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守墓人枯槁的脸上,那深深的皱纹如同干涸的沟壑,露出一丝奇异的光芒,好似黑暗中闪烁的鬼火。
他的声音虚弱却带着一丝狂热,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地府传来,带着丝丝缕缕的阴寒:“母体……母体在召唤更深层的记忆……有东西要出来了……”
话音未落,眼前的空气猛地一阵扭曲,发出如同热油中投入水珠般噼里啪啦的声响,像是烧红的铁块丢进了冰水,空气瞬间变得滚烫,带着丝丝灼热的触感。
两道身影凭空浮现,那光影闪烁的瞬间,仿佛有细碎的电光在周围跳跃。
青梅,依旧是那副悲苦纠结的模样,她的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痛苦与无奈,仿佛被无形的枷锁束缚。
而在她对面,一个散发着古老威严气息的男性身影,无疑就是那倒霉的初代祭司。
他的身影高大而挺拔,周身环绕着一层淡淡的光晕,如同古老的星辰散发着神秘的光芒。
高清全息投影,现场直播,这排面,比村口王师傅的露天电影强多了。
那光影的闪烁,好似夜空中的流星划过,带着绚丽的色彩。
更诡异的还在后头。
青梅那张投影出来的俏脸,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拉扯着,空气中传来一阵细微的“嘶嘶”声,仿佛有丝线在牵扯。
她的脸飘飘忽忽地就朝着我胸口那块滚烫的契痕贴了过去,那滚烫的触感,好似烙铁一般,让我胸口的皮肤隐隐作痛。
融合了!
我眼睁睁看着她的脸跟我的“纹身”合二为一,然后,一个幽幽然仿佛来自地底深处的声音,不是从投影里,而是从我四面八方,甚至是我身体里响了起来,那声音如同闷雷在心底炸开:“樵夫,你就是初代祭司选中的新宿主。”
我靠!
新宿主?
大姐,我这会儿连自己的身体都快控制不住了,还宿主?
不过,脑子里灵光一闪,系统之前提示过,契痕共鸣能建立临时通讯。
嘿,要是老子成了“新宿主”,那这买卖可就不是单方面的了!
我猛地抬头发出一阵狂笑,笑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如同狼嚎般凄厉,要多嚣张有多嚣张,要多贱有多贱:“系统说了,‘契痕共鸣可建立临时通讯’!那我倒要问问你,我亲爱的、失散多年的、现在好像还成了我胸口一部分的青梅啊——当年救我狗命的那个树灵分身,它娘的为什么要变成这人不人鬼不鬼的青铜母体?”
她还没来得及回答,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就打断了我的即兴脱口秀。
那咆哮声如同炸雷般响亮,震得周围的空气都在颤抖。
黑齿那孙子,看来是等不及看我们上演家庭伦理剧了。
他那对青铜爪子闪电般伸出,目标却不是我,而是那个已经快断气的青铜守墓人。
只听“噗嗤”一声,爪子干净利落地从老头后心捅了个对穿,伴随着一声沉闷的闷响,还有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到我的脸上,带着一丝血腥的味道。
“灾厄大人早就预见了共生体的觉醒!”黑齿狞笑着,脸上写满了“老子赢定了”的得意,那笑声尖锐刺耳,如同指甲刮过玻璃。
“樵夫的柴刀本就是陷阱!”
我的心猛地一沉。
我的柴刀?
陷阱?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我手里这把陪我出生入死的宝贝柴刀,突然间爆发出两股截然不同的能量波动。
一股阴冷诡异,如同寒风吹过,带着丝丝寒意;另一股……也他娘的不是什么善茬!
它们在我手中互相冲撞,较劲,发出“嗡嗡”的声响,差点让我的手腕脱臼,那股力量拉扯着我的手臂,好似有千斤重担压在上面。
“系统提示:检测到灾厄之种与树灵初代的融合协议!”脑海里,系统那万年不变的冰冷声线适时响起,那声音如同机械的轰鸣,冰冷而又生硬。
融合协议?
这融合协议是树灵和灾厄之间古老的约定,是在遥远的过去,双方为了争夺世界的控制权而达成的一种神秘契约。
我看看手中的柴刀,又看看黑齿那张小人得志的脸。
“我操你大爷!闹了半天,你们他妈的是在玩双头蛇啊!”
我正准备让黑齿尝尝我这“陷阱柴刀”的厉害,青梅的意识体却突然凝实了。
不再是虚无缥缈的投影,而是带着刺骨寒意,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那寒意如同冰刀刺入肌肤,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她的眼神,像两个深不见底的漩涡,死死盯着我,仿佛要把我看穿。
“当年我为救你强行分裂树灵核心,”她的声音嘶哑,充满了痛苦,那声音仿佛被砂纸打磨过,带着丝丝缕缕的哀伤,“现在契痕就是最后的封印锁——用你的记忆换青铜城的清醒!”
我的记忆?这娘们说啥胡话呢?
