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这次带来几个深植于器物之邪与无声诅咒的短篇灵异民间故事,寒意如墓穴渗出的地泉,冰冷刺骨:
**故事一:《采参人的“血线绳”》**
长白山的参把头孙老蔫,有一卷祖传的红线绳,色如凝血,坚韧异常,唤作“血线绳”。规矩如铁:**一、此绳只捆百年以上老参精,捆时必念《锁灵诀》;二、绳结若自行松动或绳身渗出粘液,必须立刻解绳焚香,弃参而逃;三、最忌——绳上沾采参人自己的血!** 说那血线绳饮了主人血,便认了主,捆住的就不再是参精,而是采参人的“魂”,绳在人在,绳断魂散。
孙老蔫带徒弟狗蛋进山,撞了大运,竟发现一株形如婴孩、须发皆白的千年老参!参气浓郁,周围寸草不生。孙老蔫激动得手抖,取出“血线绳”,念着《锁灵诀》,小心翼翼去捆那参精的“脖颈”。
就在红绳即将套上的刹那,旁边草丛里猛地蹿出一只受惊的野兔!狗蛋下意识抬弓就射!箭矢呼啸,却擦着孙老蔫的手背飞过,瞬间划开一道血口!
几滴滚烫的鲜血,正正溅在那卷鲜红的“血线绳”上!
血珠触及绳身,如同水滴入滚油,“嗤啦”一声轻响!那原本鲜亮的红线瞬间变得暗沉发黑,散发出一股浓烈的铁锈腥气!绳身更是猛地一颤,仿佛活了过来!
孙老蔫脸色煞白如纸,想扔掉绳子,那染血的“血线绳”却像毒蛇般缠绕上他流血的手腕!冰冷刺骨,死死勒紧!一股无法抗拒的、阴冷滑腻的力量拖着他,直扑那株千年老参!
“师父!”狗蛋惊叫着想拉他。
“别过来!绳子…认主了…沾了我的血…它要捆我的魂了!”孙老蔫绝望嘶吼,身体不受控制地被拖到参精面前。
那株原本静静不动的老参,在染血的“血线绳”靠近时,参体竟微微蠕动起来!如同婴儿蜷缩!参须如同无数细小的触手,瞬间缠住了孙老蔫的手脚!而那卷“血线绳”,则自动在他手腕上打了个死结,另一端如同有生命般,狠狠勒向参精的“脖颈”!
“不——!”孙老蔫发出凄厉的惨嚎!他感觉自己的魂魄正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里硬生生扯出!剧痛难以言喻!眼前那株老参的“脸”上,竟缓缓裂开一道缝隙,如同狞笑的嘴!
狗蛋吓得魂飞魄散,连滚爬爬逃下山。几天后,他带人壮胆回来,只见原地只剩下那株千年老参。参体比之前更加饱满,通体散发出一种诡异的、如同活物的光泽。参须之下,缠绕着一卷暗红色的、沾满泥土的“血线绳”,绳子一端死死勒在参体的“脖颈”处,另一端…则深深勒进了一截埋在土里的、干枯发黑的手腕骨中!骨头断裂处,还残留着几片破碎的衣物,正是孙老蔫的…
从此,那株老参成了山中禁地。有人说深夜路过,能听到风中传来低低的、如同绳索绞紧的“嘎吱”声,以及孙老蔫那断断续续、充满痛苦的哀嚎:“…绳…解不开…魂…好疼…” 而狗蛋的右手腕,永远留下了一圈深紫色的、如同被血绳勒过的印记,每逢阴雨天便隐隐作痛。
**故事二:《养蛊婆的“虫蜕瓮”》**
苗疆蛊婆龙阿婆,屋角供着一个黑陶小瓮,瓮口封着七层油纸,称为“虫蜕瓮”。规矩诡异:**一、此瓮只装本命蛊王蜕下的死皮空壳;二、若闻瓮中传出活物蠕动声,或瓮壁渗出腥甜粘液,必须立刻将瓮沉入千年寒潭;三、最忌——揭开封瓮油纸,窥视瓮中物!** 说那瓮里积攒了历代蛊王的“蜕怨”,一旦见光泄气,便会化作“噬魂蛊雾”,见缝就钻,啃食活人精气神。
龙阿婆的孙女阿花,自幼体弱,被阴邪缠身。阿婆耗尽心力,本命金蚕蛊王也奄奄一息,蜕下一层暗淡的金壳后死去。阿婆含泪将虫蜕封入黑陶瓮,置于蛊神像前供奉。
阿花病势日沉,整日昏睡。这夜,她竟梦游般起身,双眼空洞,直直走向屋角的“虫蜕瓮”!口中喃喃:“…冷…好冷…里面有…暖和的光…”
龙阿婆被惊醒,见状魂飞魄散!厉喝:“阿花!别碰!”
可为时已晚!阿花的手已抓住了瓮口的油纸封!“刺啦”一声,最外一层油纸被她撕开!
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陈年虫腥和奇异甜香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瓮中传来极其细微、却令人头皮发麻的“沙沙”声,如同亿万细小的口器在啃噬!
