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恒河的晨雾像块湿冷的裹尸布,缠在成龙的脚踝上。他踩着布满苔藓的石阶往下走,手里的测邪罗盘指针疯狂抖动,铜制的蛇形指针几乎要从盘面上跳起来——蛇符咒的能量就在附近,浓得像化不开的墨。
“小心脚下。”小玉举着老爹给的驱蛇粉,往石阶缝隙里撒。粉末遇水冒出白烟,惊得几条青蛇从石缝里窜出来,鳞片在晨光中闪着油亮的光。她的侦探社笔记本上画满了蛇的简笔画,最新一页标着“蛇符咒:隐身、剧毒、可能藏在蛋里”。
老爹背着个比他还高的布包,拐杖敲击石阶的声音惊飞了树上的犀鸟。“蛇符咒最喜欢藏在未孵化的蛇蛋里,”他掏出个玻璃小瓶,里面泡着扭曲的蛇蜕,“这是百年眼镜蛇的皮,能引来符咒能量,也能让普通蛇类退避三舍。”
特鲁跟在最后,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他特意为印度之行准备的“咖喱红豆包”。“龙叔,我妈妈说印度的香料特别好,”他的声音在雾气里发闷,“她还说要是碰到蛇,就用咖喱粉撒它眼睛——不过我觉得还是红豆包比较管用,至少能填饱肚子。”
罗盘的指针突然指向河岸的洞穴。洞口被藤蔓遮掩,隐约能看到里面堆积的蛇蜕,像堆被揉皱的锡纸。成龙拨开藤蔓,一股腥甜的气味扑面而来,洞穴深处传来“咔哒咔哒”的声响,像是蛋壳摩擦的声音。
“在那里。”小玉的手电筒光柱穿透雾气,照亮了洞穴中央的石台——十几枚白花花的蛇蛋堆在石台上,其中一枚最大的蛋表面,盘绕着淡淡的金色蛇纹,正是蛇符咒的印记。
就在他们靠近石台时,洞外突然传来忍者兵的呐喊。刀龙的爪牙们举着弯刀冲进来,为首的甘脸上还带着上次被火山温泉烫伤的疤痕:“刀龙大人说蛇符咒就在这里,成龙,这次你跑不掉了!”
混战中,成龙为了护住蛇蛋,不小心撞在洞壁的蛇巢上。一条眼镜蛇被惊动,红信子吐得飞快,对着他的手臂就是一口。尖锐的毒牙刺破皮肤,钻心的疼痛瞬间蔓延到整条胳膊,伤口周围迅速泛起黑紫。
“龙叔!”小玉扑过来,想用驱蛇粉砸蛇,却被成龙按住。他咬着牙说:“别管蛇,保护蛇蛋!”他的视线开始模糊,毒液正在扩散。
老爹突然举起装蛇蜕的玻璃瓶,对着甘大喊:“你们要的蛇符咒在那里!”他指着刚才咬人的眼镜蛇,那蛇正盘在石台上吐信子,“这是被符咒附身的毒蛇,快抓它!”
甘果然上当,挥着弯刀砍向眼镜蛇。蛇受惊逃窜,忍者兵们跟着追出洞穴,没人注意石台上的蛇蛋。老爹趁机掏出解毒药粉,往成龙的伤口上撒:“这蛇没毒,是我养的‘假毒眼镜蛇’,用来吓唬人的!但它的牙上抹了麻药,能让你胳膊麻三个小时。”
“你早说啊!”成龙揉着发麻的胳膊,伤口的黑紫正在消退,“那蛇蛋……”
“快带蛇蛋走!”老爹把最大的那枚蛇蛋塞进小玉怀里,“忍者兵发现被骗会回来的!”
他们钻出洞穴时,恒河的晨雾已经散去。岸边停着辆破旧的吉普,特鲁正举着咖喱粉和忍者兵周旋——他把咖喱粉当成武器,撒得对方满脸都是,打喷嚏打得直不起腰。
“上车!”成龙发动吉普,小玉把蛇蛋抱在怀里,蛋身温热,像揣着个小小的暖炉。特鲁跳上车顶,用保温桶砸退最后一个忍者兵,红豆包撒了一路,豆沙馅在阳光下像散落的红宝石。
吉普在印度的乡间小路上颠簸,成龙的胳膊越来越麻,几乎握不住方向盘。“得找个地方处理伤口。”他额头冒汗,视线里的树影都在打转。
小玉突然指着路边的木牌:“看!那里有个诊所!”木牌上画着个十字,旁边用英文写着“特鲁妈妈的草药屋”。
“特鲁妈妈?”特鲁从车顶跳下来,脑袋差点撞到树枝,“我妈妈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在日本教料理吗?”
