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饭后,扶风和楚英赶来和白大夫他们集合,一起骑马回京郊。
“雪儿,你不是说扶风哥哥就带一个娘家人吗?”长卿冷着脸问。
“对呀,扶风就带楚英一个娘家人。”白大夫笑着说,“顺哥哥代表的是他们长辈,是扶风娘家的家长。”
“长卿,扶风他们都是孤儿,婚姻这种大事,是需要长辈的。”小顺子一脸平静的说。
“他们才认识多久,这都谈婚论嫁了?”长卿有些吃惊。
“长卿,好兄弟,我年长你好几岁,你就体谅一下哥哥我吧。”扶风笑着和长卿说。
“那后面那几位又是干嘛的?”长卿又问。
“长卿,你忘了,玄英他们是负责保护白大夫的。”小顺子说。
“行,行,行,走吧,走吧,中午前要赶到的。真服了你们东厂了。”长卿说着就挥动马鞭抽在长空身上,长空飞快奔驰出去。
玄英他们跟随其后。长卿这是不找爷麻烦,不把他当情敌了。爷真是高明啊。那天在聚香坊爷真是高明上演一出被白大夫醉酒非礼、自己宁死不从的戏。玄英真是服了小顺子。
京郊庄园内。
白大夫的父亲、母亲、哥哥早已等候多时。等一行人来到后,胡母最是高兴,见到熟悉的面孔,这次人又多,更热闹了。
胡父看到小顺子,他认得小顺子,小顺子之前去国子监审查过国子监工作。胡父赶忙对小顺子行礼。
小顺子伸手拦住胡父,说道:“这里没有朝堂官员,只有白大夫的朋友。”
胡父恭敬的说:“昨日收到各位的礼物,真是受宠若惊,承蒙各位不嫌弃胡家现状,感谢各位对雪儿照顾。”
“胡伯父,您见外了。我们都是白大夫的好朋友。这几日还要打扰您。”小顺子微笑着说。
一行人各自去了安排好的住处。那时小顺子误伤了白大夫,为了弥补过错,他专门给白大夫父母改善了住的环境,还派了两名下人给他们使唤。吃穿用度,自然有白大夫照料。这样一来,尤其是胡母,生活上轻松了不少。这次白大夫见胡母保养的不错,不像之前那样苍老,心里很高兴。之前白大夫要给胡母配下人,胡母担心惹来麻烦,就一直没有同意。
午饭时,小顺子和胡父坐在上首位置,依次是扶风、白大夫哥哥胡熙柏、静雅、楚英、高君墨、长卿、白大夫、胡母。
胡父先对小顺子敬酒,小顺子回敬酒。扶风对胡父胡母敬酒。整个局面气氛融洽。
胡母对扶风很满意,上次他和飞云来过,她就对这两个人很满意。
“扶风,飞云这次怎么没有来?”胡母问。
“伯母,他有任务在身,不方便来。等有时间再来拜访您。”扶风回答。
“飞云这孩子太客气了,昨日收到他的礼物,以为他会来。”胡母笑着说,“他现在成亲了吗?有婚约吗?”
