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湖边了,观望了半天,有山有水有路。
“咦,人嘞,不是说在这的吗?”阿遥用手掌抵在额头上,挡去有些刺眼的日光。
阿遥明显感觉到轮椅上的人身子一紧,顺着蒋瑾晔偏头的方向望去。
一处八角凉亭,里头两道身影,远远望去,还挺养眼。
见蒋瑾晔的脸色愈发不好,阿遥识趣地飞快将轮椅推了过去。
沿路上的鹅卵石被车轱辘碾压得咯吱咯吱作响,阿遥听着心惊。
“哎?大人怎么过来了?”宋婉手里正捻着一块桃花糕,才晃个头的功夫,面前竟活生生出现两个人来。
她心里略略不自在,居然找到临风居来了。
蒋瑾晔眼神轻瞥了一下桌子上摆的几件,她爱吃的点心,茶水已然烹煮上了。
倒是好山好水好景,闲情逸致,自在似神仙。
“殿下,臣听说殿下在临风居小坐,特此前来亲谢殿下送臣阿黄之意,臣很喜欢。”蒋瑾晔眉宇间此刻已换上了温和的笑意,声音平静中透着淡淡的喜悦。
“哦?是吗?”宋婉眉飞色舞,心里颇有些得意,无意瞥见身旁的萧寂眼神有些茫然,她好心解释道:“我送了只狗给丞相大人,那狗的名字叫作阿黄。”
萧寂眼神出现几分释然,旁边的蒋瑾晔面色如常,勾唇笑道:“殿下要不要和我去丞相府看看它,它很想你。”
阿遥在一旁听得胆战心惊,阿黄难道会说话吗,他怎么不知道。
另外,旁人可能看不出,但他站在蒋瑾晔身边看得最真切,他家主子这种笑里藏刀、咬紧后槽牙的表情,他最熟悉了。
宋婉抿了口茶水,疑惑道:“哦?这阿黄如此通晓人性的?”她暗自汗颜,想来这小八嘎谄媚得很,遇到蒋瑾晔这般的冷面孔,也能竭尽全力讨好。
萧寂在一旁为宋婉添了点水,回道:“不知这阿黄是何品种?”
“中华田园犬。”宋婉前世的记忆苏醒了,下意识回道。
接着,她便接收到两道带着疑惑的目光,“就是那种看家犬的意思。”宋婉讪讪解释道。
“殿下怎么流了这许多汗,今日日头大,臣在府中备了冰饮,不如殿下同臣回去坐坐?是从林贵妃那边新学的配方。”蒋瑾晔从袖子里掏出一方月白色的帕子,递给宋婉。
宋婉又来了兴致,“哦,大人如此好学,那我不能辜负,那便去吧。”
阿遥成功的在他家公子眼底瞟见了一抹得逞的笑意。
怪不得出门前吩咐下人不要给阿黄喂食让他先饿一个时辰呢,怪不得让小厨房大秋天的备了些冰又同时备了些红枣枸杞茶呢。
话说,周到细致全面这方面,他家公子可真是做到了极致。
惹得林贵妃皱着眉头好奇问,“这大秋天的,又做冰饮又做热饮,你这可不能混着喝啊。”
“小心把殿下喝坏了肚子。”
果真,进了丞相府宅后院,一团黄色的小东西便冲着宋婉奔过来,两只前爪撑起来直直扑向她。
蒋瑾晔心觉欢喜,笑道:“臣没说错吧,阿黄它,的确很想你。”
阿遥在蒋瑾晔身后下撇了下嘴角:那话怎么说来着,上次绿姝和他讲,殿下在觉得一个人有问题时,便会给出两个字。
下头!
谁让你出门前,阿黄摇尾乞怜了那么久,一双无辜大眼睛眼巴巴看你那么久,都没给他一口吃的?
宋婉发现桌上早备好了狗食,便将阿黄揣在怀里,坐在椅子上喂它。
“怎么回事,是水土不服么?怎么才一天,我觉得阿黄就瘦了点?”
阿黄欢快吃食的嘴抽动了两下,眼神有些幽怨地望了望轮椅上那人,继而一脸谄媚地趴在宋婉怀里继续吃。
蒋瑾晔眸子沁着笑意,嘴角上扬道:“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但殿下多来看看它,没准就好了。”
“我瞧着,阿黄很喜欢殿下呢。”
“小动物么,都是亲近活泼些的人的,它能感受到你的磁场,大人平日里多笑笑,阿黄一样会亲近你。”宋婉明显没察觉蒋瑾晔这话中的言外之意。
阿遥在一旁竖着耳朵,嘴角抽动,心想:二个人,八百个心眼子,七百九十九个都是他家公子的。
喂完了阿黄,宋婉看着差叔端过来的红枣枸杞,喉咙一哽。
“不是说有冰饮么?”宋婉望着那茶汤上热腾腾的白气,只觉得若是她喝下去,可能一口气没顺上来会热厥过去。
蒋瑾晔抿了口清茶,徐徐道:“林贵妃说冷热不能一起食用,殿下方才出了许多汗,先喝点热的对身体好。”
宋婉虽不乐意,她脑中却突然闪过剧烈运动后喝冰可乐猝死的画面。
还是惜命点吧,这一世这么富贵。
宋婉喝下肚连着三杯,的确觉得身体舒服多了,毛孔似乎都已张开,说不出的舒爽,嘴里也有回甘。
又与阿黄玩了一刻钟,一桶冰和椰汁才端了上来,宋婉瞧着那一排排小料,心里痒痒,摩拳擦掌。
龟苓膏龟苓膏,还好林若芙是个化学家,不然她在这个朝代怎能享受到如此多的现代成果呢?
宋婉方才送了一小勺进嘴里,脸上浮出心满意足的笑意,闭眼正细品那椰汁龟苓膏的清甜。
突然,她感到腹部一阵暖流窜过。
不妙!宋婉眼神惊变,今日,今日好像是她来月事的日子…
还没能站起来往屋里冲,身下稀里哗啦。
宋婉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脑中却是羞惭。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合该怎么办?
蒋瑾晔注意到她神情古怪,关切道:“殿下怎么了,是这龟…龟苓膏不合口么?”
宋婉痛苦的摇了摇头,沉默了半晌,偏着身子凑到蒋瑾晔耳边,“大人,我…我月事好像来了…”
她清楚地瞥见蒋瑾晔耳根子一红,她也明显地感知到自己的脸在发烫。
“要…要请太医么?”蒋瑾晔说话结巴了几下,求教道。
“不用,我要一身干净的衣物,还要…还要月事带…”
宋婉说罢,觉得自己要魂飞魄散。
就算是现代,穿着白衣服上街突然来了月经,也会慌乱地要命啊。
古人,古代的这些男人,怕是对这女人的月事一无所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