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你昨晚果然是没干正事,看来打你打得不冤枉。”
郑珲眼睛扫了扫顾克俭,又瞥了一眼身边的佩剑,很明显是还没打够,琢磨着待会儿怎么能找机会再削他一顿。
顾克俭被这严厉的眼神吓得心里直打鼓,心道,这要是等会儿将事情全说出来,高低还得挨顿揍,但他转念一想,事情都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何必畏首畏尾的呢,不如老实的都交代清楚喽。
“你是说,你还收了人家钱财,要替人家消灾?还要调动军队去灭人家门户?”
郑珲愈问,脸上的笑容愈发浓郁,颇有种要随时准备动手的感觉,看得顾克俭那是大气儿也不敢多喘一下。
“呃,是,这些确实都是下官做的…”
“然后呢?你就让一个小女娃给威胁了一番?”
郑珲拿起剑鞘来,点了点顾克俭的肩膀,说道:“你虽然为人是混账了些,做事儿是废物了些,可怎么也不能让一个小女娃给你吓得不能动弹啊?”
“怎么,难不成最近还学会说胡话了?”
“哪有啊,我说的都是真的啊,寻常人等岂能吓住我,那小女娃自称仙人,也不知道用的什么仙法妖术,反正,当时我是浑身上下除了眼睛鼻子嘴巴能动一动外,其他哪儿也动弹不得,现在想起来都有些后怕。”
顾克俭见自己说的话郑珲根本就不信,他也不得不一再强调自己是真的碰上仙人了,不然根本不可能动不了身子。
见郑珲依旧不愿意相信自己说的话,被逼得没办法的顾克俭只能咬着牙说道:“既然郑老您不愿意相信,那下官别无他法,愿意以死明志!”
说罢,顾克俭噌噌两步就走到下面,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然后一言不发。
“呵呵,你可别逗我笑了,克俭,既然你愿意以死明志,那你就去吧,你走之后我会为你向朝廷申报追封你的功绩,给你一个合理的评判的。你的一家老小我也会替你照顾好,你莫再犹豫了。”
郑珲笑眯眯的走了下来,将手中的佩剑递给了跪在地上的顾克俭面前,那意思就是,请自裁吧,莫要犹豫。
顾克俭一听,就明白了郑珲压根就不在乎自己说的什么,他只会认为自己是装出来的,所幸他也不装了,一脸无奈的站起身子。
“自裁的胆子下官是没有的,但是如果郑老若真不信我,革了我的官职让我提前回家也成,这总成吧?”
郑珲一听这顾克俭竟然要辞职不干了,竟然难得的严肃起来,紧盯着顾克俭的面庞问道:“你果真是这么想的吗?”
顾克俭沉默不语,看得出来,先前他说要以死明志是开个玩笑,但是这次说要辞官不干了是真的下定决心了。
“嗯…”
郑珲思虑良久,他知道,顾克俭这个人,如果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那多半是没到绝境的时候,可如果他说要辞职不干了,那就是真的认真起来了,如果不能相信他说的话,那这家伙真就尥蹶子了。
一府军事最高长官的司长任免一事,他郑珲还是有这个权力的,只是还要向朝廷申报给出任免的理由。
“好吧,既然你都这样说了,我也就相信你一次,这件事情你就不要插手了,回去后该领罚领罚,老老实实的在军营里好生待着,我之后会去归宁城拜访苏府。”
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答案的顾克俭欣喜不已,连忙俯身道谢:“多谢郑老出手,那个苏洛那边您看我是不是要?”
说着,顾克俭比划了一个手势,意思是自己就私下处理掉那个苏洛,不再多添麻烦了。
郑珲闭上眼睛,点了点头说道:“恩予不成,反目成仇,既然是你参与到了他们之间的纷争中,那你想要脱身出来,就要处理干净。另外,别忘了给人家埋一个好地方,再奉点香火,人家好歹也是交了钱的,总不能就这样死无葬身之地?”
“您说的在理,下官回去会处理的干净明白的。”顾克俭认真的拱手说道。
郑珲摇摇头,挥了挥手:“还有没有别的事儿?”
“没了,绝对没了!”
“没了就滚吧!”
“好嘞,不打扰郑老您歇息了,下官告辞。”顾克俭麻溜的起身行礼,然后退了出去。
屋内重归于寂静,郑珲长舒一口气,低声喃喃自语道:“仙人?仙人!呵呵,我是不信的,这世间若真有仙人,为什么不早出来干涉这世间的俗事呢?”
“既然克俭都这么说了,不妨权且当做散心,三天后且去那归宁城看上一看。”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另一边的苏瑜与苏玲儿在解决完这群杂鱼尸体之后,又折回酒楼给自家仆从留下了一个保命的请神纸人,然后又再次折返回城郊区域,找到了那些被绑架的倒霉蛋们的房屋。
“是这儿了,没错,灵视之后已经看到下面藏着不少被捆住的人,上面还有几个在放哨的。”
苏瑜本体所在的地方,这些房屋隐蔽的角落别想挡住她灵视的能力,灵视一开,整个世界在她眼中如同漫画草稿中勾勒出的黑白线条,是如此的分明,犹如开了透视挂一般,屋内每个角落有什么物品,什么人在走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们就这么打进去?”
“不然呢?”
“不是说好轻易不要在外人面前暴露身份吗?起码不应该是现在。”
“嗨,当好人难当,当恶鬼还不好当吗?”苏瑜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虽然她现在胸部规模也就比太平公主稍有那么一些起伏。
苏玲儿歪了歪脑袋,满头雾水:“啊?什么意思哦?”
苏瑜上去一脚就踹飞了门板,然后解释道:“我的意思就是,只要我们比恶人更坏,才能守护好人!”
“什么人?!”
这门板哐当一下飞了出去,最后撞到一堵墙上,四分五裂,院内放哨的人顿时就飞驰而来,随手抽出腰间的刀刃,这大半夜的,竟然敢有人劫票?干他娘的!
天色虽晚,但是能在夜间巡逻放哨的,都不是一般人,起码本次院子里这群人中没有夜盲。
“死!”
苏玲儿完全没有出手的机会,她如同一个打酱油的,就在一旁看完了苏瑜出手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