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曜第一个踏出小巷,迎面扑来的腐臭味让她猛地捂住口鼻。
整条商业街像是被巨人的手掌狠狠碾过一般,呈现出诡异的末日图景:
左侧的奶茶店招牌斜挂着,\"春日桃花\"的粉嫩装饰上溅满了褐色的血迹。
一台翻倒的冰淇淋机里爬满了蛆虫,融化的奶油混合着暗红液体在地面凝结成恶心的胶状物。
更令人不适的是——五六个穿着奶茶店制服的\"人形\"正以扭曲的姿势围坐在吧台边,它们的头颅以不可能的角度后仰着,张开的嘴里塞满了发霉的珍珠奶茶原料。
\"那些...是丧尸吗?\"周漾露出嫌恶的表情,箭尖在弓弦上准备。
\"不,是更糟的东西。\"夏昭韫眯着眼道,“它们在被某种真菌寄生,看它们的颈椎,我被增强的能力是视力,只要我想的话,甚至能看到那些真菌的构造。”
确实,那些\"店员\"的颈部皮肤下隐约可见蛛网状的黑色菌丝,正随着脉搏般的节奏微微蠕动。
其中一具突然抽搐了一下,腐烂的眼皮竟然抬了起来,浑浊的眼球表面覆盖着细密的菌斑。
右侧的手机专卖店橱窗全碎,无数手机屏幕在阳光下反射着刺眼的光。
最骇人的是——几十部手机同时播放着同一个画面:某个浑身是血的主持人正在机械重复:\"请市民保持冷静...救援即将...滋滋...到...\"每播放到\"滋滋\"处,所有屏幕就会同步闪烁血红色的噪点。
\"信息污染。\"夏昭韫的镜片反着冷光,\"有人在持续发送这段信号。\"
街道中央横七竖八地堆叠着至少二十辆汽车,其中一辆公交车侧翻压在三辆轿车上。
透过破碎的车窗,能看到里面凝固的黑色手印——很多很多小手印。
张蕾蕾突然转身干呕起来,这些小手印那么小,不该跟死亡联系在一起。
其他人已先后进入单车店内。
玻璃碎片在赵曜脚下发出细碎的呻吟。
单车店内昏暗潮湿,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某种腐烂甜腻的混合气味。
墙上挂着的自行车配件摇摇欲坠,刹车线像绞索般垂落。
\"这涂鸦...\"周漾用箭尖轻点门框上的血字,暗红的\"别进去\"已经氧化发黑。
陈锦玉怀里的谛听兽突然炸毛,耳朵高频抖动。
\"有东西在动...\"她声音发紧,\"老鼠...是更大的...\"
话音未落,维修间的铁皮柜突然\"砰\"地一震。
张蕾蕾的剑刚出鞘,柜门就被撞开了——三只足有家猫大小的变异鼠滚落在地。
它们的皮毛斑秃溃烂,露出下面泛着金属光泽的鳞片,门牙上还挂着半融化的车链碎屑。
\"铅中毒的变异体。\"柴春枝的手机自动扫描,\"它们在啃食金属补充矿物质。\"
最肥硕的那只突然人立而起,喉咙鼓起一个肿瘤般的肉囊。
\"退后!\"
肉囊爆开的瞬间,王星衍的云缚绫织成屏障。
紫黑色黏液溅在绫面上,腐蚀出嘶嘶作响的孔洞。
鼠群向店后逃窜。
赵曜“啧”了一声:“不能放过它们,万一它们喊救援……”
追出去时,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上百个废旧轮胎堆成小山,缝隙间密密麻麻挤满变异鼠,它们正在啃咬轮毂,金属摩擦声像无数锉刀在刮擦头骨。
更可怕的是轮胎堆顶部:几具人类尸体被黏液黏在胎壁上,胸腔已被掏空,肋骨间塞满了车零件。
胸腔被整齐剖开,肋骨向两侧翻开像展示柜,里面塞满了自行车链条、齿轮和螺丝钉。
变异鼠们显然把他们改造成了金属储藏容器,腐烂的脏器间,还能看到半融化的车铃铛嵌在脾脏位置。
更骇人的是他的脸——嘴唇被金属丝缝合,齿缝间塞满轴承滚珠,两颗眼珠被替换成了自行车轴承,在夕阳下反射着诡异的金属光泽。
第一波鼠群扑来时,赵曜踩着一辆倒下的购物车跃起,双匕一刀斩断领头鼠的脊椎。
但更多鳞片闪烁的身影从轮胎缝隙涌出。
赵曜的身影消失在店铺后门的时候,陈锦玉的谛听兽突然剧烈颤抖,耳廓转向后方,捕捉到一连串密集的金属刮擦声。
她的脸色瞬间煞白——
“曜曜一个人撞上鼠群了!”
王星衍的云缚绫“唰”地收进袖中,雷纹在衣襟下无声亮起,人已经闪出店外。
张蕾蕾的金灵纹路瞬间爬满双臂,蝶翼双剑“锵”地出鞘,紧随其后冲了出去。
周漾和林骁对视一眼,同时转身——
“我们两个留在这搬单车!” 柴春枝着急道,“先把车弄出来,等下我们骑上车就能撤退!”
赵曜的匕首在昏暗的后巷划出冷光。
三只逃窜的变异鼠刚钻进轮胎堆的缝隙,就被她一脚踹翻的废旧车架堵住了退路。
金属碰撞的巨响在巷子里回荡,刹那间,整座轮胎山“活”了过来——
无数双泛着绿光的眼睛在轮胎孔洞中亮起,鳞片摩擦橡胶的沙沙声连成一片。
“啧,捅了耗子窝了?” 赵曜甩了甩手腕,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向前踏了一步。
匕首刚刺穿一只变异鼠的喉咙,腥臭的血浆喷溅而出,但更可怕的是——这些老鼠的牙齿竟然在进化。
它们的门牙不再是啮齿类动物的平整切面,而是锯齿状的金属刃,啃咬时甚至能擦出火星。
最前排的几只,鳞片缝隙间渗出暗绿色的黏液,滴在地上“嗤嗤”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这玩意儿啃铁跟啃饼干似的!” 赵曜一脚踹开扑来的巨鼠,鞋底竟被咬穿几个小孔。
鼠群没有一拥而上,而是战术性包围——三只从正面佯攻,另外两只绕后,还有几只爬上了轮胎山,居高临下准备俯冲。
它们的眼睛泛着病态的莹绿色,瞳孔收缩成细线,像夜视镜般锁定猎物。
她侧身避开门牙泛着寒光的撕咬,反手一刀扎穿另一只的颅骨,刀刃精准地从鳞片缝隙刺入,带出一摊腥臭的浆液。
但数量太多了,她现在体内只有20%左右灵气量,一咬牙,她准备再次启用风刃。
思考中,一只体型格外肥硕的巨鼠从轮胎山顶跃下,利爪直取她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