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芸香别院,林芸带着收获的作物去了芸香阁。
雍正仍在楼上的雅间品茶,见她回来,眼中闪过一丝笑意:“事情办完了?”
林芸点点头,命人将作物抬上来:“皇上,您看看这个。”
雍正目光落在那些鲜嫩的蔬菜和饱满的水稻上,眉头微挑:“这是……你种出来的?”
“正是。”林芸笑道,“这些是从水培房里收获的,尤其是这水稻,竟产出了二百多斤。”
雍正闻言,神色一震:“多少?二百多斤?”他站起身,走到水稻前,抓起一把稻谷细细查看。
稻粒饱满金黄,比他见过的任何稻谷都要优质。
“如今一亩地的收成,也不过二百多斤,还需耗费大量人力。”雍正的声音有些颤抖,“你这水培房,竟有如此神效?”
林芸点点头,轻声道:“只要先用灵泉水浸泡种子,再种到地里,便能收两茬,第三茬会长慢一些。”
雍正深吸一口气,眼中燃起炽热的光芒:“若此法能推广至全国,大清何愁不兴!”他紧紧握住林芸的手,“芸儿,你可知你为大清立下了何等功劳?”
林芸忐忑道:“皇上,您知道的,臣妾不过是借了神仙水之利。若能惠泽百姓,也是臣妾的福分。”
皇上只要不把她当妖孽就好了。其他的真的无所谓。若能帮到他,她也很开心。
雍正凝视着她,心中感慨万千。
他想起林芸说过,曾有仙人赠送宝物,此刻才真正明白这句话的分量。
仙人为何不送给他这个九五至尊的皇上,而要送给芸儿,定是芸儿有仙缘,只是没想到神仙也懂权衡之术啊。
“朕会即刻命人试验此法,若成效显着,便在全国推广。”
雍正柔声道,“芸儿,你真是朕的福星。”
林芸靠在他肩头,轻声道:“皇上心怀天下,才是百姓之福。”
雍正无言,只紧紧搂着她看向窗外。
只有他知道,这份礼有多大的份量,他要严守这个秘密不能让任何外人知道,否则他的芸儿一定会有危险。
--------
次日。
长春宫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青石地面上,乌拉那拉皇后端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宫女为她梳理发髻。
铜镜中的面容依旧端庄雍容,唯有眼角一丝疲惫泄露了彻夜未眠的痕迹。
\"娘娘,今日戴这支凤钗可好?\"贴身宫女捧起一支赤金点翠的九尾凤簪,轻声问道。
皇后目光微滞,忽然想起那日请安时,林芸发间那支点翠银簪,明明是极简的款式,却因她举手投足间的灵动,硬生生衬得满宫嫔妃的珠翠都成了俗物。
她闭了闭眼,压下心头那股莫名的酸涩:\"换那支镶东珠的罢。\"
宫女连忙应下,心中却诧异。娘娘向来最厌东珠浮华,今日怎的......
\"皇上昨夜又宿在延禧宫了?\"皇后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听不出情绪。
宫女的手一抖,险些摔了簪子:\"回、回娘娘,是......这已是第、第六日了。\"
铜镜\"咔\"地一声被扣在案上,殿内霎时死寂。
皇后指尖发颤,胸口像压了块巨石。六日!皇上登基以来,何曾连续召幸同一人超过两日?便是当年最得宠的年贵妃,也不过三日,皇上便去了前院。那个林芸究竟使了什么手段?
\"本宫记得,今日该递膳牌了?\"皇后强自镇定地抚平袖口褶皱。
\"是......可苏公公方才来传话,说皇上吩咐......\"宫女吞吞吐吐,\"说近日政务繁忙,暂不翻牌子......\"
\"啪!\"胭脂盒被扫落在地,殷红的粉末溅在裙裾上,如血般刺目。
宫女们吓得跪了一地,却见皇后忽地笑了:\"好,好得很。\"她盯着镜中自己扭曲的倒影,一字一顿道:\"备墨,本宫要写谏表。\"
——
乾清宫的龙涎香袅袅升起,雍正正批阅奏折,忽听苏培盛通传皇后求见。他眉头微蹙,朱笔却未停:\"宣。\"
乌拉那拉氏端着标准的微笑进殿,行礼时凤冠上的珠串纹丝不动:\"臣妾参见皇上。\"
\"皇后有事?\"雍正头也不抬,笔锋在\"准\"字上重重一顿。
皇后袖中的指甲掐进掌心。从前她来乾清宫,皇上至少会赐座!如今竟连这点体面都不给了?她维持着笑意:\"臣妾斗胆,想请皇上......\"话到嘴边却转了个弯,\"尝尝新贡的君山银针。\"
雍正终于抬眼,目光如冰刃刮过她强撑的笑脸:\"皇后何时成了奉茶宫女?\"
殿内空气骤然凝固。皇后脸上血色尽褪,险些咬碎银牙。她深吸一口气,突然跪下:\"臣妾僭越,实是为后宫安定而来。皇上连续几日独宠芸嫔,各宫妹妹们......\"
\"朕的家事,何时轮到她们置喙?\"雍正冷笑打断,\"还是说,皇后也觉得朕该像先帝那般,每日按章程临幸妃嫔?\"
\"臣妾不敢!\"皇后伏地,额头抵在冷硬的青砖上,\"只是年节将近,蒙古亲王们即将入京朝贺。若听闻皇上专宠汉女,恐生轻视之心......\"她故意咬重\"汉女\"二字,暗瞥皇上反应。
果然,雍正面色一沉。皇后心中暗喜,正要趁热打铁,却听皇上冷嗤一声:\"皇后这是在教朕如何治国?\"
\"臣妾万万不敢!\"皇后慌忙辩解,后背已渗出冷汗,\"只是祖宗家法......\"
\"祖宗家法可曾写过不许朕宠谁?\"雍正猛地掷下朱笔,墨汁溅在皇后衣摆,\"年氏嚣张时不见你谏言,齐妃苛待宫人时不见你规劝,如今倒来管朕的私事?\"
皇后浑身发抖,既惊且怒。皇上竟将林芸与年贵妃相提并论?那个商女也配!
她强忍嫉恨抬头:\"臣妾一片苦心,全为皇上圣誉着想。若因此惹怒圣颜,甘愿受罚!\"说罢重重叩首,凤冠上的东珠撞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雍正眯起眼,忽然笑了:\"皇后既然闲得操心这些......\"他抽出一本《女诫》扔到她面前,\"不如抄上十遍,静静心。\"
皇后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抄书?她可是中宫皇后!
然而对上皇上森冷的目光,所有不甘都化作了恐惧。她颤抖着捧起书:\"臣妾......遵旨。\"
回到长春宫,皇后一把掀翻了案几。
她终于撕下伪装,泪如雨下:\"本宫十四岁嫁给他,二十年来谨守本分,如今竟被个商女踩在头上!\"
\"娘娘慎言啊!\"王嬷嬷慌忙屏退左右,\"那芸嫔邪性得很,听说生意做的很大,如今又拉拢着九爷。\"
\"闭嘴!\"皇后厉喝,却猛地僵住。
是啊,林芸那些赚钱的本事,连九爷都能笼络了去,皇上岂会不看重?
她颓然坐倒,脸上一片戚戚然。
既然明的不行......她缓缓抚上鬓边凤钗,总会有办法的。这深宫里的风,从来不会只往一个方向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