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自己算什么东西?”他声音温柔的可怕,手指却越收越紧,“不过是个随意勾搭男人的荡妇罢了。”
顾嫣然和三皇子密会的事,他不是不知道。
联想起当初中榜之后参加的那次宴会,和顾嫣然有了肌肤之亲,之后顾霆远才逼着他迎娶顾嫣然。
后来得知她根本就是个假千金,骨子里流着最为低贱的血,齐彻就再也没碰过她一次。
可没想到,就是那一次的误打误撞,反倒让她肚子里有了孩子。
齐彻的目光一寸寸向下,最后停留在顾嫣然的小腹处。
他已经没办法再以齐彻的身份活在阳光底下,若真让这个孩子出生,怕是只会成为他日后的软肋和累赘……
顾嫣然呼吸困难,并不知道齐彻的内心正在做着无人的交战。
她仍然挣扎着冷笑道:“荡妇?那你现在……又算什么?一脸连面目都不敢露出来的……丧家之犬吗哈哈……”
齐彻被刺激到面目狞狰,连人皮面具都快要崩裂开来。
他暴怒的松开顾嫣然的脖子,却一把扯开她的衣领,“既然你这么想当荡妇,那我就成全你!”
顾嫣然脸上的笑容凝固住,终于知道慌了。
“你……你想干什么?”她捂着肚子朝后缩:“你这个畜生,我还怀着你的孩子……”
“那又怎样?”
齐彻讽刺地笑了一声,眼中闪烁着病态的寒光:“你以为我会让你这贱人生下我的血脉?”
说完,她将顾嫣然粗暴的往里面一推,然后重新坐在马车前,挥动马鞭,驱使马车继续往前。
“你要带我去哪儿?不!齐彻,你放我下来!”
“放我下来……”
顾嫣然兀自在拍打着车厢门板,可齐彻却充耳不闻,只管赶车。
顾嫣然几次想要直接跳车,可碍于马车的速度实在太快,而道路两边又凹凸不平,冒然跳车,轻则毁容,重则丢了性命。
她咬了咬牙,最终伸手取下头上的发簪,紧紧的攥在袖子里。
一会儿若是齐彻胆敢对他用强,她就朝着他胸口扎过去——
终于,马车在一个破庙面前停下。
齐彻毫不留情的将顾嫣然拽下马车,看着她摔在草堆上。
“放心,我不会亲手杀你。”
齐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但我要让你尝尝,被人抛弃,是什么滋味?”
他心里其实是恨顾嫣然的。
当初要不是她蓄意勾引,怎么会在宴会上和她发生关系?之后又怎么会迎娶她?害得楚青鸾和自己离心,因小失大。
都怪她!
都怨她!
顾嫣然蜷缩在地上的泥水坑里,腹部的绞痛令她冷汗直流,“你……你会遭报应的……”
“呵!”齐彻冷笑一声,突然伸手从怀里掏出来一个瓶子。
顾嫣然一看那瓶子,眼睛瞬间瞪直了。
这不是她昏迷前准备放进熏香里的吗?为何被他给捡了过来。
“看来,你认得这东西。”
齐彻将药丸碾碎,撒在她身边,“可惜啊,现在要用到你自己身上了。”
顾嫣然浑身颤抖地看着药粉飘落在泥水中,腹部的绞痛越发剧烈。
她死死的咬住唇,直到尝到血腥味,才发出凄厉的惨笑:“齐彻,你果然够狠!”
连自己的孩子都能下手。
他就是个畜生!
不!虎毒还不食子,他比畜生都不如!简直丧尽天良!
齐彻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怜悯:“放心,我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
“我说过,你可以让她病,让她痛,可你不该妄想伤害她的性命。
如今你既食言,那便自食恶果!”
“我没有……”顾嫣然想说,她并没有想过要取楚青鸾的性命。
可齐彻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转身就走。
而她的肚子也在此时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
“不……不是这样的……夫君……啊~”
齐彻脚步未停,头也不回地踏上马车,一挥马鞭,扬长而去。
他还要赶在宴会结束之前回去,否则事情很容易败露。
“刺啦!”
一道闪电在天空中劈开,紧接着,豆大的雨点开始砸落下来。
顾嫣然绝望的看着马车渐渐远去,身下的血也越流越多。
雨水混合着血水在顾嫣然身下晕染开来,把以她为中心的方圆之地,都染成了红色。
破庙里,几只野狗闻到血腥味,正虎视眈眈的靠近。
顾嫣然死死的攥着地上散落的药瓶,突然癫狂地笑起来:“齐彻……你不得好死!”
就在野狗扑上来的瞬间,一个黑衣人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蹲下身,冷眼看着奄奄一息的顾嫣然:“想报仇吗?”
顾嫣然涣散的眼神逐渐聚焦,用尽最后的力气抓住那人的衣角:“带……带我走……”
男人轻笑一声,伸手拎起她,“记住,从今日起,你的命是我的了!”
雨幕里,两人渐行渐远,只留下地上那滩触目惊心的血迹,和几粒被雨水泡发的红色药丸……
——
再说宴会这边,众人在发现云砚和顾嫣然双双失踪,纷纷在心里猜测不已。
秦九歌指挥着侍卫把着火的厢房里里外外都查探了一遍,并没有发现尸体。可却在床底下的一处挡板,发现了一条密道。
消息很快传到楚青鸾耳朵里。
彼时,她正在等候太医处理裴渊的伤势。
裴渊后背的伤不轻,没个十天半个月别想恢复。
见状,裴渊建议道:“殿下,要不还是臣亲自去……”
裴渊挣扎着要起身,却被楚青鸾轻轻按住肩膀:“别动,养伤要紧。”
她转头对秦九歌问道:“密道通往何处?”
秦九歌脸色疑重,“我只让人查探了一段,似乎是通往城外的方向。”
楚青鸾脸色一沉。
要挖一条通往城外的密道,少说也要十天到半个月的功夫。
可她回京也才不过数十天,这么说,早在这之前,就有人知道她准备举办琴会,并且已经提前挖好了密道。
“殿下!”裴渊强撑着坐起身,冷汗顺着他的额角滑落;“云砚举止怪异,又与顾嫣然同时失踪,恐怕……”
“本宫知道。”楚青鸾打断他,随即从袖子里取出一枚令牌递给秦九歌:“传令下去,封锁所有城门,严查出城人员。另外……”
她顿了顿,补充道:“派人去查查云砚的底细,我要知道,他什么时候开始关注琴会的。”
秦九歌领命而去,楚青鸾的目光重新落在裴渊身上。
他后背的伤口虽然包扎,但纱布上仍渗着血迹。
楚青鸾抿了抿唇,突然道:“裴渊,你为何要冲进火场?”
裴渊抬眸,深邃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臣……职责所在。”
楚青鸾静静地看着他。良久,才轻声道:“下次别这么莽撞了。”
随后她起身,“我先去看看密道情况,你好好休息。”
裴渊静静的望着她离去的背影,手指无意识地紧了紧。
他当然不会告诉她,听到厢房着火时,他当时脑海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她绝对不能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