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幻手”尤明的意外遁逃,如同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小石子,虽然在苏晓晓和林默心中激起了一丝涟漪,却并未能真正打乱他们早已布好的全盘计划。
毕竟,一个元气大伤、又留下了致命追踪线索的丧家之犬,暂时还构不成太大的威胁。
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处理眼前这场“大获全胜”之后留下的……“丰厚战利品”和“烫手山芋”。
当最后一声不甘的闷哼在道观深处那间临时改造成的“刑房”内彻底平息之后。
州府推官宋岩,以及那个从始至终都上蹿下跳、狐假虎威的刁师爷,这两个主导此次恶性事件的罪魁祸首,已然如同两条被抽去了脊梁骨的死狗一般,瘫软在冰冷潮湿的石板地上,再无半分之前的嚣张气焰与官场威风。
他们浑身都被冷汗浸透,衣衫褴褛,脸上布满了恐惧与绝望,看向苏晓晓和林默的眼神,如同看着来自九幽地狱的勾魂恶鬼,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惊骇与……乞求。
苏晓晓之前特意准备的、经过空间灵泉水和特殊药材改良的“加强版真言迷香”,其效果远比她预想的还要霸道。
再加上林默那如同实质般的冰冷威压和影卫们毫不留情的“专业审讯手段”。
这两个自诩官场老油条、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的家伙,根本没能撑过一个时辰,便将所有知道的、不知道的、能招的、不能招的……
关于定国公府和州府张同知在背后策划的种种阴谋,以及他们自身多年来贪赃枉法、鱼肉乡里的累累罪行,都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吐了个干干净净,详尽无比!
阿文亲自执笔,将两人的供词一一记录在案,每一页都让他们颤抖着双手按下了鲜红的手印和画押,作为日后呈堂的铁证。
“林大哥,”苏晓晓看着那厚厚一沓写满了罪证的供状,以及从宋岩和刁师爷身上搜出的、盖着州府和定国公府特殊印信的密令和往来书信,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光,“看来,我们这位张同知大人,还有京城那位高高在上的定国公,这次……是真的要焦头烂额了。”
林默接过那些供状和密信,仔细翻阅了一遍,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这些东西,足以让张文和在平阳州再无立足之地。至于定国公……哼,虽然未必能凭此就将其一举扳倒,但至少也能斩断他在江南地区的一条重要臂膀,让他元气大伤,短时间内再也无力顾及我们这边。”
他顿了顿,看向苏晓晓,眼神中带着一丝询问:“那这两个……你打算如何处置?”
苏晓晓的目光扫过地上那两滩早已吓得魂不附体的烂泥,声音平静得不带一丝波澜:“罪大恶极,死有余辜。”
她虽然不嗜杀,但也绝非心慈手软的圣母。
对宋岩和刁师爷这种手上沾满了无辜者鲜血、又屡次三番想要将她们置于死地的毒蛇,任何的仁慈,都是对自己的残忍,也是对那些被他们残害过的百姓的不负责任。
“只是,”她话锋一转,眼中闪过一丝慧黠的光芒,“直接杀了他们,未免太过便宜。他们的‘价值’,还未完全榨干。”
林默眼中露出一丝了然的笑意:“哦?晓晓又有何高见?”
苏晓晓嘴角微微上扬,将自己精心策划的计划缓缓道出。
她提出,可以将宋岩和刁师爷“秘密押解”回县城,交由赵明远处理。
名义上是“人赃并获,移交官府”,实则是将这两个“烫手山芋”和那份足以引爆州府官场的“罪证大礼包”一起甩给赵明远。
赵明远若是聪明,自然会明白如何利用这份“从天而降”的泼天大功劳和扳倒政敌(张同知)的绝佳机会,在州府狠狠地参他们一本,将整个案子彻底闹大!
到时候,无论是州府的彻查,还是京城御史台的介入,都将让张同知和定国公府焦头烂额,自顾不暇,再也无力追究永宁县这小小的“道观血案”的真相。
而苏晓晓和林默,则可以借此机会,彻底隐于幕后,将所有的“功劳”和“风险”都推给官方,来一个漂亮的“金蝉脱壳”。
“好一个借刀杀人,瞒天过海!”林默听完苏晓晓的计策,忍不住抚掌赞叹,“晓晓此计,不仅能让宋岩、刁师爷伏法,更能借此重创张同知和定国公在江南的势力,还顺便卖了赵明远一个天大的人情,为我们永宁县争取到更安稳的发展环境,当真是一石三鸟,妙不可言!”
两人计议已定,立刻便开始行动。
阿武和阿文带领影卫,迅速将道观内外所有战斗过的痕迹都清理得干干净净,不留下一丝一毫可能暴露他们真实身份和实力的线索。
那些在战斗中死去的“暗羽卫”和州府差役的尸体,也都被他们用最快的速度秘密处理掉,仿佛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一般。
只留下了几个在迷阵和雷火符的“惊吓”之下彻底崩溃、神志不清、满口胡言乱语说着“有鬼”、“有妖道作法”的普通差役作为“活口人证”。
至于那两个早已吓破了胆的“罪魁祸首”——宋岩和刁师爷,则被影卫们用特制的药物暂时封住了口舌和行动能力,如同两件货物般,悄无声息地装上了一辆毫不起眼的骡车。
连同那厚厚一沓足以让他们万劫不复的供状和罪证,一同星夜兼程,秘密送往永宁县城,交到了早已接到林默密信、并对此事有所预料和准备的县令赵明远手中。
当赵明远在县衙后堂的密室之内,看到那两个往日里在州府作威作福、此刻却狼狈不堪如同丧家之犬的宋岩和刁师爷,以及那份详细记录着他们与张同知乃至京城定国公府之间种种龌龊勾当的供状和密信时,饶是他早已对林默和苏晓晓的“手段”有所领教,此刻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
他知道,自己手中这份东西,一旦运用得当,足以在整个平阳州府,乃至更高层级的官场,掀起一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
而他赵明远,也将因为这份“从天而降”的“泼天大功”,在未来的仕途之上,再添一笔浓墨重彩的辉煌!
当然,他也清楚,这背后所要承担的风险,以及……与林默、苏晓晓之间那份更加深厚、也更加“特殊”的联系。
天色将明,一场席卷永宁县的惊天风波,看似在无声无息间便已尘埃落定。
但所有身处局中的人都明白,这,仅仅只是个开始。
一场更大、更凶险、也更精彩的博弈,才刚刚拉开序幕!
而苏晓晓和林默,这对在暗夜中联手织就了这张天罗地网的“猎手”,在成功捕获了第一批“猎物”之后,也已将目光,投向了更远、也更充满了未知与挑战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