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蓉、赵敏、绾绾,连上官海棠都震惊地看着成是非,最终视线停在陈凌身上。
毕竟众人皆知,《金刚不坏神功》乃陈凌武学根本,而今这对他意义非凡的秘籍,竟要转赠他人?
几息之间,成是非也醒悟过来,瞪大双眼盯着陈凌:“这……为何是我?”
陈凌沉默片刻,摇头道:“我不知道为何选你,但既已选定,那就是你。
秘籍虽已交予你,但切记,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你最好尽快记住内容,再将秘籍销毁,否则在你成长前必遭横祸!”
“……”成是非打了个寒颤,猛地将秘籍扔回给陈凌,“我不要了,这样挺好,秘籍还是你留着吧,那啥,我先走了。”
见成是非如见鬼般的表情,陈凌额头青筋暴起,呵斥道:“坐下!”
砰……
成是非规规矩矩地坐下,双手整齐地放于膝上,摆出一副乖乖孩子的模样,看得陈凌几乎忍不住上前教训他。
当然,动手是不可能的。
成是非的性格源于多年的市井生活,这不能全怪他。
陈凌自己又何尝不是如此?即便刚穿越时,他也小心翼翼,直到古三通将毕生修为传授给他,他才有了今日的局面。
即便当时挟持上官海棠,也不过是山穷水尽之际的孤注一掷。
陈凌深吸一口气,再次看向成是非,问:“你真的不要?”
成是非连连点头:“我只是个小混混,清楚自己的身份。
金刚不坏神功的威名早已随您传遍各地,我……我怕死!”
陈凌未置可否地应了一声。
他无意提及成是非的身世,因为这并无必要。
在陈凌看来,有武功既是福也是祸,就像他自己虽习得绝世武艺,却也面临随时可能爆发的生死之战。
原着中,古三通实属无奈才将武学传予成是非。
也许,让成是非做个普通百姓也未尝不可?
然而,陈凌并未把话说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低声说道:“听你的。
秘籍暂由我保管,等你想通了,派人通知我,或直接来找我,无论何时,只要你需要,秘籍随时给你。”
成是非点头:“那……现在没事了吧?”
“没了!”
“呼……”成是非长舒一口气,急忙起身,“那我先告辞了,云萝还在等我,我已经出去三天了,她一定很担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就在他即将跨出门槛时,忽然驻足,转身凝视重新落座的陈凌:“呃……我不清楚为何你要突然召见我,还传授我武艺,不过真的很感谢你啊。
其实我也一直梦想成为大侠呢,嘿嘿,告辞!”
话音刚落,他便毫不犹豫地推开房门离去,哼着小曲儿的背音更显轻佻,听得陈凌额头青筋直跳,而赵敏等人则是满脸羞窘,忍不住低声咒骂。
待成是非的身影完全隐没于客栈之外,上官海棠疑惑地投来目光:“这是为何?”
陈凌轻啜一口茶水:“他是我的师父古三通的儿子。”
轰!
此言一出,上官海棠顿时明了,赵敏三人却面面相觑,一脸茫然。
半晌,上官海棠才缓过神来:“既然如此,为何不告知他?”
“没什么必要,他过得很好,你也说了,他还有个疼爱他的养母。
或许在他母亲离世后我会告诉他,但绝非此刻。”
陈凌虽不动声色,但心中自有准则,他始终相信养育之恩重于亲生之恩。
他只想兑现承诺,却绝非此时。
于是淡淡回应一句,随即站起道:“看来你这次不会离开了,那么这三个姑娘就交给你了,别让我头疼。”
此话一出,赵敏立刻面露愠色,却尚未开口,就被上官海棠捂住嘴。
陈凌则从容地推开门,朝楼下走去。
同一时刻,京城中的邀月,也终于盼来了她期待已久的消息……
京城。
移花宫据点。
“你是说陈凌目前人在江南临江城?”邀月端坐于主位,平静地注视下方的移花宫使者。
“回禀大宫主,陈凌确实在江南临江城。
日前,他在临江与六扇门神捕金九龄及江南李园的龙啸云激战,以一敌二击杀二人,如今消息正迅速传至京城。”
哗!
