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青木村的竹编坊里,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淡竹上,映出一片翠绿。工匠们正忙碌地劈着竹子,准备制作各种竹制品。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不寻常的事情发生了。星痕手中的篾刀突然在竹青上打滑,原本应该顺利切开竹子的刀刃,却划出了一道歪斜的痕迹。这道痕迹仿佛有生命一般,使得原本均匀的竹篾瞬间蜷曲成了一个骷髅的形状。
更让人惊讶的是,父亲新画的竹鹤纹编织图也在竹架上扭曲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着。就连篾刀刀柄上的竹节纹,也开始渗出黑色的浆液,就像是创阁星纹在流血一样。
“又裂篾了。”父亲的声音在竹编坊里回荡,他握着竹尺的手悬在半空,原本量好的竹节间距此刻却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当他的指腹划过竹青时,竟带起了一些黑色的粉末,仿佛这些竹子都在哭泣。
“你爷爷说过,选竹要‘三看’:看节匀不匀、听声清不清、摸皮润不润。”父亲的话语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可现在,连山竹都在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星痕捡起崩口的篾刀,刀柄上的血纹印记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嵌着的黑色晶体。星石在腰间烫得他打了个趔趄,灵视中竹编巷的景象让人心惊:老篾匠们抱着开裂的竹器痛哭,手中篾刀不受控制地在竹篾上刻骷髅,\"万竹之祖\" 竹碑的竹节浮雕正在融化,露出底下的逆星图。
\"竹编巷的竹枢在呼救!\" 星痕扯下星石,石面麦浪纹间渗出竹屑状粉末,每粒都在地面砸出微型竹编坊,\"雷耀!把算盘改造成竹材分拣机,按 ' 看节、听声、摸皮 ' 三法!这次邪祟吞的是选竹诀!\"
胖子雷耀正蹲在竹篾堆里偷吃竹筒饭,算珠上的糯米突然变成竹渣:\"奶奶的!\" 他慌忙把变形的算珠塞进乾坤袋,算珠缝里卡着半片焦黑的竹黄,\"算过了!西北方向的竹编巷,竹神爷像的胡子都掉光了,所有竹器都在吞篾刀,连 ' 三劈三浸 ' 的老法子都要绝了!\"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从晾竹架顶俯冲而下,尾羽化作篾刀形态却被黑色黏液黏住:\"火凤凰说竹编巷的匠星被黑篾缠住了,琴弦上全是碎竹屑......\" 她红着耳尖递过绣着竹纹的手帕,角落的竹篮图案边缘渗着血丝,\"你爹让我盯着别让篾刀划开手腕 —— 上次在棉纺巷你流的血够染红三匹布了。\"
四人在竹编坊门口会合时,唐小棠正用火麒麟的爪子轻拍开裂的竹器:\"灵兽阁的竹鼠们全撞竹山了!\" 火麒麟的瞳孔里映着竹碑崩裂的画面,\"它们梦见竹编机里盘着竹蛇,正吞吃 ' 破篾七式 ' 的口诀!\" 她突然指着星痕腰间,\"星石在冒竹浆!\" 只见星石表面浮出薄如蝉翼的竹膜,每道膜上的骷髅都在啃噬竹节纹。
星痕将星石按在竹架边缘,石面浮现《星渊秘典》残页:\"竹枢者,集竹脉之灵,承编织之心。\" 他望向竹编巷深处,\"万竹之祖\" 竹碑被九道竹链捆在灵脉上,碑面雕刻的 \"选竹、破篾、编织、收口\" 四步法正在剥落,祖师爷手持篾刀的浮雕眼中流出黑浆。
\"带镇坊之宝。\" 星痕从神龛取下那把枣竹篾刀,刀柄上的竹节纹是曾祖父用三年竹沥混合经血浸染的,刀刃上还留着太爷爷编九龙竹席时的刻痕,\"当年太爷爷用这把刀,在竹蝗灾时编出护竹网,每道篾纹都缠着竹山的歌谣。\"
竹编巷的青石板上铺满碎竹片,家家户户的竹旗裂成条带状,风过处传来竹子腐烂的霉味。老篾匠李公公坐在门槛上,手中的篾刀裂成两半,刀身上 \"平篾如纸,穿篾如丝\" 的刻痕模糊不清:\"自打竹神爷像流黑泪,俺们连 ' 破篾要顺竹纹,编织要随竹性 ' 的口诀都记不全了......\"
星痕摸着冰凉的竹篾,指尖触到熟悉的星纹残片。星石投射出幻象:百年前的竹编巷,祖师爷站在竹林深处,将血滴在竹鞭上,第一架九龙竹席自动浮现星界符文,竹篾间穿梭的竟是星界流光,学徒们的篾刀上都系着竹节护符。
