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悬于长安城楼,月光浸染的街巷里,家家户户的铜铃无风自鸣。李寡妇抱着熟睡的婴孩推开窗,瞳孔突然泛起幽绿光芒。她轻轻放下孩子,赤脚踩过冰凉的青砖,指尖划过供桌上的星砂油灯,火焰瞬间转为诡异的幽蓝。与此同时,整座城池响起此起彼伏的木门开启声,被黑影蛊虫控制的信徒们手持火把,朝着星月祠的方向汇聚。
“噬月降世——”低沉的 chant 声混着铁链拖拽的声响,在城墙下回荡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共鸣。信徒们脖颈青筋暴起,指甲缝里渗出腥臭的黑血,他们举着写满噬月纹的幡旗,火把上燃烧的不是寻常火焰,而是滋滋作响的黑紫色毒烟。
江挽月的银甲女将虚影撕裂夜空降临,发间荆棘冠冕炸开万千银蓝光刺。她赤瞳翻涌着怒意,星砂长枪在掌心凝结成形,枪尖流转的光芒足以湮灭灵魂:“放开他们!”然而回应她的,是信徒们齐声抛出的浸血绳索——那些用黑狗血浸泡过的粗绳上,密密麻麻缠绕着破邪符咒,正是黑影故意散播的“诛杀妖女之法”。
“妖女受死!”人群中冲出为首的壮汉,他脖颈处的噬月纹蛊虫正贪婪地吸食着生命力,手中斩马刀劈出的竟是带着腐臭味的黑雾。江挽月侧身避开,星砂长枪挑断几根绳索,却见更多信徒蜂拥而上。黑狗血泼在她的银蓝虚影上,发出刺耳的滋滋声,那些曾被她治愈的百姓,此刻眼中只剩癫狂与杀意。
“阿月!小心!”萧承煜的玄铁剑迸发赤色雷霆,帝王冕旒下的眼神布满血丝。他挥剑劈开逼近的信徒,赤色灵力震碎几枚噬月纹蛊虫,却发现更多蛊虫从伤者伤口中钻出。“这些人被黑影完全操控了!”他试图用灵力唤醒信徒的神智,却被江挽月突然拦下。
少女的银蓝虚影剧烈震颤,赤瞳中泛起偏执的猩红:“不许伤他们!”她猛地将星砂注入地面,曼陀罗结界拔地而起,将所有攻击隔绝在外。然而当黑狗血触及结界,银蓝光芒竟开始腐蚀,露出底下隐隐跳动的幽绿光点。“怎么会...”江挽月踉跄着后退,发间星砂簌簌坠落。
沈清辞的龙纹护甲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占星师望着占卜卷轴上彻底混乱的星轨,颈侧的星纹胎记灼烧如烙铁:“是黑影的阴谋!那些破邪之法...是为了削弱你的灵力!”她试图用星纹笔划出净化咒文,却被突然袭来的蛊虫缠住手腕。蛊虫外壳刻着与水晶棺相同的噬月纹,在接触她皮肤的瞬间,龙纹银镯竟开始发黑。
阿依娜握紧渗血的弯刀,兽皮披风下的狼牙图腾渗出滚烫的血珠。北疆女君望着陷入重围的江挽月,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肩胛处发光的咒文:“北疆秘术,破!”血色光芒冲天而起,却在触及噬月纹蛊虫时被染成妖异的紫灰。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灵力竟在反向滋养这些怪物。
极北冰窟深处,黑影发出癫狂的笑。她腐烂的指尖深深掐进水晶棺,铜镜中映出长安的混乱景象:“看到了吗?江挽月,你的偏执就是最好的牢笼!”冰棺中的少女缓缓睁眼,额间噬月纹与信徒们的蛊虫产生共鸣,虚空中浮现出古神虚影的轮廓。黑影突然抓起一把蛊虫,狠狠砸向铜镜:“继续守护吧!等你的残魂耗尽,这些人就会亲手将你献祭!”
萧明澈突然捂住胸口,喉间溢出痛苦的嘶吼。他掌心的曼陀罗印记疯狂扭曲,与黑影埋下的蛊虫产生危险的共振。少年望着江挽月摇摇欲坠的结界,想起她偏执的拥抱,泪水混着星砂滑落:“姐姐!用我的血!”他咬破舌尖,将带着皇室血脉的精血喷向空中,却被噬月纹蛊虫吞噬,化作腐蚀结界的毒雾。
江挽月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如蝉翼,这是残魂即将消散的征兆。但她依然固执地维持着结界,星砂在她周身流转,每一道光刃都缠绕着近乎病态的守护欲。当又一根浸血绳索缠住她的脖颈,少女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三分癫狂,七分悲凉:“想伤害他们...先踏过我的魂灵!”而在她逐渐透明的身躯下,黑影的诅咒正顺着信仰的裂缝,悄然编织着最后的囚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