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夜的梆子声被凄厉的嘶吼绞碎,萧承煜握着发烫的玄铁剑伫立侯府墙头。墨色夜空下,黑压压的人流如潮水般涌来,那些流民眼神空洞,脖颈后都贴着泛着幽光的符纸——符纸上,江挽月的画像正咧开嘴角,露出森然笑意。
\"放箭!\"暗卫统领阿夜的喝令未落,羽箭却在触及流民的刹那被诡异吞噬。萧承煜瞳孔骤缩,星纹在腕间暴起,只见为首的流民突然扯开衣襟,胸口密密麻麻的噬月纹蛊虫正顺着皮肤蠕动,组成江挽月张狂的面容:\"煜哥哥,这些子民...可都想与你同归于尽呢!\"
玄铁剑裹挟着星纹灵力劈下,蛊虫在剑光中爆裂成腥臭的黑血。但更多流民踩着同伴的尸体扑来,他们手中的农具表面缠绕着血色藤蔓,所到之处,青砖寸寸崩裂。萧承煜挥剑格挡,却听见兵器相击的声响里夹杂着孩童的啼哭——那些流民中,竟有不少是稚子模样,脖颈后的符纸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大人!这些符纸不能碰!\"阿夜的警告晚了一步,一名护院扯下流民脖颈的符纸,瞬间被冲天火光吞噬。爆炸的气浪掀翻院墙,萧承煜的星纹锁链及时缠住梁柱,却见漫天血雨中,江挽月的残魂正附在流民身上,赤足踩过燃烧的瓦砾:\"煜哥哥,心疼了?当年我看着你与她花前月下,可比这疼上千倍!\"
侯府内院,管家老周佝偻着背匆匆而行,手中的铜灯盏突然渗出黑血。他浑浊的双眼闪过妖异红光,脚步一转,径直走向地窖——那里藏着萧承煜为抵御外敌储备的炸药。而此时的萧承煜正被流民逼至演武场,星纹在血色月光下忽明忽暗,玄铁剑上的星砂纹路已被蛊虫腐蚀得面目全非。
\"少爷!地窖方向有异动!\"小厮的惨叫被爆炸声淹没。萧承煜转头望去,浓烟中浮现出老周扭曲的面容,对方扯开衣襟,露出贴满符纸的胸膛:\"煜少爷,老奴伺候您这么多年,也该讨个交代了!\"话音未落,地窖轰然炸开,气浪掀翻半边楼阁,燃烧的梁柱如雨般坠落。
星纹锁链暴涨而出,萧承煜缠住飞落的房梁,却见江挽月的残魂从火光中走出,赤色嫁衣无风自动,发间的眼球珠链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声响:\"煜哥哥,这侯府...就当是我送你的陪葬!\"她抬手一挥,更多流民从四面八方涌来,他们脖颈后的符纸连成一片,在空中组成巨大的噬月纹图腾。
\"阿夜,带人去地窖!\"萧承煜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星纹在绝望中燃烧成血色。他望着被火焰吞噬的侯府,突然想起儿时与母亲在庭院种的桂花树——此刻,那棵树正被血色藤蔓缠绕,枝叶间垂下的,是写满诅咒的曼陀罗花。
西域地宫深处,噬月神女的水晶棺发出刺耳嗡鸣。她额间的噬星兽图腾完全苏醒,十二座祭坛的符文同时转为血色。神秘人望着铜镜中侯府的乱象,面具缝隙渗出的黑雾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沙漏:\"当萧承煜在废墟中耗尽力量...\"他的声音混着古魔的低吟,\"双生星的陨落,将为神女铺就重生之路。\"
侯府的火势越来越猛,萧承煜挥剑劈开扑来的流民,却发现剑身上的星纹开始逆向旋转。更可怕的是,他的星纹锁链接触到血色藤蔓的瞬间,竟开始被腐蚀。而在漫天火光中,江挽月的残魂发出癫狂大笑,她的指尖点向天空,无数噬月纹蛊虫从云层中坠落,将整个侯府笼罩在腥风血雨之中。
\"清辞...\"萧承煜握紧残破的玄铁剑,望着皇宫方向冲天的火光,星纹在剧痛中暴涨,\"等我。\"他的声音未落,又一波流民举着燃烧的火把冲来,为首之人脖颈后的符纸上,江挽月的画像正咧开嘴,露出尖锐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