影迷踪步,这两套步法虽说需要相应的内功相辅助,方能修炼。
但其中一些方位步法和发力技巧,倒是可以尝试融入罗烟步中。
不对,不应该说是融入,更应说是如大杂烩般揉捏在一起。”
“拈花擒拿手,这个也可以舍弃内功的部分,将发力的技巧揉入缠丝手中。”
.............(改改改)...........
这日韩俪正在院子里苦思冥想招式之事,远远就听到那熟悉的咳嗽声。
韩俪犹如惊弓之鸟,赶紧望向谷口。
然而,当他一见到墨大夫时,不禁大吃一惊。
只见墨老的面容如死灰一般,毫无生气。
原先,他虽然面色焦黄、病怏怏的,但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气色败坏到极点。
简直就是一副行将就木、大限已至的模样。
“这是?难道终于内斗了?”韩俪大喜,余子童的元神终于如愿受伤。
最大的威胁解除,心中压着的大石终于放下。
韩俪强压住心头的激动,赶紧上前,给墨大夫行了一礼。
“把你的手伸出来。”墨大夫的神色阴沉,没有多余的废话。
回到屋内,第一件事就是查看韩俪的修为。
韩丽犹如一只乖巧的绵羊,顺从地伸出手来。
墨大夫则面沉似水,双眼微眯,似睡非睡,一只手牢牢地搭在韩立的手腕上。
此时,不仅墨大夫在全神贯注地感应着韩俪体内的状况。
韩俪也在通过肢体接触,仔细地感受着墨老体内潜藏着的另一个人的元神。
也许是韩俪的修为尚浅,在不释放神识的情况下。
他只能模糊地感觉到墨老身上有股异样的气息,却无法确切感知到其强度究竟如何。
终于,韩俪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决定铤而走险,他小心翼翼地将神识探过去。
然而,他的神识刚一触及墨老的身体。
“神识?小心!”一个中气不足的声音,仿佛受惊的兔子,歇斯底里地大喊。
墨老搭在韩俪手腕上的手,瞬间变掌为爪,抓住韩俪的手腕。
然而还没等他用力抓稳,韩俪的手却以一种诡异的方式一扭。
墨大夫只觉得手中所抓之物,像一条滑溜溜的泥鳅一样, 瞬间挣脱。
韩俪更是如脱兔般连连后退,身形一晃,便如鬼魅般退到丈许之外。
“好!好!好啊!倒是小瞧了你这小子!”
墨老又惊又怒地看着韩俪,仿佛是第一次真正看清他一般。
“小心,他能神识外放,至少突破到了第五层!”那个提醒他的声音,虚弱的响起。
“真的?”墨老脸上的惊怒之色尚未消散,立刻如久旱逢甘霖般转为狂喜之色。
“那岂不是说我现在就可以……哈哈,铁奴,守好门!”
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声,犹如泰山压卵般响起。
那如同铁塔一般高大强壮的铁奴走了进来,随手将门关上。
往那一站,便如同一堵坚不可摧的城墙,横在了那里。
墨大夫这才如饿狼看到了羊羔,贪婪而热切地看着韩俪。
仔仔细细地上下打量着他,仿佛在审视一件稀世珍宝。
“你好像并不意外?早就猜到了?之前是故意隐藏修为?”墨老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狐疑。
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韩俪,仿佛要透过他的外表看到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韩俪感受到墨老那毫不掩饰的贪婪目光,被盯得心里发毛。
虽然表面强装镇定,但心里竟然泛起一股被人当成猎物,被盯上的感觉。
韩俪这一刻终于知道了,自己临敌经验太浅。
平日里和厉飞雨的对决,只是朋友间的切磋。
双方都不会下死手,这样的打斗经历再多也是无用。
遇到真正百战余生的高手,光是眼神气势都能让他心神不宁。
韩俪努力运转长春功平复自己的心境,甚至不敢回话,硬憋着一股气。
他知道如果这股气一泄,他恐怕发挥不出五成的实力。
这一刻,他想到韩立身上的煞气?
怪不得后面有说韩立在对敌时,身上的煞气能影响到敌人。
对方被他煞气一罩,心志被夺,一身实力只能发挥七成。
这一刻,他终于相信了!
“虽然很想给你解释?但有点担心夜长梦多,所以还是做个糊涂鬼吧!
你是自己乖乖束手就擒,少受些皮肉之苦呢?还是要我亲自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