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先生,您的同伴这是…有什么不满之处吗,是我招待不周?还是其他什么方面的问题,我可以弥补我的过错吗?”
马宾一脸嫌弃的摆摆手:“莫要理会他,他就是那样子的人,家世那么好,自己当什么正人君子,还要求别人也和他一样不追逐名利,真是可笑,不要理会。”
皮克自然看出了两人之间有一些矛盾,虽然他不清楚这是二人唱双簧戏演给他看的,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心中产生一丝微弱的窃喜,有了矛盾,就可以利用矛盾,将矛盾扩大化。
这样子一来,二人之间即便不是你死我活,也定然相看两厌,反目成仇,那到时候他皮克的机会不就来了吗?
他甚至可以利用这一点,让这个马先生更加的依赖于自己,沉迷于自己给他营造的纸醉金迷之中,到时候他想要钻入顺朝的行政体系之中的计划就更进一步!
要知道,顺朝与罗刹都是国土面积广大的国家,正所谓天高皇帝远,总有照顾不到的时候。
所以即便他们吞并了罗刹的国土,想要治理,就必须给这些被派遣来的军队与文员们很大的自决权。
一旦他们有了自决权,形成藩镇的可能性虽然没有那么高,但是在这一片,能混出头的文员最后一定是能够拥有只手遮天的能力。
皮克也不是非这位马先生不可,他只是借着他的身份,将他作为一块敲门砖,然后再当做一个晋升的阶梯罢了。
若是今后还能攀附上其他的高枝,他皮克届时当场就能改换门面,另投他人,马宾是哪位,真不熟。
我们以后就不要再联系了,我怕新欢误会。
最终,这场晚宴还是在一种诡异的气氛中吃完了,皮克的夫人以及他的孩子,还有一脸享受的马宾以及板着脸如同茅坑里的石头的陆臣。
晚宴上,皮克的孩子与夫人全程除了礼貌的问候几句,就没怎么插上话,宴会中的交谈基本上就是马宾与皮克两个人之间的互动,再加上在一旁如同监视者一样死死盯着马宾的陆臣。
二人一个喝的昏天黑地,一个脸上的神色坚硬如寒冰,到头来,马宾喝高了,还是要陆臣给他带回去的,当然,为了表示“诚意”,皮克总不能让陆臣用双腿背着马宾一路走回去。
他大方的直接送给了他们一辆奢华且内敛的马车,双马马车,陆臣会骑马,但是他不会驾驶马车,这玩意和骑马是两种概念,因此,皮克又附赠了一个马车夫,车辆维护与马车夫的日常薪水也都由皮克包了,两个人,或者说主要是马宾先生,他只需要享受乘坐马车的便捷就可以了。
之后的几天假期里,二人的日子过得有些平淡,除了每天调查民情,就是在分配给文员的宿舍里规划政策。
直到他们重新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同僚们都在议政厅的门口欢迎他们两个,总算是能上岗了,多一个人就能多分担点工作,多了两个,那就能分担的更多了。
“嗨,马宾,陆臣,你们两个可算是来了,怎么样,怎么样?恢复的如何了?”
“快来吧,我可等不及了,这每天工作多到要死人,妈的我每天两眼一闭就算是文件,两眼一睁全是法令,都快魔怔了!”
面对同僚们的问候二人也是一一回应着,很快,文员们之间的政治会议又开始了,这次与以往相比多了两个人,大家也留出来两个空位,除了那些在必要岗位上离不开的文员,其他能来的基本上都到场了。
“诸位,这次会议的主题是引进国内的部分生产线,在本地进行开工建设,提升本土居民的就业率,这次的事情是大好事,这样一来,咱们这边也逐渐就有了造血的能力,不必事事依赖国内进口。”
“你们也都清楚,朝廷是批了大笔的银票用于对罗刹占领区的开发建设,但是拿着终究是要国内的钱,以后也是要还的,虽然没有利息,但是咱们这边总得有能力自己造血。”
朝廷当然不可能为了绝对的掌控,将占领区的所有东西都压制下去,然后都通过铁路运输,来远程遥控占领区的权力。
铁路运输虽然量大管饱,价格优惠,但是架不住数量多,铁路少,都从后方运过来,黄花菜都凉了,因此朝廷适当的放开管制,让这边的文员们自己想办法,自己从国内引进生产线,自己去造血。
唯有自强才是真正的出路。
陆臣与马宾二人相视一笑,他们早就为了这次的会议内容准备了许久,直到此时,他们终于有机会拿出来说道一番了。
“那个,我有个想法!”
马宾出声打断了一位同僚的发言,那位同僚有些诧异,随后微笑着问道:“马宾,你有啥想法就说出来,大家都听一听。”
“对,对,听说你们俩前几天假期可在城中逛了一遍,想必是发现了什么问题,不如说出来,大家伙也都参谋参谋。”
马宾站起身,从身上掏出了一沓文件,分发到每个人的手中,然后他回到座位上说道:“咳咳,这个,我们两个人休息的这几天也是忙得很,在城中到处走访,也确实发现了不少的问题。”
他敲了敲桌子,看着大家伙也都听得认真,随即又说道:“啊,我们现在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那就是我们的一些政策,颁布下去以后,那些普通的罗刹人很少有人能全面了解这些的,很简单他们不怎么认识字,了解最深的当属那些有文化的贵族与关心政治的商人们。”
“我们走访了许多平民区,那里的居民都不太欢迎我们,虽然谈不上仇恨,但是对我们也绝对谈不上信任,不得不说,我们现在要做的事情,很有可能是与初衷背道而驰,事倍功半的。”
“我这里有一份计划,那就是借刀杀人之策,诸位,岂不闻曹操杀王垕之旧事乎?”
“这城中的贵族,商人等原有的上层阶级,我们是必然要杀的干净,不干净,就无法稳住根基,这个根基就必然先天存在蛀虫。”
“但是,怎么杀,如何杀才能温和,才能让价值最大化,这是我们不得不考虑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