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不能够再往前走了,庞三与陈景轩二人挤了出来,看到那些守在刑场旁边的士卒们就知道不能再挤了,不然人家可就要警告他们了。
“哎,大哥你数数看上面有多少个人?”
陈景轩兴奋的瞪着眼珠子看着行刑台上那些披头散发的死刑犯们,一边又拍了拍庞三的手臂。
庞三摇了摇头:“谁知道呢?或许还有没拉上来的人。”
他看着行刑台上面的人影,简单的数了数又说道:“不过现在上面也就十个人。”
“呵,还真不少。”
“也是,要是就一两个也犯不上让民众观刑了。”
此刻的行刑台上,最先被行刑的不是赵迟与卓文远这种重量级人物,而是一些当初侥幸没死掉的小喽喽,先行对他们进行处决,也是对后面那些即将被处死的头目们一个心理上的震慑。
毕竟能够看着死亡一步一步向自己走来却依旧能够保持平淡心态的人终究是少数。
台上的一群说不上是幸运又或者是不幸的小喽喽们跪成一排,嘴里塞着抹布团,以防止他们死前嚎叫怒骂影响了行刑者的心情。
不过从小喽啰们浑身哆嗦,呜咽不已的状态来看,他们此刻的心情绝对和淡然沾不上边。
行刑嘛,最重要的不是杀人,而是诛心,既然是要公开处刑,那么对于被行刑者的罪行就一定要讲清楚,不然刑无信则难以服众,难以服众则不可立威,不可立威则天下必乱。
也就是说,一个国家在上升阶段,它在刑法方面的成就一定是公正大于不公正的,不然其国民会丧失对其国法的信任,则法律将成为大多数人心中的一张废纸,任何人行事将百无禁忌,一如后世大洋对岸的那个国度,其国民犯罪率位居全球前列,律法成为野心者的保护伞,成为怯懦者的画地牢笼。
行刑台旁,摆放着一张长长的木桌,后面坐着几位主管此次行刑的官员,其中居中的那位官员捻了捻胡须,一脸严肃的看着面前的台子。
“时间差不多了。”
“开始吧?”
啪!
那官员举起手中的拍木敲了敲桌子,示意全场肃静,别的地方尚未听清,不过还有一众小吏们在场维持秩序,他们四处奔走大声呼喊着:“肃静!肃静!全场肃静!”
再加上武力维护刑场的一众军士一同高呼,不消片刻,附近观刑的大部分民众已经是鸦雀无声,少有窃窃私语的也被身边的同伴提醒了一下。
“小王,开始宣读罪行吧。”
那官员示意了一下身后的一名小吏,那小吏点了点头,随即拿起一份告示开始宣读起来。
“崇宁十五年七月,北方冀云州云城西宁区富商卓文远……等人向当地……官员行贿,此后数年间与罗刹国之人索菲亚等人勾结,向我顺朝境外输送粮食,军火器械等重要物资。”
“现在根据顺刑律规定,宣判卓文远,赵迟,索菲亚…等人斩首之刑,……等人腰斩之刑!”
“行刑!”
在宣读完一众被行刑者的罪行之后,那小吏高声呵道:“行刑——!”
台下一群围观的民众们发出一阵低声的议论,最血腥的时刻马上就要到来,有些人虽然是来看热闹,可是也害怕这种场面,忍不住捂住了眼睛,却又从手指中露出了一丝缝隙,还有一些则是抻长了脖子瞪大了眼睛试图看个清楚。
而台上的第一批小喽喽听到行刑那二字的时候已经是浑身瘫软了,如果不是被器具和辅刑的人给固定住,此刻恐怕已经是要满地打滚了。
随着相对应的行刑者举起手中的宽刃大刀,手臂上肌肉隆起,爆出一条条青筋,刀面在阳光的照射下散发出森冷的寒光。
当行刑的命令响起,一排行刑者双手高举大刀,伴随着腰臂的扭转与发力,一阵悚然的声音响起,那是刀与血肉摩擦声,只是一个眨眼间,台上的十个小喽喽就已经变成了二十个小喽喽。
上躯干与下肢的分离,短时间内并不足以致人死亡,如果医疗手段足够,并且拯救及时,甚至还能来个高位截肢。
因此腰斩与炮烙还有凌迟算得上是最残忍的三种刑罚了。
被砍断身体的小喽喽们不断扭动的身子,想疼痛的大喊却难以发声,大量的血液从身体截面中涌出,很快便填满了整个行刑台,将其染成一片血红色。
一群兵卒很快便冲到了台上,将这些必死无疑的半拉小喽喽们清理了下去,为下一批受刑者让出空位。
下面的群众也爆出了一阵阵惊呼声,有叫好的,也有叫骂的,当然,骂的是这些按律当斩的死刑犯们。
还有更多的则是微微侧过头,不忍向台上多看一眼,并不是同情这些家伙,而是场面太过于“血腥”,再看下去怕晚上睡不着觉。
在一众人群中的庞三拍了拍陈景轩的肩膀,咧着嘴笑道:“怎么,还侧着脑袋呢?怕晚上睡不着?”
陈景轩虽然不敢接着看下去,但是一想到旁边庞大哥还在注视着他,于是便一咬牙,正过头来说道:“哪有,就是太血腥罢了,我一时还不太适应。”
庞三也不继续挑逗他,只是耸了耸肩膀,感慨的说道:“或许只是看着血腥,想来不久后与罗刹国的战争会比这更加残酷吧?”
随着一批接一批的小喽喽们被执行了腰斩,在台上就如同被割韭菜一般的断成两节,甚至比韭菜还好割,很快,就轮到了一众被判以斩首的主犯们。
卓文远,赵迟与索菲亚等在云城内外被捉住的一众主犯们被押上了行刑台。
尤其是轮到索菲亚这个罗刹女人被押上行刑台的时候,台下的群众再次发出了一阵骚动,没想到还有一个看上去挺有姿色的罗刹女要被执行死刑了。
“啧啧,看上去底子不错,要是能流放为奴仆给谁暖床也是不错的,就这么杀了真是可惜了。”
“嘿嘿,你是精虫上脑了吧?能干出被判死刑的女人,心肠有多毒辣我都不敢想,你还寻思着要收入房中,真不怕哪天一杯毒酒就叫你去见了阎王!”
“我就是说说,真要给我我也不敢收啊!”
赵迟的双手被缚住在身后,嘴里也被塞上了一块布团,不过他心中是颇为不屑的,不过一死而已,他岂会被吓得叫喊出来?
之前随着信封寄来的那块玉片也早就被他吞入了腹中,虽然不明白王朝锋的用意何在,不过就当是是满足他的意愿了。
身后的辅刑者按了按赵迟的肩膀,他也不做挣扎,就这么顺势跪倒在一片血泊中的行刑台上,低下了头颅。
行刑的命令响起,随着行刑者的手起刀落,赵迟只是眨了眨眼睛,便觉得整个世界突然就旋转了起来,自己的眼睛距离地面越来越近,直到那一片血泊映入眼帘,而另一侧则是熙攘的群众。
“我要死了吗?”
赵迟拼尽全力用大脑做出了最后的思考,感觉好冷…好困啊…
就这样吧…他闭上了双眼,喧嚣的声音已经离他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