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下意识想抽回手:“哥哥,你要自己留着一些……”
“闭嘴。”棠溪尘语气不容置疑,手指收紧,金光源源不断地涌入陆厌的魂体内,“我只想看到我的小狗好好的。”
陆厌抿唇,眼底闪过一丝心疼:“可这是你积累的……”
“我的就是你的。”棠溪尘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不羁的笑,“再说了,我又不是没留点给自己。”
他松开手,满意地看着陆厌的魂体比之前更加凝实,指尖轻轻抚上陆厌的脸颊,突然怔住了。
触感……
不一样了。
不再是那种虚无的冰凉,而是隐约透着一丝温度,像是初春融化的雪水,微凉,却不再刺骨。
他猛地抬眸,对上陆厌同样错愕的眼神。
“阿厌……你……”棠溪尘的声音微微发颤,手指无意识地收紧。
陆厌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指尖轻轻碰了碰棠溪尘的腕骨,低声道:“哥哥,我好像不一样了……”
“七魄中的一魄恢复了……”棠溪尘打断他,眼眶微红,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他们没骗我……我的小狗会好的……”
陆厌看着他的眼睛,猛地将他拉进怀里,手臂收紧到几乎勒痛他的程度。
“对不起……”陆厌将脸埋在他颈窝,声音闷闷的,带着深深的自责,“是我让哥哥担心了。”
棠溪尘被他抱得生疼,却忍不住笑出声,指尖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傻小狗,道歉做什么?”
他感受着久违的体温,突然轻笑出声:“我可爱的暖脚宝回来了?”
陆厌抬起头,银发垂落,眼中带着无奈又宠溺的光,他低头吻住棠溪尘的唇,轻声道:“嗯,回来了。”
棠溪尘被他亲得气息不稳,却还是忍不住笑,手指插入他的银发间,轻轻拽了拽:“喜欢,刚好最近冷,要乖乖给我暖床。”
陆厌无奈,却还是纵容的点头:“好。”
他低头看着棠溪尘泛红的眼尾,心中酸涩又柔软,轻声道:“哥哥,我会好起来的。”
棠溪尘挑眉,故作凶狠地捏了捏他的脸:“那当然,本天师的功德可不是白攒的。”
“嗯,哥哥最厉害了。”
话没说完,楼下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接着是小墩墩奶声奶气的尖叫声伴随着大哭:“哇!于洋你这个大坏蛋哇呜呜呜呜!厨房……爆炸了呜呜呜!”
两人动作同时一顿。
棠溪尘扶额:“……白妈妈回来得发飙。”
陆厌低笑一声,俯身在棠溪尘唇上又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哥哥自己下去吧,墩墩好像哭了,我刚刚凝聚一魄,需要调息稳固。”
棠溪尘眼睛一亮,需要调息,阿厌比他想象的要好,他立刻点头:“好,你修炼要紧。”
他正要跳下床,却被陆厌一把拉住。
银发男子修长的手指轻巧地替他系好衣带,又拿起床头的发带,动作娴熟地为他束起乌黑的长发。
“天冷,记得加件外衣。”陆厌低声叮嘱,指尖轻轻拂过他的发梢,“还有,别吃你自己煮的东西。”
于洋煮的都比他煮的好。
晨光透过窗纱洒在棠溪尘身上,勾勒出他清冷的轮廓。
他生得极好看,一双丹凤眼微微上挑,眼尾泛着淡淡的红,鼻梁高挺,薄唇微勾。
此刻披着墨色绣银纹的风衣,更衬得肤白如雪,整个人透着股矜贵疏离的气质。
“知道了知道了。”棠溪尘不耐烦地摆手,却在陆厌凑近时主动仰起脸,任由对方在自己眉心落下一吻。
陆厌的身影渐渐化作一缕银光回到耳坠中。
棠溪尘摸了摸耳垂上的黑玉坠子,这才快步推门下楼。
楼下传来一阵乒乒乓乓的声响,夹杂着小墩墩惊天动地的哭声。
棠溪尘一下楼就看到厨房里一片狼藉。
于洋正手忙脚乱地蹲在地上,试图哄那个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小家伙:“好了好了,别哭了,哥哥明天就给你买个新的行不行?给你买十个!”
“呜哇!不要新的!”小墩墩抱着一个烧焦的木雕小兔子,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是白师父亲手给我雕的……只有这一个……”
小家伙一屁股坐在地上哭得鼻尖通红,毛茸茸的睡衣帽子歪在一边,小短腿不停地蹬着地面。
它把烧焦的小兔子紧紧抱在怀里,眼泪把胸前的衣襟都打湿了一大片。
棠溪尘快步上前,看着满地狼藉。
面粉撒得到处都是,打翻的牛奶在地上汇成一小滩,那个可怜的小兔子模具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漂亮哥哥……”小墩墩一看到棠溪尘,立刻伸出小短手给它看,哭得更凶了,“兔兔……兔兔坏了……”
小家伙平时很宝贝这个模具,只有开心的时候拿出来用过,因为这是白朔亲手雕刻的礼物。
棠溪尘叹了口气,走过去把哭成小花猫的小家伙抱起来,“怎么了?我看看……”
小墩墩立刻把脸埋在他肩头,抽抽搭搭地说:“兔兔坏了……于洋……大坏蛋……坏了呜呜呜呜……竹念哥哥生病……白师兄不在……兔兔也坏了……呜……”
现在竹念住院,白寻又不在家,它本来就又担心又害怕,这下唯一的慰藉也没了,情绪彻底崩溃。
于洋手足无措地站在一旁,锅铲还拿在手里:“我真不是故意的……”
于洋一脸懊恼地抓了抓头发:“我就是想给你煎个小兔子形状的鸡蛋……”
他指了指灶台上炸裂的煎锅,“谁知道油温太高……”
“行了。”棠溪尘轻轻拍着小墩墩的背,瞥了眼焦黑的厨房,“你先收拾干净,白寻回来看到这样非得气死。”
他抱着还在抽泣的小家伙走到客厅,从茶几抽屉里翻出一盒糖果:“喏,草莓的糖糖,吃了就先不难过了,我们想办法好不好?”
小墩墩吸了吸鼻子,小手接过糖果,但是没有吃,还是一直哭,小身体一抽一抽的。
棠溪尘揉了揉它的小脑袋:“等白师父回来,我们让他给你雕个新的好不好。”
“可是……”小家伙眼泪汪汪地抬头,“这个是宝宝刚来的时候,白师父雕给宝宝的……”
棠溪尘这才明白过来,
原来是刚来这里的时候白朔特意雕刻了这个兔子模具给它的,那都好几年了。
还是第一个礼物。
难怪小家伙这么伤心。
“我看看,能不能把它还原?”棠溪尘单手抱着它,接过那个小模具,确实是碎得没办法了。
小家伙仰着泪湿的小脸,蓝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棠溪尘手中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