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锦皓回来汇报的消息更加证了南初对凶手的猜想。
季锦皓回来已经是深夜了,季狸头上的针被拔了,正窝在花黔怀里接受舔毛服务。
季锦皓刚开始还没在意,可是直到季狸转过被花黔舔了湿漉漉的猫脸后,季锦皓才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伸出手对着季狸的脸一顿比划。
“小狸,你的脸怎么肿了?莫不是嘴馋掏蜂蜜吃去了?瞧这小胖脸,没少挨叮啊。”季锦皓虽然调笑着但是也在用眼神询问一旁的季景煜。
尽管已经施完针了,但是脸上的浮肿想要全部消散还需要一段时间,由于过敏引起的脸部瘙痒,又怕季狸把脸抓破,花黔只能利用舌头上的倒刺来给季狸解解痒。
“小狸这是过敏了,额……和风邪相似,不用担心,貌斯兄已经给小狸施过针了,已经没有大碍了。”季景煜试图给季锦皓解释新名词。
一旁的南初也补充道,“小狸这是对田螺过敏,吃到田螺就会脸部浮肿,喉咙肿痛。而死者钱川则是对花生过敏,过敏的源头不同,过敏的反应对每个人也不一样。”
季锦皓见自家弟弟目前还活蹦乱跳的这才放下心来,“我大概懂了过敏的意思,就和桃花癫的症状类似。”
“喵——”季狸用小猫爪拍了拍花黔的大爪子,扬起猫脸让花黔继续舔,花黔感觉舌头都抽筋了,合着嘴巴缓了好一会儿这才又认命般给季狸舔毛。
南初拍拍手说道,“好了,今天都回去歇息,养精蓄锐,明天去钱府缉拿真凶!”
“是!”
钱府今晚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第二日一大早,南初就已经带着赵貌斯还有宋昭他们来到了钱府大门口,怀里还抱着一只脸部臃肿的橘猫。
县令大人到访,钱府上下自然都要出来拜见的,钱夫人也在沈姨娘的搀扶下走了出来,不过因为她曾是官员的妻子无需行跪拜之礼。
小周点了点人头数,皱着眉问跪在地上的老管家,“怎么还少了一人?县太爷来了还敢不来迎接,好大的胆子!”昨天所有捕快都围绕着钱府调查了,里面有多少丫鬟小厮捕快们心里头门儿清。
老管家擦了擦汗解释道,“回捕爷,有一位小厮昨天晚上不知道招了什么邪祟,一觉醒来两只脚都折了,现在连翻身都疼得要死要活,更别说出来跪拜了,也是怕让县太爷瞧了晦气,索性就让他先在屋里待着了。”
小周回头看了宋昭一眼,见宋昭摇摇头这才放过老管家。
“南大人,如此大张旗鼓地来,想必是我儿的案子有了结果,当真是那个奸夫淫妇合起伙来害我儿性命?”钱夫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询问南初结果。
“老夫人,我今日只是出于私心来看望您的,何瑶他们还在审讯,嘴也是真够硬的,事到如今半句话都不肯交代,不过我想再过上几日就能让他们老实交代了。”南初亲自扶着钱夫人往堂屋走,沈姨娘和赵貌斯就在后面跟着,至于宋昭他们则是守在门口。
“哼!我看就是死鸭子嘴硬罢了。”钱夫人冷哼一声,心里已经认定凶手就是何瑶无疑。
“钱姨,按辈分来讲我得喊你一声姨。”南初轻笑道,不过紧接着话锋一转,声音也有意压低道,“不过人死不能复生,钱姨还是多为活人做打算的好。”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不过好在钱府还留下一根独苗,我还能栽培几年。”钱夫人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深深叹了一口气。
几人在说话的时候也进了钱府的堂屋,南初和钱夫人坐下,赵貌斯和沈姨娘就在两人身边站着。
“倒茶去,怎么这点规矩都忘了。”钱夫人不耐烦地看着沈姨娘。
南初摆手道,“不必了,我坐坐就走,我还有别的事情要忙,今日只是顺路来打声招呼,再一个就是昨日匆匆一瞥,我见您面色不太好,怕您悲伤过度,心里始终不踏实,今日我特意带了郎中来给您瞧瞧。”说罢南初看向一旁的赵貌斯,赵貌斯也配合地往前一步,还把把脉的腕垫摆在钱夫人面前。
“也难为我这老婆子还有人挂念,那就劳烦大夫给我看看吧。”钱夫人把手腕搭在腕垫上。
南初则是一边撸着橘猫,一边状似不经意地询问一边的沈姨娘,“怎么在钱姨身边伺候的人这么粗心大意,还能把手弄伤?”
沈姨娘先是下意识遮挡住缠了绷带的手,随即又把手摊开给南初看,“这是给老夫人煎药的时候不小心烫伤的。”
只见绷带周围确实有烫疤。
南初倒是浑不在意沈姨娘的烫疤,反倒是在意另一件事,“钱姨还吃别的药?”
“是啊,年纪大了,全靠着药罐子吊命罢了。”钱夫人无奈地解释道。
“等郎中给您开好方子,让郎中再去您煎药的药房瞧瞧,看看有什么相互冲突的药材需要避开。”
赵貌斯也在这个时候收回了手,“老夫人,您这是肝气郁结,得开个方子慢慢调理。”
“去把方子抄写下来。”钱夫人向沈姨娘仰仰头。
“是。”
赵貌斯双手背在身后,等着沈姨娘研好墨水后才把方子慢慢说出来。
“百合一两、柴胡七钱、郁金三钱………”
赵貌斯说得极其缓慢,慢到季狸都忍不住打哈欠的地步,奈何脸肿的不行,只能小打一下。
“川穹三钱……”赵貌斯说完拿起方子看了一眼。
南初也在这个时候用手戳了戳季狸的屁股,季狸“喵呜”一声,一下子就窜了出去,顺着赵貌斯的裤腿爬上去就要叼方子。
“哎?小狸,这是做什么?”赵貌斯虽然也有“躲闪”,不过最后还是被季狸得了逞。
季狸叼着方子窜入南初怀里,还给赵貌斯递了一个得意的眼神。
“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南初厉声呵斥道,紧接着就要抬手去打,被钱夫人给拦下了。
“别打,你们这些小年轻的,不知道得罪灵猫有什么祸事,左右不过一张方子,再写一遍就成,许是太过憋闷让他恼了,放他出去玩吧。”钱夫人从萧母嘴里知道季狸这孩子和县令也玩的开,见南初要打自己老姐妹的小儿子自然会出来维护。
“哎,我看啊,这小家伙要被你们这些长辈惯坏了。”南初点着季狸的鼻尖,又把纸展开摆在季狸眼前。
“可看出来了什么眉目?”南初现在的状态反倒放松下来,一只手靠在座椅扶手上撑着太阳穴,另一只手给季狸拿着那张药方看。
季狸则是蹲坐在南初腿上,对面前的药房看得认真。
钱夫人也不明白这是要搞哪一出,“这方子可是哪里出了问题?”
“喵!(就是这个笔迹!)”
随着季狸的一声猫叫,紧接着由宋昭带队的捕快冲了进来,直接给没反应过来的沈姨娘套上了镣铐。
“这是做什么?!”钱夫人也没反应过来,被惊得直接站起身来。
南初倒是夸奖似的摸了摸季狸的头,又看向钱夫人,“钱姨,你且坐下,晚辈给您讲一个预谋已久的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