草药屋的门是竹编的,推开时发出“吱呀”的响声。屋里弥漫着姜黄和薄荷的气味,一个穿着碎花围裙的胖妇人正坐在石臼前捣药,侧脸和特鲁一模一样——正是特鲁的妈妈,特鲁妈。
“妈妈!”特鲁冲过去,差点撞翻药架。特鲁妈手里的杵子“哐当”掉在地上,看到儿子时眼睛瞪得像铜铃:“特鲁?你怎么来了?是不是又偷吃咖喱吃到胃疼?”
成龙捂着胳膊说明来意,特鲁妈立刻拉他坐下,熟练地检查伤口:“没事,麻药而已,我这有解麻的草药膏。”她转身去药柜拿药,围裙扫过小玉放在桌上的蛇蛋,蛋身突然闪过一丝金光。
没人注意到,特鲁妈的手在拿草药时碰到了蛇蛋。金色的蛇纹爬上她的指尖,又迅速隐去。她转身时,围裙的一角突然变得透明,像被水打湿的薄纱。
“好了,涂了这个药膏,半小时就不麻了。”特鲁妈把绿色的药膏抹在成龙胳膊上,指尖的透明感正在蔓延,她的手背已经变得半透明,能隐约看到后面的药瓶。
“阿姨,你的手……”小玉指着她的手背,话没说完就被特鲁捂住嘴——他以为小玉要嘲笑妈妈的手沾了药汁。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马蹄声。刀龙骑着大象,带着忍者兵堵住了草药屋的门,蛇头魔杖泛着绿光:“成龙,别以为能骗得了我!蛇符咒根本不在蛇身上,在蛇蛋里!”他显然是发现了老爹的计谋,返回来找真正的符咒载体。
特鲁妈吓得躲到特鲁身后,却在后退时撞到了药架。架子上的药罐“噼里啪啦”摔下来,砸在地上的瞬间,特鲁妈的身体突然完全隐形了——蛇符咒的能量被药汁激活,让她拥有了隐身能力。
“妈妈呢?”特鲁举着保温桶四处摸索,却只抓到一把空气。隐形的特鲁妈在他耳边喊:“我在这儿!”声音近在咫尺,却看不到人影。
刀龙的忍者兵冲进草药屋,翻箱倒柜找蛇蛋。小玉把蛇蛋藏在石臼里,用草药盖住,自己则抓起地上的药杵当武器。成龙忍着胳膊的麻木,和特鲁背靠背站着,挡住忍者兵的进攻。
“砰!”一个忍者兵突然倒飞出去,像是被无形的拳头打中。紧接着,另一个忍者兵的头巾被扯掉,头发被揪得乱七八糟。刀龙举着魔杖四处扫射:“谁在搞鬼?出来!”
隐形的特鲁妈正踮着脚尖在忍者兵中间穿梭,她虽然害怕,却记得特鲁说过“要保护朋友”。她抓起地上的咖喱粉,对着刀龙的脸撒过去,绿魔法被呛得打偏,击中了屋顶的横梁,木屑“哗啦啦”掉了一地。
“是特鲁妈妈!”小玉突然反应过来,她看到空中漂浮的咖喱粉袋,和偶尔闪现的透明衣角,“阿姨,把那个忍者兵的弯刀抢过来!”
隐形的特鲁妈果然照做,弯刀在空中划过弧线,掉在成龙脚边。成龙捡起刀,劈断了忍者兵的锁链,特鲁趁机一拳打在对方肚子上,动作默契得像演练过千百遍。
刀龙气得用魔杖指向石臼:“蛇蛋肯定在那里!”绿光击中石臼,草药被炸飞,蛇蛋滚了出来,在阳光下闪着金色的蛇纹。
“抓住它!”刀龙的忍者兵扑过去,却被突然出现的“飞石”砸中——那是隐形的特鲁妈在用脚踢石头。小玉趁机抱起蛇蛋,对着空中喊:“阿姨,这边!”