此话传出,站在邀月身旁的王语嫣和木婉清皆露出兴奋之色。
甚至邀月脸上也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若非仔细观察,几乎难以察觉。
然而,他竟以一敌二,同时击杀了龙啸云与金九龄?
身为移花宫大宫主,邀月对这二人并不陌生。
龙啸云自不必说,不过是个卑劣小人,虽有宗师修为,但在所有宗师里无疑是末流,寻常宗师都足以将其击败。
但金九龄截然不同,那是二十年前令整个江湖闻风丧胆的六扇门第一捕快,其武艺与境界,曾让无数罪犯胆寒。
在金九龄离开六扇门前,大明江山的治安达到前所未有的水平。
朱无视与金九龄……陈凌的实力竟已达此境地?
随即邀月哑然失笑,原来如此。
她虽与陈凌有过约定,但那约定早在陈凌**朱无视时就已失效。
她并非自讨苦吃之人,怎会在明知无法取胜时仍去挑衅陈凌。
此次入京,不过是想弄清当日京城究竟发生何事。
至于王语嫣和木婉清,则纯属偶然之举。
但邀月生性好强,稍作思索后,目光便愈发坚定。
她在心底默念:“看来须尽早施展移花接木之术,陈凌,本宫定要让你明白,数月前,本宫可轻易压制你,今后……你也难抬头!”
“江南,临江城?!”
忽然,一阵飘忽不定的声音从窗外传来,打断了邀月的思绪,却令王语嫣神色骤然大变。
邀月察觉王语嫣异样,身形一闪即逝,再出现时已在屋顶。
面前站着一位身穿金丝蟒袍的老者,感受到对方气息波动后,邀月脸色剧变,沉声问道:“阁下是谁?”
老者打量着邀月:“年岁尚轻已是宗师中阶,不愧为移花宫百年难得一遇的天资之主。
老夫……慕容博!”
慕容博?
邀月双眸微亮,将记忆翻找一遍,却毫无所获,显然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完全陌生。
然而,这人的实力气息却远超她的想象,至少达到宗师圆满境界,甚至接近半步大宗师。
这样的人物怎会默默无闻?岂有此理!
这时,王语嫣从屋内疾步而出,对邀月喊道:“邀月姐姐,他是慕容复的父亲,这次或许是跟我们一起来的……”
话音刚落,邀月顿时明白过来。
她清楚陈凌废掉慕容复的事,却没料到慕容博竟敢现身大明。
他难道不知陈凌是大明皇室的宠儿?
况且这里是大明京师,宗师数不胜数,即便慕容博修为深厚,只要不到大宗师级别,依旧难逃性命之忧。
他怎敢冒险?
慕容博瞥了眼王语嫣,说道:“邀月宫主,我此行只为寻觅陈凌,取他性命,为我儿复仇。
这女子本是我外甥女,谁知竟是个野种,害得我儿成为废人,若能交由我处置,定当铭记于心!”
邀月冷笑:“你宋国慕容家的恩情对我毫无意义。
但我很好奇,既然你们一路同行来到大明,为何不中途将其掳走?”
慕容博神情复杂,摇头道:“此事恕难奉告。”
“哈哈……”慕容博话音刚落,远处空中突然传来狂放的大笑。
随即,一位全身黑衣、头戴面具的身影轻盈地落在两人身旁:“那是因为我一直暗中跟随,若他敢动,我必取他性命!”
“又是一位宗师圆满的强者?何时宗师圆满者如此常见?”邀月心头一震。
慕容博迅速转身,目光如刀般盯着黑衣人:“你是何人?为何屡次针对我慕容家?难道不怕我父亲责罚?”
黑衣人声音冷冽:“惧意?我三十年前便已抛却。
此生唯一心愿,便是取你性命!”
邀月目睹二人对峙,脸色阴沉至极。
这是何等事态?强者相争,弱者遭殃?何时起,她这移花宫宫主竟沦为背景?
此刻,邀月提升修为的渴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然而,她耗费半月研究六壬神骰,仍毫无头绪,一时之间……
随着黑衣人与慕容博的气息愈发激烈,引来了京城中其他高手的注意。
片刻间,一道身影掠至二人之间,先扫过邀月,随后盯着慕容博和黑衣人道:“老夫诸葛神侯,此乃大明京师,若有恩怨,请另寻他处解决。
莫非真以为我大明无人?”