“还没有婚约,没有成亲。”扶风回答。
“飞云这小伙子还单身呢。”胡母看着白大夫笑着说。
“额。。。嗯。。。”长卿清清嗓子,“伯母,那个。。。飞云相亲成功了,和女方在进一步培养感情中,相信很快就有好消息了。”
长卿和白大夫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无奈。
“哎,好小伙子都有主了,我家的姑娘喽,真是愁人。”胡母看着白大夫一脸幽怨的说。
“夫人,不要在雪儿同僚面前说这些,咱家雪儿很优秀,不愁嫁。”胡父立马说道。
“哎,是我失态了。”胡母苦笑着。
“娘亲,我还想多陪你一两年呢。不着急嫁人。”白大夫笑着说。
白大夫给长卿使个眼神,示意让他圆场。
“伯母,您看看雪儿,天天穿着男装,怎么找个如意郎君嫁人?”长卿不嫌事大,开口说道。
“长卿。。。”白大夫瞪了一眼长卿,看着胡母解释说,“娘亲,今日为了赶时间,骑马方便,所以特意穿了男装。”
“伯母,您放心,雪儿能陪您好几年,只要她在东厂一天,她就难嫁人。”长卿继续拱火。
“长卿。。。”白大夫恶狠狠的看着长卿,用手使劲掐长卿胳膊。
“疼。。。疼。。。”长卿一边喊着一边用手拉开白大夫手,“伯母,您快看,她这样子怎么嫁人。”
“你俩少在我面前演戏,年年演戏,年年糊弄我。”胡母有些无奈的说。
“伯父,伯母,其实东厂除了飞云外,还有其他很多不错的单身小伙子。咱家愿意提供便利,如果白薇在东厂有意中人。”小顺子说,“还有,白薇在东厂,不必穿男装,想穿女装就穿女装。”
“千万不可以。。。”长卿刚要说话,就被白大夫用手堵住嘴。
“顺哥哥,感激不尽。”白大夫尴尬的笑笑。
“顺子公公,那真是感谢您了。”胡母端着酒杯敬小顺子一杯。
“伯母,不用客气。白薇与咱家情谊深厚,她叫咱家一声哥哥,咱家自然为她着想。”小顺子回答。
长卿已经和白大夫交换了好几个眼神了。
“他真的不喜欢你?”
“滚,他是个太监。他不喜欢我。”
“他真能惺惺作态。恶心人。有本事还你自由身。”
“你少逞口舌之快,少惹事。”
。。。两人眼神交换好几个回合,突然被胡熙柏打断。
“雪儿,你我兄妹二人共同敬顺子公公一杯。”熙柏瞪着白大夫,现在是什么场面,还和长卿闹着玩,“小妹不拘小节行事鲁莽,有时会耍些小性子,还望顺子公公多多照拂她。”
“顺哥哥,感谢你对我的照顾。我以茶代酒敬你一杯。”白大夫端着茶杯看着小顺子说,最后小声的说:“求求各位了,赶快换个话题。”
在场的人自然是听到最后一句小声说的“赶快换个话题”,众人都乐了。
小顺子笑着喝下酒,看向胡父说:“伯父,您是进士,学识渊博,在庄子上当个教书先生真是委屈您了。”
好了,好了,终于换话题了,白大夫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小顺子,而小顺子也在瞬间捕获到她的目光,两人快速对视一眼,又各自目光分开。
“顺子公公,您说笑了。”胡父说,“感谢东厂施以援手,我们胡家能保住一家子性命。我做个教书先生,柏儿做个账房先生,有点事情做,不至于荒废人生,也算是学有所用吧。总好过家破人亡。”
“伯父,东厂相信您是被人陷害的,日后会还您个清白,只是还需要些时间,您耐心等待。”小顺子看着胡父说。
在场的人都感觉意外,小顺子之前从未透露过这方面的信息。
白大夫先是和长卿对视一下,眼神里面充满了太多疑问和些许警惕。
之前不是说没有证据吗?查不到任何漏洞。连白大夫和长卿都束手无策。
胡父和胡母、熙柏很激动。
“顺子公公,等多久都值得,我家柏儿人生路还长,他应该走上仕途之路,不能让我给耽误了。”胡父激动的说,“如果真的能还我个清白,那这大恩大德,我们胡家真是无以回报。”
“这个案子特殊,我们东厂会管到底的,伯父就不必客气了。”小顺子看着胡父,在看看白大夫笑着说。
这顿饭主要在胡父、熙柏对小顺子的敬酒中吃完,气氛很融洽。
饭后,白大夫端着醒酒汤来到小顺子房间。
“顺哥哥,我父亲和哥哥太不心疼人了,敬你喝那么多酒。”白大夫说,“我已经告诉他们了,不能在这样敬你酒了,你胃不好。”
小顺子接过白大夫递过来的醒酒汤,心里暖暖的,她还是关心我的,端着醒酒汤就喝完了。
“养胃的药,之前给你的,是不是吃完了。”白大夫拿出一瓶药给小顺子,“我担心你吃完了不找罗管事要,在给你一瓶,记得按时服用。”
“嗯,你有心了。”小顺子浅浅一笑收下药。她怎么不提为胡家翻案的事情,她不应该好好谢谢我吗?
