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漓来到珍兽阁顺利找到白雨,它正一只脚金鸡独立地站在灌木丛旁边,把头埋在翅膀里呼呼大睡。没等苏漓走近,似有所感地抬起头,睡眼惺忪地对着苏漓叫了一声。
“小白,我也好想你。”苏漓欢快的跑过去摸了摸白雨的毛毛,竟然得到一个蹭头的回应。
苏漓眼睛放光,白雨今天竟然都不傲娇了!还舍得给他回应,嘿嘿被承认了。
白雨os:我也不想承认啊,可是你身上属于主人的气息越来越浓,主人和你都那么亲密了,就勉强承认了吧!
魔爪忍不住多rua两把,摸到它的头顶时,一撮毛突兀地扎了一下他的手,掰过来看到的是一撮烧焦的毛,看起来不像最近新伤,那撮毛毛失去光泽,萎缩成一个灰棕色的毛团子粘在皮肉之上,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这撮难看的毛藏在雪白好看的羽毛之中。“小白,你怎么受伤了?!”
白雨发出一声委屈的叫声,似乎是在说什么,可惜苏漓苏漓听不懂,不过却好像是理解它是在委屈,难过自己漂亮的慢慢被人烧了一小撮。
苏漓摸了摸它的头顶,安慰道:“不丑不丑,我们家小白最好看。”
白雨耷拉着脑袋任由苏漓抚摸。
苏漓笑了笑,真像个委屈的小朋友,不过他也没忘了刚才的事,“小白,你带我去思过崖。”
思过崖在后山,终日云雾缭绕,山峰陡峭险峻,若不是白雨带着,苏漓觉得给他三天都爬不上去。
“灼华?”邵文杰讶异,没记错的话今天濯玉要带他去试婚服吧?怎么还有空跑戒律堂来了。
“邵师兄。”苏漓刚翻下白雨,忽然听到有人喊,连忙转过身,见邵文杰惊讶地往他面前走过来。
“你怎么到戒律堂来了?”
“听说陈长风在思过崖,过来看看。”苏漓瞟了一眼邵文杰,只觉不愧是戒律长老,严肃的表情加上眼底如冷月一般的清亮,气势凌人,不知道能不能求得他放了陈长风。
“陈师侄?要是你能劝劝他,就赶紧把这头小倔驴带走,每天待在冷泉下面跟块石头似的。”邵文杰头痛,每天要被赵轻衣和沈琰烦,陈师侄又不肯出去,劝也不听。
还吵着要把他打一顿,这孩子好好的怎么就傻了?
“那邵师兄知道他为什么要到思过崖来吗?”苏漓也头疼,原来陈长风也是个狼灭,自己罚自己毫不含糊。
“鬼知道他发什么疯,连濯玉师弟来都不肯出来。”要知道陈师侄除了赵轻衣最崇拜的就是濯玉师弟了,竟没想到就连濯玉来了都还是不肯出来。
苏漓无奈跟着邵文杰来到思过崖的冷泉,只见一抹白色的身影坐在瀑布下,神色苍白,双目紧闭,似乎是在冥想修炼。
“糟糕,陈师侄这是生了心魔!”邵文杰观察一阵,暗道不妙,陈师侄的气息很不对劲。
苏漓眉头一跳,陈长风到底怎么回事?心魔可不是开玩笑的。
邵文杰当机立断掏出传讯符给赵轻衣传讯,还没说两句,陈长风一口鲜血吐出晕了过去。
赵轻衣赶到思过崖,萧辰、谷清榆也陆续赶到,冷泉旁的小筑瞬间变得拥挤起来。
“清榆,陈师侄如何?”萧辰率先开口。
“陈师侄思虑过度,有走火入魔的迹象,最近还是先不要修炼。”谷清榆摇了摇头,这孩子没事这么逼迫自己作甚。
“这孩子心里想什么呢?最近也不爱说话,跟锯嘴的闷葫芦似的。”赵轻衣担忧地给他掖好被子,问什么都不说,把自己逼成这样子,何必呢!