一人一蛋和一个隐形人冲出草药屋,成龙和特鲁断后。特鲁妈突然想起什么,隐形的手抓起地上的蛇蛋,又塞回小玉怀里,自己则转身对着追来的忍者兵,张开双臂——虽然看不见,但她的姿态像座无形的墙。
“蛇蛋好像在发烫。”小玉抱着蛇蛋,感觉蛋壳上的蛇纹正在游动。她突然对着蛇蛋小声说:“帮特鲁妈妈隐身久一点,别让坏人抓到她。”蛇蛋的温度升高,特鲁妈身上的透明感变得更稳定,连偶尔闪现的衣角都消失了。
刀龙追到屋外的稻田,看到小玉抱着蛇蛋在田埂上奔跑,隐形的特鲁妈在她身边护航,时不时绊倒追来的忍者兵。“用黑魔法烟雾!”刀龙挥舞魔杖,绿色的烟雾弥漫开来,隐形人在烟雾中会显形——烟雾能附着在隐形物体表面。
特鲁妈的轮廓在烟雾中显现,像个模糊的影子。她吓得捂住嘴,却不小心撞到了稻草人,稻草人倒塌的瞬间,她的隐身能力突然消失了,正对着刀龙的魔杖。
“抓住你了!”刀龙的绿光射向特鲁妈,小玉突然把蛇蛋挡在前面。蛇蛋爆发出金色的光芒,绿光被反弹回去,击中了刀龙自己的肩膀,他惨叫一声,魔杖掉在地上。
就在这时,老爹带着当地的村民赶来了。村民们举着锄头和镰刀,对着忍者兵大喊大叫——老爹刚才在路上碰到他们,用“保护村子免受魔法侵害”的理由说服了大家帮忙。
忍者兵被村民们的气势吓住,纷纷后退。刀龙捡起魔杖,恶狠狠地瞪着成龙:“这次算你们赢!但蛇符咒的能量我记住了,迟早会拿到手!”他骑着大象,带着手下消失在尘土中。
危机解除,特鲁妈却突然指着自己的身体尖叫——她的隐身能力消失了,但身体变得只有蛇那么大,像个穿着碎花围裙的小人,站在稻穗上还没稻粒高。
“老爹!你做了什么?”特鲁捧着迷你版妈妈,手都在发抖。刚才老爹趁乱往特鲁妈身上撒了“显形粉”,结果剂量没控制好,不仅解除了隐身,还把她变小了。
老爹挠着头,算盘打得噼啪响:“显形粉里掺了缩小草,本来想让她显形的同时变高点……可能放多了。”他掏出个玻璃罩,“先把她放进去,免得被鸟叼走,我回去配解药。”
小玉把蛇蛋放在迷你特鲁妈面前,蛋身的金色蛇纹正在消退——它耗尽能量帮特鲁妈稳定了隐身,又反弹了刀龙的黑魔法。“谢谢你,小蛇蛋。”小玉轻轻抚摸蛋壳,蛋身微微颤动,像在回应。
成龙的胳膊终于不麻了,他看着被踩坏的草药屋和变小的特鲁妈,突然笑了:“至少我们保住了蛇蛋,还多了个会隐身的盟友——虽然现在她变小了。”
特鲁把妈妈放进玻璃罩,又往里面塞了块红豆包:“妈妈,等你变回来,我给你做最大的红豆包,比你现在还大!”迷你特鲁妈坐在红豆包上,啃着比她脑袋还大的豆沙馅,眼泪汪汪的,却在笑。
村民们帮他们收拾草药屋,老爹则在地上画着解药的配方:“需要月光草、大象粪和蛇蛋的蛋壳粉末……”他指着小玉怀里的蛇蛋,“这蛋孵化时会脱落蛋壳,正好用来做解药。”
夕阳把稻田染成金色,小玉抱着蛇蛋坐在田埂上,迷你特鲁妈在玻璃罩里给她讲特鲁小时候的糗事——比如他三岁时把红豆包当颜料,在墙上画满红色的手印。
“蛇蛋什么时候会孵化?”小玉戳了戳蛋壳,里面传来微弱的“咔哒”声,像是小蛇在用喙啄壳。
老爹蹲在旁边,往玻璃罩里撒了点草药粉:“等月圆之夜,蛇符咒的能量会引导它孵化。到时候不仅能孵出小蛇,还能让你特鲁妈妈变回来——前提是我的解药没配错。”他的算盘又开始响,显然在计算各种草药的剂量。
成龙看着远处的恒河,河水在夕阳下像条金色的带子。他的胳膊上还留着淡淡的牙印,那是麻药蛇留下的纪念。虽然这次的冒险让特鲁妈变成了迷你版,但他知道,只要大家在一起,再奇怪的状况都能解决——毕竟,连隐身妈妈和蛇蛋都能成为盟友,还有什么不可能的呢?
小玉在笔记本上写下:“隐身妈妈超厉害,迷你版也很可爱。蛇蛋里的小蛇肯定是个英雄,等它孵化,我们就有会隐身的蛇朋友了。刀龙虽然跑了,但他肯定没想到,我们最大的武器不是符咒,是朋友和家人——哪怕家人变成蛇那么大,也一样能打跑坏人。”她画了个戴着迷你围裙的小人,旁边是颗画着笑脸的蛇蛋。
特鲁抱着装着妈妈的玻璃罩,往里面放了片荷叶当被子。迷你特鲁妈打了个哈欠,蜷缩在红豆包旁边,像个找到安全港湾的小航海家。
夜色渐浓,印度的星空格外明亮。吉普车载着他们和蛇蛋,驶向远方的村庄。车窗外,稻田里的萤火虫像散落的星星,照亮了前路——虽然还有很多未知,但只要蛇蛋还在,隐身妈妈的解药还在配制,冒险就永远不会结束。而这一次,他们的队伍里,多了位能隐形、现在变小了的特殊盟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