话落,二人气息瞬间消散。
黑衣人轻蔑一笑:“今日这两女娃归我护持,慕容博,不妨试试。”
话毕,他未等对方反应,腾空而去,转瞬不见。
诸葛小花目送黑衣人离去,转向慕容博:“还不速行?莫非要我亲自送你?”
慕容博面上写满不甘与愤懑。
可如今,大明显然全力庇护陈凌,甚至留意王语嫣等人,恐怕她们入京之始便已被监视。
慕容博深吸一口气,沉声道:“算你们走运,邀月宫主,莫怪我不曾提醒!”
“你在恐吓本宫?”
“邀月!”诸葛小花厉声警告,“你当真要挑衅皇家威严?”
与此同时,皇城暖心殿。
朱厚照负手而立,遥望慕容博离去的方向,微笑道:“原来慕容家尚存这般高手。
不过,朕记得三十年前,他已陨落。”
曹正淳与一名老太监侍立于侧。
朱厚照言及某事,曹正淳听罢垂首,此事他也有所耳闻,身为东厂督主,厂中一切难逃其眼。
慕容博之事,他却无从解说。
老太监悠然一笑,“不过是诈死罢了。
当年慕容博为挑动宋辽纷争,假死欺瞒少林,致有雁门关变故。
依我所见,那黑衣人当是当年卷入此事之人或其后裔。”
朱厚照闻言恍然大悟,对老太监之见识深信不疑。
此老者乃大明护国重臣,八十年来庇佑江山,天下之事鲜有不知。
稍作沉吟,朱厚照问老太监:“你觉得陈凌能应对那些人吗?要不要……”
老太监摇头笑道:“陛下放心,陈凌修为如今已不逊于那二人,即便略有不足,也足以自保。”
略作停顿,又道:“陈凌终究是江湖中人,陛下不宜过多关注。
国事为重,而非江湖恩怨。”
朱厚照干笑一声,“朕只是希望大明多一位大宗师罢了。
既如此,朕便放手不管了。
走吧,尚有许多奏章待批。”
言毕,朱厚照无意间瞥向曹正淳,后者会意,躬身退下。
不久,一只信鸽自东厂振翅而去。
……
临江城外,一马车缓行出城。
车内,陈凌半靠在上官海棠膝上,轻哼小曲。
赵敏愤愤地瞪他,嘟囔道:“坏蛋,我的腿不舒服吗?为何从未枕过?哼!”
上官海棠双颊绯红,端坐如松,尽管已决心尝试接纳陈凌,但相处时日尚浅,她依旧难以习惯这份亲近。
即便如此,他对自己的了解几乎毫无保留。
黄蓉倚靠在车辕旁,唇角微扬,笑意隐现。
“怎么不上车?”绾绾歪头打趣,“说不定他在你腿上睡得正香呢。”
黄蓉的脸瞬间涨得通红,轻拍绾绾手臂:“绾绾姐,你别乱说。”目光却悄然扫向身后车厢。
上官海棠感受到两人注视,羞窘难当,低声对陈凌道:“要不你试试枕着敏敏坐?”
陈凌瞄了瞄赵敏纤细的身影,眉头微皱:“你是不是高看她了?再长几岁还行,现在这么瘦,硌得慌!”
话音刚落,车厢内外笑声四起,连上官海棠也忍俊不禁。
唯独赵敏怒不可遏,尖叫一声冲向陈凌,挥舞双手作势欲抓:“我要咬死你!”
陈凌岂会纵容,抬手拍了下她的臀部,冷声道:“再闹,今晚你就别坐了。”
赵敏捂着被打的地方,委屈巴巴地抬头:“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嗯?”陈凌疑惑,“你又在胡思乱想什么?”