\"是血影教的蚀竹咒!\" 司徒雪的火凤凰突然发出竹裂般的啼叫,尾羽扫过竹篾裂缝时,竟被锈迹啃掉一片羽毛,\"他们在竹山里埋了混沌锈,把 ' 选竹看节、破篾看纹 ' 的古法,还有 ' 平篾法 '' 穿篾法 ' 全吞了!\"
唐小棠的火麒麟突然甩尾砸向地面,爪子下的竹篾瞬间凝结成骷髅篾刀,眼瞳里映出竹编巷深处的景象:九道竹链正像活物般收缩,\"万竹之祖\" 竹碑上的 \"竹枢\" 核心印记即将消失。\"火麒麟说再晚半刻,连竹篾里的编织口诀都要被啃光了!\"
星痕猛地甩出星界?净,蓝光却在触碰到竹篾时被弹开,混沌锈表面泛起 mocking 的涟漪。\"雷耀!摆 ' 竹节北斗阵 ',按爷爷传的 ' 根直、节匀、皮润 ' 三端!司徒雪弹《选竹古调》,从 ' 竹节歌 ' 开始!\"
胖子雷耀的算珠在掌心飞速重组,每颗算珠都映出竹节的形态:\"天枢星位选直竹,天璇星位挑匀节......\" 算珠阵刚摆好,地面的竹篾竟自动聚成竹节形状,在阵眼处形成 \"竹枢\" 虚影。
司徒雪闭眼抚琴,琴弦上突然缠满透明竹篾:\"竹节长,竹皮亮,一敲清响二摸润......\" 琴音化作无数透明的篾刀,在竹篾堆上劈出 \"破篾七式\" 的轨迹,随着 \"一劈竹青、二去竹黄、三理竹纹\" 的口诀响起,黑色锈迹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翠的竹篾。
星痕趁机挥动枣竹篾刀,刀刃划过空气时竟带出竹香,他突然想起爷爷教他破篾时的话:\"篾刀要顺着竹纹走,就像做人要顺着天理行。\" 刀光闪过,竟在混沌锈上劈出一道裂口,露出后面被囚禁的竹脉灵气。
混沌锈发出尖啸,九道竹链突然暴起,化作骷髅竹器扑来。唐小棠的火麒麟张开嘴,喷出的不是火焰而是竹山的清风,将两条竹链吹成碎篾;雷耀的算珠阵突然发出强光,每颗算珠都变成小小的竹尺,将锈迹量成均匀的竹节。
司徒雪的琴弦全部崩断,她摘下头上的竹节银簪,蘸着血在琴身画 \"竹枢\" 纹:\"太爷爷说过,竹篾连千结,结结护竹山!\" 银簪划出的血线竟变成坚韧的竹篾,将剩余的竹链捆成竹筒形状。
星痕抓住时机,将星石与枣竹篾刀同时按在竹碑中央。太爷爷的虚影浮现,手中篾刀编织的不是竹器,而是无数篾匠的记忆:有战乱时背着竹种迁徙的老匠,有饥荒年用竹篾换粮的妇人,还有学徒第一次编出完整竹篮时的笑脸。
\"竹枢不是竹子,是咱们手里的篾刀。\" 太爷爷的虚影将篾刀递给星痕,\"当年我在竹节上刻 ' 竹枢 ',是想让后人知道,只要心里有竹,手上有篾刀,竹山就不会枯。\"
当最后一道锈迹剥落,竹碑发出清越的鸣响,碑面上的 \"竹枢\" 二字重新亮起,周围环绕着竹节状的光纹。血影教余党首领的邪幡在竹香中崩解,露出他藏在袖口的竹节 —— 那是被混沌锈侵蚀的 \"竹枢\" 残片。
回程的竹车上,雷耀举着只剩框架的算盘:\"算准了!竹枢的光把老子的算珠都照绿了!回头让李公公教我编算盘套,要那种能防混沌锈的!\"
司徒雪轻抚琴弦上新生的竹质弦线,火凤凰正用竹篾修补尾羽:\"刚才在琴音里,我听见所有篾刀都在唱《竹枢谣》,原来护竹咒藏在每根竹篾的弯折里。\"
唐小棠的火麒麟趴在竹器上打盹,爪子还护着片完整的竹鹤纹竹席,尾巴扫过之处,路边的枯竹竟抽出新芽。
回到青木村,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竹香。父亲站在竹山的竹林中,仔细挑选着新竹。每根竹子都挺拔而修长,上面系着一根刻有“竹枢”纹的红绳,仿佛这些竹子都被赋予了某种特殊的意义。
星痕静静地站在一旁,手中摩挲着那块星石。他凝视着星石表面的竹质膜,突然间,膜下浮现出一幅奇妙的图案——篾刀与竹节交织在一起,每一道纹路都在微微颤动,宛如篾刀划过竹青时的韵律。
“爹,竹枢到底是什么呢?”星痕的目光从星石上移开,望向远处重新亮起的灯火,不解地问道。
父亲停下手中的动作,抬起头来,微笑着看着星痕。他轻轻擦拭着手中的枣竹篾刀,指腹滑过刀柄上那道血纹,缓缓说道:“竹枢啊,它不仅仅是咱篾匠手中的篾刀,更是竹山上的清风,是编竹器时的呼吸。”
父亲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故事和情感。他的目光投向那片茂密的竹林,眼神变得格外温柔,“只要还有人在这竹山上挑选竹子,在竹编坊里劈篾,竹枢就永远不会消失,它会一直活在我们篾匠的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