苏漓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变成这样子多半是因为知道白姝是妖族。根据从系统那里挖来的信息,陈长风原本是一户农家的普通孩子,幼年时期村庄遭遇狼妖袭击,亲眼看着双亲和弟弟妹妹葬身狼腹,从而对妖族产生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苏漓推测是因为白姝的妖族身份让他介意。
“怎么这般热闹?”娇软如黄莺出谷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
苏漓回过神看向门口,自家仙君身后跟着一名女子。
那女子拥有令人惊叹的容貌,身着轻飘飘的月白色长裙,细腰以云带腰封约束着,勾勒出不盈一握的线条,乌黑亮丽的长发闪耀着点点光泽,一看就知道是经过细心呵护的极佳发质。
裸露在外的皮肤若白雪凝脂,洁白的脖子修长而光滑,若隐若现的锁骨精致得令人浮想联翩。
这气质飘飘若仙,虽然原文中没有提到,但一看就知道此女身份不凡。
苏漓挪开惊艳的视线,重新看向自家仙君,看二人几乎并排着走路的样子,应该是熟识的,长得好看但他不喜欢。
“无事,请你们都出去吧。”赵轻衣暗道不妙,本来就不想让灼华知道柳若雪来神诀宗的事,没想到濯玉师弟这憨憨直接把人带过来了,这小筑变修罗场可别吵着长风。
“可我看这位师侄脸色不太好,莫不是走火入魔?”柳若雪莲步轻移来到床前,纤纤玉指搭在陈长风的手腕上,片刻后秀眉微蹙道:“这位师侄走火入魔,最近先不要修炼,若是赵师兄不介意,可以把这十香破障丹给师侄服用。”
十香破障丹的效果是清心破障,由多种珍稀药材炼制,珍贵无比,她竟然大大方方的递给赵轻衣。
“这太贵重了,柳少主还是收回吧。”赵轻衣很心动,但若是收下了,神诀宗欠的人情就太大了。
“人命关天,赵师兄怎可推辞。”柳若雪见人不愿意收,直接把丹药塞进陈长风的嘴里,巧笑倩兮地看向苏漓,笑道:“更何况我与濯玉从小一起长大,这情分论起来,陈师侄可以喊我一声师叔,区区十香破障丹,不足挂齿。”
嗯?怎么有种来者不善的感觉。苏漓抬起头,正好与那挑衅的目光相遇。
敢情是慕容泽的小青梅,来宣示主权的。
从小一起长大?不就是慕容泽来到神诀宗后才认识的,那时候他都快二十了,这也叫从小一起长大吗!
苏漓微微后退一步,错开莫名其妙的视线,看了一眼慕容泽就走出去,你这桃花一朵朵我懒得去掐,自己解决。
慕容泽眉心一跳,连忙跟上脚步,丝毫不在意身后有人喊他。
萧辰:好酸,有人吃醋了!
“轻衣,看好长风师侄,他小时候记忆有损,若是想起什么只怕情况会更严重。”谷清榆没心情看戏,犹记得赵轻衣和沈琰把陈长风带回来时,他几乎陷入痴呆的状态,是他们花费很多时间和宝贵药材千辛万苦救回来的,只不过他遗忘不少事,整个才轻快了不少。
说是宝贝疙瘩也不为过。
“轻衣晓得的,长风这孩子平时虽然没说什么,修炼时那么玩命,估计潜意识里是记得要报仇的事的。”赵轻衣微微叹息,虽然长风平时很沉稳,但是说白就是一个闷葫芦。
……
夜色昏暗,陈长风每走一步,胸口处就传来细微的疼痛,周围是无边的黑暗与浓雾,只有前方亮着熟悉的亮光,温馨的小院里欢笑声阵阵,穿过篱笆墙带着致命的吸引力。
“爹、娘、弟弟妹妹……”陈长风如履薄冰地走着,脚下弥漫着浓雾,仿佛根本不存在路,该怎么走?明明家就在前面呀
“风儿,站在门口做什么?过来吃饭呀,今天呀有你最喜欢吃的菜。”面带慈祥笑容的女人倚在门边向他招手,那音容笑颜那么的不真实又令人无限眷恋。
“对呀哥哥快进来,今天是哥哥的生辰宁儿要把大鸡腿就给哥哥吃。”稚嫩的童声银铃一般,仿佛带着蛊惑。
陈长风一步踏出,罡风乍起浓重的黑暗瞬间吞噬小院温馨的光亮,不知何处传来尖锐的哭喊声。
“娘!爹!长明!长宁!”陈长风想往前跑去小院子,却觉得自己离院子越来越远,怎么都够不着。
火光如血染红半边天。
画面陡然一转,陈长风低头看向怀中抱着一具早已没有呼吸的残肢,心脏难受得要爆炸,那是长宁瘦小的躯体。“宁儿……!”
陈长风失去声音,保护不了,谁都保护不了!是他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