赵敏哼了一声,虽归位坐下,但眼珠滴溜溜转,显然并无真正安静之意。
这性子若真安分下来,怕也不是原来的她了。
……
午后,未时初刻。
湖畔风光旖旎,赵敏赤足走在柔软的沙滩上,在上官海棠陪伴下不时惊呼,捞起小螃蟹或贝壳玩弄。
黄蓉在一片干涸的沙地上升起火堆,正准备午饭。
然而,绾绾外出寻找食材,迟迟未归,已经过了半个时辰。
陈凌倚靠在一块暖烘烘的石头上,不时喝口酒,目光却一直停留在赵敏身上。
这姑娘太引人注目了。
香味传来,他的视线才从湖边移向黄蓉,而赵敏也欢快地跑过来,上官海棠紧随其后,像照顾孩子一样跟着她。
虽还未满九岁,赵敏确实像个小孩。
放在现代,这个年龄的孩子还常惹麻烦呢。
正当众人准备用餐时,绾绾突然从远处冲来,喊道:“快走!”
话音刚落,陈凌等人抬头望去,只见两百米外,绾绾急速奔跑,天魔功已达极致,嘴角隐约带血。
黄蓉三人惊慌失措,但陈凌已飞身而出,将绾绾抱回原处:“怎么回事?”
绾绾脸色苍白:“圣门的人来了。”
此言一出,陈凌、赵敏、黄蓉顿时明白,上官海棠也若有所思地看着绾绾。
这时,一个身影迅速接近,几个呼吸间就停在三十米外。
看清来人,黄蓉三人愣住。
此人穿青衫持折扇,文雅气质浓厚,容貌不算差,却让人觉得不正经。
陈凌注视着来人:“席应?”
文士微微一愣:“想不到你知道我。”
真的是他!
陈凌心中一沉,他对眼前之人的到来早有预感。
毕竟这人与边不负一样,有着相似的嗜好,性格却更为狂傲狠辣。
边不负对绾绾心怀觊觎,这家伙也好不到哪里去。
陈凌没想到的是,自己当时只是让绾绾传信给阴葵派,为何席应会亲自前来?这人似乎并不属于阴葵派管辖范围吧?
突然间,陈凌想起如今坐镇阴葵派的令东来。
有了这位大宗师坐镇,恐怕整个魔道早已被阴葵派掌控。
意识到这一点,陈凌暗骂自己大意,随即把绾绾交给上官海棠,示意她们离开。
席应在原着中就以实力着称,曾与霸刀岳山、天刀宋缺交手,这两位都是隋朝鼎盛时期的绝顶高手,能从他们手下活着回来,足见席应的实力。
此刻,陈凌察觉到对方的气息明显在他之上,可能是宗师圆满,甚至是半步大宗师。
软沙之上,陈凌与席应对立而立。
两人未发一言,连呼吸都轻得几乎听不见,唯有彼此散发的气息不断攀升。
随着气势提升,席应身上逐渐显露出一抹淡淡的青紫色,这是他独创的紫气天罗。
看来此招刚练成不久,说明他尚未挑战霸刀或天刀。
这让陈凌略感轻松,但依旧不敢懈怠,甚至比面对朱无视时更为紧张。
毕竟,边不负不过是隋朝武林的小角色,而席应则是其中的顶尖人物。
起初,陈凌便疑惑为何这个世界会有隋朝存在,又为何出现大唐双龙等设定,这简直不合常理。
这里的武学更像是修仙之道,战神图录、长生诀,甚至广成子这样的传说都牵涉其中。
即便已与边不负交手,他对大隋武林仍不敢存丝毫轻视之心。
席应凝视眼前陈凌,目光微惊。
尤其见他体表渐现金光时,瞳孔骤缩,低声说道:“金刚不坏神功?难怪圣女不肯……原来为你所惑。”
陈凌未作回应,只专注凝聚自身气势。
一炷香时间过去,双方气息终于止息。
陈凌亦摸清了席应修为——宗师大圆满,距半步大宗师仅一步之遥。
虽强大,但尚能应对,胜败难料,求平或无碍。
念头闪过,陈凌气势骤发,直扑席应。
双掌挥舞间,一条金色巨龙腾空而起,俯冲而下,沿途沙尘漫天,龙吟震耳,巨石崩裂。
湖水掀数十米巨浪,拍击岸边。
席应目露精芒,抬手点向龙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