不等我吐槽,一旁的老狗也出了状况。
他那根和我差不多高的巨型铁棍,此刻竟然像活过来一般,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纹路,发出细微的“滋滋”声,好似电流在流动,诡异至极。
“系统说,”老狗咬着牙,额头上青筋暴起,那青筋如同蚯蚓般扭曲,“树根脉冲可暂时逆转共生,但需要活体祭品!”
日!又他妈是活祭!今天是什么黄道吉日,流行集体升天吗?
仿佛是为了响应老狗的话,一直沉默不语的林青鸢动了。
之前就有一些迹象暗示着林青鸢的特殊,她偶尔会凝视自己手腕上若隐若现的紫色纹路,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神秘。
她快得像一道影子,手中的逆鳞刀划出一道凄美的弧线,那刀光闪烁,如同流星划过夜空。
但刀锋所向,并非敌人,而是她自己的胸口!
我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林青鸢!你疯了?!”
殷红的血,带着一丝奇异的幽光,从她胸口汩汩流出,那血液的温度带着一丝温热,滴落在地上,发出“滴答”的声响。
“紫烟客的血能中和灾厄污染!”她脸色苍白,语气却异常坚定。
“住手!”那初代祭司的全息投影突然发出一声怒喝,声音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我耳膜嗡嗡作响,那声音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有无数的回声在耳边交织。
“樵夫,你的柴刀里藏着树灵初代的账本记忆——”
账本记忆?
这信息量太大,我cpU差点当场烧了。
不等我理清头绪,胸口的契痕猛地爆发出一阵灼热的剧痛,那疼痛如同烈火灼烧,让我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紧接着,无数陌生的画面、声音、情感如同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那画面如同走马灯般闪烁,声音嘈杂而混乱,情感复杂而强烈。
我看到“我”,或者说,一个穿着祭司袍服的“我”,站在一个更年轻、更鲜活的青梅面前,用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说道:“我选共生!”
脚下的大地不再是颤抖,而是发出了绝望的哀鸣,那声音低沉而沉闷,仿佛大地在哭泣。
那个被老狗捅了一棍子的青铜母体核心,此刻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塌陷、萎缩,伴随着一阵“咔咔”的声响,仿佛有巨石在崩塌。
而构成整个地宫的无数青铜树根,如同活物般疯狂蠕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从中爆发出一个由扭曲金属和暗影能量构成的怪物——黑齿的本体!
“收割共生体能量!”它咆哮着,声音像是无数金属刮擦的噪音混合着濒死者的惨叫,那声音尖锐刺耳,让人毛骨悚然。
完了,芭比q了。这回是真要唱《凉凉》了。老子黔驴技穷了。
等等!
契痕!
临时通讯!
融合协议!
青梅要我的记忆!
柴刀里的账本!
这些乱七八糟的信息在我脑子里疯狂转动,像一团解不开的乱麻。
我的脑子在这一连串的打击下几乎要停止运转,各种信息在脑海里乱成一团。
突然,仿佛一道闪电划过黑暗,我想起了系统说过的契痕共鸣……却又在某个瞬间,豁然开朗!
“系统说了,‘契痕共鸣可建立临时通讯’,对吧?”我几乎是吼出来的,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一股近乎癫狂的勇气,或者说是破罐子破摔的莽劲,从我心底涌起。
我猛地伸出双手,狠狠抓向胸口的契痕。
那玩意儿像是长在我肉里一样,撕下来的时候,我仿佛听到了皮肉分离的滋啦声,疼得我龇牙咧嘴,眼前直冒金星,那疼痛如同万箭穿心,让我几乎昏厥过去。
顾不上那钻心的疼痛,我握着那块依旧滚烫得吓人、闪烁着诡异光芒的契痕,猛地扑向那个正在坍缩的、不断搏动的青铜心脏。
“那就让灾厄也尝尝,”我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将手中的契痕狠狠地按了上去,“什么他妈的叫双向吞噬!”
契痕接触到青铜心脏的瞬间,整个世界仿佛被丢进了一个超大号的榨汁机。
我手中的柴刀,爆发出刺眼夺目的青黑色光芒,那光芒如同闪电般耀眼,刺得我眼睛生疼。
与此同时,还插在林青鸢胸口的逆鳞刀,也遥相呼应般地亮起了同样不祥的光芒。
树灵与灾厄,两种古老而原始的力量,如同两条互相撕咬的巨蛇,疯狂地纠缠、融合。
光芒如同海啸般席卷了整个地宫,不,是整个青铜城!
那光芒所到之处,空气都被灼烧得滚烫,发出“嗤嗤”的声响。
那些狰狞的树根瞬间化为齑粉,黑齿那庞大的怪物本体也被这股力量冲击得连连后退。
我感觉自己就像是暴风眼中的一片破叶子,被撕扯,被碾压,意识渐渐模糊。
就在这天崩地裂,万物归墟的能量旋涡之中,一个冰冷而熟悉的声音,突兀地在我脑海深处响起,清晰得令人发指,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那是系统的声音,它在告诉我,这,还不是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