“不!”龙阿婆扑上去想阻止,阿花却力大无穷,猛地又撕开两层油纸!瓮口缝隙里,隐隐透出一点极其微弱、却妖异无比的暗金色光芒!
就在第三层油纸被撕开的瞬间!一股粘稠如活物的、闪烁着暗金色星点的“雾气”,猛地从瓮口缝隙喷涌而出!瞬间裹住了近在咫尺的阿花!
阿花发出一声短促而凄厉的尖叫!身体剧烈颤抖,眼耳口鼻中竟钻出无数细小的、闪烁着金光的蛊虫虚影!她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眼神迅速黯淡,仿佛全身的精气神正被那“金雾”疯狂吸食!
龙阿婆目眦欲裂,咬破舌尖,一口蕴含本命精元的血箭喷向金雾!“嗤嗤”作响,金雾稍退。她趁机抱起瘫软如泥、只剩半口气的阿花,撞破后窗,逃入茫茫夜色。
几天后,人们在远离寨子的山洞里找到了昏迷的龙阿婆。阿花已不见踪影,龙阿婆怀中紧抱着那个黑陶瓮,瓮口油纸尽碎,里面空空如也。龙阿婆全身爬满了细密的、如同金色纹身的凸起脉络,皮肤下隐隐有金光流动。她虽未死,却如同活死人,眼神空洞,只会反复念叨:“…瓮开了…光跑了…阿花…暖了…虫饿了…”
黑苗寨从此废弃。那间小屋成了禁地。有人说月圆之夜,能看到屋中弥漫着淡淡的、闪烁金光的雾气。雾气中,隐约有一个少女的身影在痛苦地扭动,身体里仿佛有无数金色的虫子在游走发光… 而山林深处,偶尔会传来少女空洞的歌声,歌词含混不清,调子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虫鸣般的韵律…
**故事三:《刽子手的“斩骨刀”》**
刑场刽子手屠三,祖传一柄厚背鬼头刀,刀名“断岳”,刃口雪亮,寒气逼人。规矩森严:**一、此刀只斩十恶不赦之人的头颅;二、行刑前若刀身嗡鸣如泣,或刀柄冰冷刺骨渗出水珠,必须焚香告慰,拖延时辰;三、最忌——斩首后,刀口卷刃或崩裂!** 说那刀有灵,斩恶人则锋芒愈盛,若卷刃崩口,必是斩了不该斩的“替身”,冤魂怨气反噬刀主,刀毁人亡。
这日处决江洋大盗“鬼见愁”。此人作恶多端,临刑前却狂笑不止,诅咒屠三不得好死。屠三面无表情,“断岳”刀寒光一闪,人头落地!
头颅滚落尘埃,腔子里的血喷起三尺高!可就在血溅到刀身的刹那,“锵!”一声刺耳的金铁交鸣!“断岳”那雪亮的刀锋之上,竟崩开了一个米粒大小的缺口!缺口边缘,瞬间蒙上了一层暗红色的锈迹!
“刀…崩口了!”屠三如遭雷击,握着刀的手微微颤抖。一股冰冷刺骨、带着无尽怨毒的寒意顺着刀柄直冲心肺!
当夜,屠三噩梦连连。梦中总有一具无头的尸体,脖颈断口处喷着黑血,提着自己那颗狞笑的人头,在刑场上追逐他。那颗人头狂笑着:“…刀钝了…斩不动了…该换你的头了…!”
第二天,屠三发现“断岳”刀身上的崩口竟扩大了一圈!暗红的锈迹如同活物,向周围蔓延!刀柄更是冰冷刺骨,握久了掌心便浮现出青紫色的冻痕。
更恐怖的是,他总能在眼角余光瞥见一个模糊的、没有头颅的身影,提着一颗滴血的头颅,无声无息地跟在他身后三步远的地方!那头颅上的眼睛,燃烧着幽绿的火焰,死死盯着他的后颈!
屠三试过将刀沉入化尸井,可第二天那刀总会诡异地回到他枕边,崩口更大,锈迹更深!他试过请高人做法镇压,法事未完,那无头鬼影便显形作祟,将道士吓得屁滚尿流。
最终,在一个电闪雷鸣的雨夜,屠三的房中传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摩擦声和一声短促的惨嚎。家人撞开门,只见屠三直挺挺地跪在屋中,头颅不翼而飞!脖颈断口平滑如镜,滴血未流!他的双手,却死死攥着那柄“断岳”刀的刀柄!刀身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纹,通体暗红,如同饱饮鲜血!刀尖,正深深插在他自己那颗滚落脚边的头颅天灵盖上!头颅双目圆睁,脸上凝固着与“鬼见愁”死前一模一样的怨毒狞笑!
“断岳”刀被连同屠三的无头尸一同下葬。可每逢处决重犯的日子,刑场地底总会传出沉闷的、如同钝刀砍剁骨头的“咔嚓”声。有人曾在雨夜的刑场,看到一个无头的刽子手虚影,提着一柄布满裂纹的暗红鬼头刀,对着虚空一遍遍地重复着劈斩的动作。刀锋过处,空气中留下淡淡的、带着铁锈味的血腥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