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 鼎峰酒店
霓虹初上时分,城市开始吞吐光的潮汐。
看似平凡的一天,贺兰纪香站在酒店玻璃窗前俯瞰城市,感受自己的渺小,高楼间的风景尽收眼底,城市的美不言而喻。
风掠过窗台时掀起贺兰纪香耳后的碎发,她数着那些明灭的光点,直到视网膜上残留的残影与楼顶的红色航空障碍灯连成虚线。她下意识的眯起眼,看着那些光斑顺着裙摆的褶皱游走,如同银河顺着丝绸的纹路倾泻而下。
转身移步到床边坐下,为孩子轻轻掖好被子,静静的看着他的睡颜。壁灯拧成一点暖黄的星子,浮在孩子的鼻尖。睫毛垂下的影子被呼吸吹得微微发颤,像被春风惊动的蝶。手指蜷成松果的模样搭在枕边,掌纹里还黏着白日攥过的海棠花瓣。
在这宁静的夜晚,贺兰纪香沉浸在过往的思绪中。忽然,一阵轻微而略显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周遭的沉寂,宛如远处山涧细流轻轻拍打石岸,让人不由自主的起身,心中涌起一丝好奇与期待。
拉开房门,井灿端着糕点进来,看到床上睡着了的孩子,又轻轻放慢了脚步,小声的说道:“香香,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丰家主已经派人来接你,我让他们先等会。”
“好,一起吃吧。”贺兰纪香说着伸手拿起一块糕点咬了一口,高兴的嘴角上扬道:“好好吃!”
看她吃得开心,井灿嘴角也向上翘起,劝说道:“好吃你就多吃点,白天你也没吃多少,现在肯定饿坏了吧。”
两人随便吃了些垫了下肚子。贺兰纪香要伸手去抱起儿子,井灿抢着要帮忙,贺兰纪香连忙竖起一根食指在唇上做了个禁声的动作,井灿便缩回了手,然后自动的去拎着贺兰纪香的包走出了房间。
到了沐家老宅,井灿先下车去为贺兰纪香开车门。刚要伸手去接过孩子,只见贺兰纪香摇了摇头,抱着孩子下了车。
站在大门前,抬头看着月光下的老宅,在夜晚显得格外静谧而神秘,仿佛沉浸在岁月的长河中。
藤影漫过西洋式拱窗,将雕花铁栏锈成斑驳的琥珀色。百年沉香木门环叩响时,丰爵夫妇领着一众人前来迎接,刚想打招呼,贺兰纪香连忙把食指贴在嘴上告诉大家别做声。
大家连忙禁声,眼前的女子正抱着孩子站在大门口,大家皆被她的惊人之姿震撼到。明明抱着孩子,但却不见她显得沉重疲惫。月光为她的轮廓镀上银霜,霜色却在她抬眼的瞬间骤然消融。睫毛垂落时像覆雪的蝴蝶敛翅,掀起时却抖落万千星河碎屑。那双眸子在暮色中流转着琉璃般的光晕,左瞳盛着仲夏夜的萤火,右眼却凝着深冬初雪的清寂。
她的眼睛如夜鹰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一切伪装,高冷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傲气,让人敬畏三分。
贺兰纪香今晚出门穿了一身素衣,身段窈窕多姿,微风拂过,裙裾飞扬,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飘散开来。
井灿看到大家呆愣片刻,连忙出声提醒:“请丰家主带路!”
丰爵这才反应过来,赶忙为自己的无礼道歉:“咳咳,抱歉,神医请!”然后领着他们进了屋,独留沐流筝在院子里呆愣在原地。
郑乾举手在她眼前晃动了几下也不见反应,便出声喊道:“夫人,夫人!你在想什么呢?”郑乾的一嗓子才把她拉回现实。
回过神来的沐流筝,一巴掌拍在了郑乾的后脑勺上,“大晚上的你鬼叫什么!”然后一惊一乍的边跑进屋,边喊道:“哎哟喂,我的儿媳妇嘞,你等等我啊!”
此情此景,唯留郑乾在风中凌乱。他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我们夫人真的是想儿媳妇想疯了,一定是魔怔了!”
贺兰纪香被领进了客厅,问丰爵要了一间房,在佣人的带领下抱着儿子上了楼,等把儿子安顿好后才下了楼。
大家都在客厅里等着她。沐流筝见她下楼来,激动的上前问道:“儿媳妇,你累不累呀,要不要先歇歇,明天再治也不迟。”
大家听了她的话,憋着笑不敢说话。
丰爵尴尬的想找地缝钻进去,伸手去拉扯她的衣角,她还不耐烦的说道:“哎呀,老公,你干嘛呢?我在跟儿媳妇说话呢,你不要插嘴!”
这一喊又引起周围的人憋笑,丰爵面露尴尬,但又拗不过老婆,只好跟贺兰纪香拱手作揖的道歉:“抱歉,我夫人想要儿媳妇想疯了,她不是有意冒犯您,多有得罪,还请神医不要见怪!”
“丰家主不必如此自责。”贺兰纪香不以为意的阻止丰爵的道歉,然后开门见山的强调道:“请别叫我神医,我自愧不如,你们就叫我纪香吧,贺兰纪香。我想现在去看看老家主,还请丰家主带路。”
听她这么一说,丰爵也不再推辞,然后领着她朝老爷子的房间走去。
丰爵很欣赏她不拘小节的性格。他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不似那些小白花。她温婉大气,她拥有令人无法抗拒的女性魅力,这魅力并非来自于外表的优雅,而是源自于内心的丰富和日常行为的磨砺。这样的女人,从容,自信、坦然,很容易赢得尊重和好感,因为,她值得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