看着白大夫收好醒酒药的汤碗,她似乎有心事,小顺子开口问:“怎么,不开心呀?”。
“我现在回去扮回女装,做一个乖乖女,听完我娘亲唠叨,就听我爹爹唠叨,然后听我哥唠叨,最后再听长卿唠叨。”白大夫苦笑着说,“幸好你不唠叨我。”
白大夫离开后,小顺子内心有些波动。他宁愿有唠叨不停的父母和亲人,宁愿日日被催婚。。。可是他没有,他是孤儿。他大部分时间活在黑暗中,杀人、审讯、逼供。。。
不,不对,皇上已经连续好几年催婚了,甚至要赏赐女人给自己,都被自己拒绝了。
这世上,只有皇上,操着父母的心,惦记着让自己开枝散叶。
下午,小顺子和扶风陪着胡父下棋,静雅和楚英陪着胡母聊天。以前都是长卿陪着胡父下棋,这次小顺子和胡父下棋,弄的长卿好像是失宠了。白大夫给他们端茶倒水,长卿无所事事,只能跟在白大夫身后当个跟屁虫。
“顺哥哥下棋可厉害了,真是为难他,要不动声色的让着我父亲和哥哥。”白大夫小声的和长卿说。
小顺子自然是听到了,他用余光扫了一眼白大夫,嘴角微微一笑。和自己未来岳父和大舅哥下棋,该让让就让让。
“厉害,那是有多厉害?”长卿不屑的轻哼道,“等会我和他切磋切磋,看看谁厉害。”
“不用切磋了,大概率是顺哥哥赢。”白大夫小声的说,“我跟他下棋,就是输的多,赢的少。 ”
“有那么厉害?”长卿挑起眉毛看着白大夫问。之前在善药坊时知道他下棋厉害,可从来没有意识到这么厉害。
“等会你和顺哥哥下一局,”白大夫看着小顺子说,“顺哥哥,等会你千万不要手下留情。”
小顺子看着白大夫微微一笑,没有言语。
哎,真是自找虐啊。和谁下棋不好,偏偏和小顺子下棋,在东厂,他和井浩都是棋艺最高的人。扶风就等着看长卿输惨的好戏了。
小顺子连赢长卿两局,第三局时长卿才勉强赢了小顺子。
“你这小太监,棋艺果然不错。”长卿感慨道。 “叫顺哥哥。”白大夫立马怼回去。
“顺子公公,棋艺果然不错。”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长卿就感觉小顺子对白大夫有歹心,所以把他当成情敌。可是最近又怀疑自己想错了。不过骨子里把他当情敌的念头一直都在。
“顺哥哥,我来你和下两局。”白大夫瞪了一眼长卿,然后看着小顺子说。
“好。”小顺子一脸平静的说。我既然都来了,就不能让你和别的男子在一起,连长卿都不可以。你最好总是缠着我,时时刻刻在我身边才好。
只是下着下着,白大夫突然眼神冷峻起来,顺哥哥下棋的这几招。。。不是六哥哥喜欢用的招式吗?难道顺哥哥和六哥哥下过棋?怎么没有听他们说过呢?他们应该没有交集啊。自己更没有在顺哥哥这里用过这几招,他怎么今天用了这几招。
看着白大夫的表情变化,小顺子还是一脸平静,未有变化。
“这。。。六哥哥的招式。”长卿也看出了端倪。
“什么六哥哥的招式?”小顺子平静的说,“我最近在看棋艺方面的书,所以尝试一下新招式。”
白大夫和杨六公子下过棋,很清楚杨六公子的棋风和特点。顺哥哥只是用了六哥哥的几个招式,并没有用六哥哥的棋风下棋。所以她就不再多想了。
这局下的很精彩,最终小顺子胜。
第二局结束,白大夫胜。
胡父内心有些疑虑,这个太监棋艺非凡,但他和自己下棋时明显是放水的,他为何“讨好”自己?他有什么目的?就因为扶风和静雅的婚事吗?不至于让他“讨好”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