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军不打无名之战,也不打没有准备的战争。
这个准备,是指给足敌人充分的准备时间,免得赢了,被人说胜之不武。
景泰十年十月三日,明朝宣布对北疆的杜尔伯特部和准噶尔部发动袭击。
理由是:“清除瓦剌余孽!”
瓦剌从宣德年间,屡次侵犯大明边境,烧杀抢掠,行为极其恶劣。
虽然你们的爹绰罗斯·也先,在景泰四年时,重新对大明俯首称臣。
然而,这样依旧不能洗刷你们过去犯下的不可饶恕的罪过。
再加上,也先两个儿子上贡不积极,目无尊长,再次惹怒明朝汉皇。
跟唐朝一样,如果你称呼明朝皇帝为“明皇”,他们面无波澜,稳如老狗。
但是如果你称呼他们为“汉皇”,他们会很高兴的。
“???”
博罗纳哈勒和阿失帖木儿纷纷愣住,什么叫我们上贡不积极?
明明很积极好吗?一年去上贡四次,每个季度都要去一次。
到头来,你居然血口喷人,说我们态度有问题?
“怎么办?要不我们亲自去一趟大明京师?”
“你以为我没去过吗?人家现在连城门都不给我开!”
“那坏了,看来他们是要动真格了!”
博罗纳哈勒咬牙切齿道:“明朝竟敢撕毁和平协议,不知道算不算言而无信?”
“当然算啊。”阿失帖木儿叹了口气,“那又如何?你去谴责他们啊?”
“我——”
即使心中再不爽,该要面对的,还得面对。
两人没有见识过当年的恐怖场景,不过,哪怕只是听说,同样让他们不寒而栗。
一个火器,就轻松灭杀了数万人?
这真的是人能造出来的武器吗?确定不是长生天的天罚?
两兄弟根本不想打这场战争,因为他们知道,自己是打不赢的。
拿什么打?
人家一个不知道什么玩意,从天空“咻”的一声飞过。
然后,吁——砰!
自己这边的将士连发出惨叫的时间都没有,就瞬间全去了腾格尔(天堂)。
可是,明朝根本不给他们议和的机会,将他们的使者团拒之千里之外。
......
距离开战日期越来越近,两兄弟愈发焦急。
他们早早就停止了内耗,重新联合,走到一起。
什么兄弟仇?都是隔夜的,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想一想该如何抵挡强大的明军?
这时,阿失帖木儿提出一个锦囊妙计。
“阿布(父亲)的惨败,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将士们站得太密集了。”
“不如我们——”
博罗纳哈勒眼睛一亮,此话有理!
只要我们的军队分散站位,即便是炸,伤亡也不会那么惨重。
真是妙计啊。
中原有句古话,叫做:“吃一堑长一智”,所言非虚。
于是,杜尔伯特部和准噶尔部组成联军,足足有二十万人,准备在乌兰巴托迎战明军。
没过多久,明军公然宣布,他们只出动了五万人马,并且扬言,半日之内拿下杜尔伯特和准噶尔两部。
两兄弟气笑了。
你们明朝是不是飘了?真不把哥们当人?五万就想踏平北域?还大言不惭的说,半天就攻下?
我们这里二十万人,哪怕一个个伸长脖子给你砍,就这么短时间,你也杀不完啊。
两兄弟最忌讳明军那个不知名的强大火器,然而他们改变了战斗策略,选择分散队形,等明军骑兵方阵冲上来的时候,他们的骑兵队伍再合拢围剿。
有本事你就炸啊?要死一起死,反正我们不亏。
阿失帖木儿沉声道:“明军的火铳,射击距离大概三百步,而我们的弓箭,最多只能一百步。”
“那怎么办?”
“别慌,他们的火铳射击有间隙,大约十息一发,时间虽短,我们完全可以利用大好良机,迅速突围,冲入敌阵。”
“有道理!”
在这天底下,玩骑兵战术,瓦剌自称第二,谁敢言第一?
自从领略过明军燧发枪的威力后,瓦剌早就放弃了具装铠甲。
铁甲顶个蛋用,子弹照样能穿透,不如不穿。
一是可以将铁甲熔炼,制作更多的马刀和箭头。
二是可以减轻骑兵的负重,使其移动更灵活,也许能躲避子弹也说不定呢?
博罗纳哈勒和阿失帖木儿研究了三个晚上的中原兵法,制定下自认为必胜的对战策略。
......
景泰十一年,五月七日。
夏天的风,吹过脸庞,有些灼热。
两兄弟的脸色非常凝重,因为,他们对明军一无所知。
杜尔伯特和准噶尔两部的情报兵露头就秒,什么有用信息都没有传回来。
比如说明军有多少骑兵,有多少步兵?
二十万人,站满了平原,黑压压的一片,让人见了心生畏惧。
由于那件不知名火器并非实时爆炸,远远地就能在空中发现,所以草原骑兵还不着急着分散。
“来了!”
只见远处的天空,明军的“天子怒”导弹,犹如一道流星划过,正朝着他们袭来。
“快,快散开!”
草原骑兵迅速一哄而散,每百平米最多只站了二十人,阵线拉得很长。
博罗纳哈勒和阿失帖木儿两兄弟抬头望去,目光凝重的追随着天上火器移动。
砰——
只见导弹在草原骑兵后面落地,火光冲天,却没有造成多大伤害。
很快,两兄弟笑了,笑得很大声。
“哈哈哈,明军到底到底想要炸哪里呀?都偏离我们五里地了。”
“看来,他们的火器也不怎么样嘛。”
“确实,不足为惧!哈哈哈。”
就在他们放声嘲笑的时候,突然有一个情报骑兵吓得脸白,骑着马狼狈而来。
“大汗——快跑!”
“明军来了吗?”
两兄弟等得有点久了,瞬间来精神,他们拔出手中马刀,高举,准备大吼“忽拉”。
来不及回答,一声枪响,骑兵身子僵硬的直挺挺坠落马。
紧接着,履带越过小坡,再重重的压下。
红黑配色的大明坦克,在烈日下闪烁着渗人的寒光,两侧的“万岁”喷漆尤为刺眼。
博罗纳哈勒和阿失帖木儿两兄弟如雷击般杵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他们手中的马刀不知不觉的掉落地上。
“那是明军吗?”
“不确定。”
“他们的人呢?”
“你问我,我问谁啊?”
草原骑兵犹如见鬼一样。
打仗未见一人,只见漫山遍野的铁盒子,冒着黑烟缓缓朝着他们驶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