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飞雁的脸惨白得没有一丝血色,这个人晃了晃几乎摔倒在地,被一旁的萧元瑶搀着才勉强稳住了身形。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了,先告退了……”
陆飞雁好不容易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气,然后就头也不回地往来时的路走去了。
“我去送陆小姐休息。”
萧元瑶说了一句话,也连忙跟了上去。
转头的一刹那,萧元瑶的眉头不禁拧在了一起。
又是薛蓉。
穿得同她不相上下,抢她的风头也就罢了,如今竟然还把她好好的宴会搅和成了这样,这笔账,她迟早有一天要跟她算得清清楚楚!
眼见着二人走了,一群人立刻爆发出一阵笑声。
笑过之后,才发现姜宁仍旧在这里。
薛蓉看着她,挑了挑眉,也懒得再掩饰眼底的恶意:“姜宁,你的夫君竟然喜欢上了那样的女人,我要是你,我还不如直接死了算了。”
她的话音落下,周遭立刻爆发了一阵笑声。
“王妃,您这么说也太让她伤心了,”宋清雪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毕竟不是所有的王爷,都能像武平王那样对您一心一意,旁人怕是羡慕也羡慕不来。”
薛蓉笑了,看向姜宁:“啊,忘了告诉你,武平王府里,恰巧有个下人也住在黄林巷,那日王爷捉奸的戏码可真是好笑呢。这平成王看中了逃犯之女,而你就看中一个双腿残废的死瘸子,这么看,你们两个还真是天生一对呢!”
周围的笑声越发强烈刺耳。
姜宁自然明白,薛蓉自始至终都没有接纳她的意思,之所以刚才那般与她虚与委蛇,也不过是为了现在这般羞辱她,拿她取乐。
哪怕心里平静无波澜,姜宁也要皱起眉头,露出恼怒的神情:“平成王府有心与武平王交好,你为何要如此……”
薛蓉随即发出一阵笑声:“你不会以为你那过继的王爷,也能与真正的皇室宗亲相提并论吧?”
她的话再次提醒了一个事实。
萧元辰是过继给老王爷的继子,虽说与当今皇上是一母同胞的弟弟,却已经在名义上远离了皇室的直系血亲。
因而哪怕有当今皇上的庇佑,武平王也敢在朝堂之上与他公开叫板。
“你别太过分了……”
做戏做全套,姜宁惨白着脸看着她。
薛蓉直接拿起丫鬟手里的木盒,便朝着她脚下砸来:“以为拿这种破东西就想来糊弄我,真是不自量力!”
玉像摔到了地上,姜宁连忙蹲下身捡起。
薛蓉看着她,发出一声冷笑:“这副穷酸相,就别来送礼。”
姜宁红着脸,终是一言不发,端着玉像往门外走去。
“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当真是自取其辱。”
身后,薛蓉的声音再次响起。
姜宁快步走开,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之中。
待到来到无人处,姜宁抹了把脸上的汗水,把玉像递给了夏香。
夏香捧着玉像,轻轻松了口气:“幸亏外面过了层砂浆,不然被那种人弄坏,岂不是心疼死了。”
姜宁看着她笑了笑:“你小姐我是那么浪费的人吗?”
这么好的东西,薛蓉自然是不配。
……
后宅内,此刻却是低声的啜泣不绝于耳。
听了萧元瑶差人,萧元辰和姜澜中途离了席,返回了后宅。
陆飞雁一看见二人,便是哭得泣不成声,立刻就要收拾东西回漠北。
“她怎么说我都可以,可她凭什么那么说萧大哥……”陆飞雁的抽噎声仍旧不停,“如果我留在这里,就只能给萧大哥带来耻辱,那我宁愿回漠北去……萧大哥,你就放我走吧……”
萧元辰皱紧了眉头,怎么也想不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都是我的错……对不起……萧大哥……”见他不说话,陆飞雁更是哭得不能自已。
萧元辰皱紧眉头,在她的哭声中回过神来,神情严肃地看着她。
陆飞雁立刻止了哭声,眨巴着委屈的眼神看着他。
“不是你的错,”萧元辰脸色阴沉得可怕,“萧元昊是在针对我,她不过是借机用你向我发难罢了。”
“王爷,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姜澜神情复杂地看着他,心里越发有些没底。
从薛蓉骄纵跋扈的样子来看,也能够知道萧元昊是个怎样难缠的人了。
萧元辰却是冷笑一声:“前些日子我与他在朝中的事务上有些分歧,我不想让皇兄为难,这才一直对他忍让,可是没想到,他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挑战我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
“可是……”姜澜的心里却是无限忧虑,“武平王背后有太后撑腰,又有丞相为他保驾护航,想要动他,恐怕没那么容易,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
“不用了,”萧元辰却冷声打断他,“我对他已经是百般忍让,倘若这一次还退让,只怕他日后都要骑到我的头上来。”
姜澜见无法劝阻他,也只能叹了口气,不再说什么。
陆飞雁虽不言语,可听着两人的对话,眼底闪过兴奋的光。
太好了,她一定要她的元辰哥哥为她出这一口恶气。
过了一会儿,萧元辰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这才看了看屋子里,而后皱起眉头来:“姜宁呢?”
“刚才她说要去透透气,一直没有回来。”程玉如实开口。
萧元瑶这才想到了什么:“刚才我见她也在庭院里,后来飞雁姐姐要回来,我就先带着她回来了,姜宁有没有回来,我就不知道了。”
一听这话,姜澜脸色一变,露出惊慌的表情:“那个薛蓉跟她最不对付了,你们把她一个人留在那里?”
“我现在就去找她!”
不等程玉说完,萧元辰便沉声开口,往门口走去。
“萧大哥……”
陆飞雁连忙喊他,可已经太晚了,萧元辰已经消失在了门口。
看着他离开的方向,陆飞雁忍不住皱紧了眉头。
“我也去看看!”
姜澜随即开口,不知为何,他的心里也有些惴惴不安起来。
“姜大哥……”陆飞雁伸手拉住了他的衣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