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说话,听听他到底想说什么。”
刑堂的兄弟把生番嘴里的臭袜子拽出来,生番一开口就说:
“谢永松,你处事不公!任人唯亲,在社团里一手遮天,兄弟们不服你!洪兴不是你谢家说了算的,现在它只是你手里的一个玩物!”
这话一出,可炸了锅了,生番的反驳也有几分道理,还真让一小部分人给听进去了!
二圣宫里开始有人小声嘀咕,一些立场不坚定的兄弟好像觉得生番的话有点对。
二路元帅骆天虹火了,把牙签吐出来,对着生番大吼:
“你这家伙竟然背叛社团,现在还有胆量挑拨我们兄弟间的关系!你平时说话都不利索,这些话是谁教你的,莫非是那个狡诈的王宝?”
大飞抠着鼻屎,慢悠悠地晃出来,往生番面前一站,开口说道:
“你小子胆子肥了,敢当众诋毁龙头大哥!你平时连句整话都说不好,肯定是被那只老狐狸王宝给忽悠了,专门来离间我们兄弟情深的!”
“娘的!谁不服谢生,就是不服我大飞!”
大飞平时大大咧咧,说话颠三倒四的,但一到关键时刻,他反应最快。
骆天虹话音刚落,底下那些红棍们立马就明白了:对!生番这小子平时就是个有勇无谋的家伙。
打架、追女人、喝酒他在行,但要跟他讲道理,那就是瞎扯。今天他能说这么多,肯定是被别的社团给收买了。现在洪兴势力这么强,不能让其他社团在背后搞鬼。
“妈的!你说谢生的坏话,就是打我的脸!呸!”
西环的巴基哥也是洪兴的老堂主了,他得意洋洋地炫耀着手腕上的百达翡丽,声音大得吓人:“话事人对我恩重如山,我以前就是个收保护费的小混混,连几万块的劳力士都舍不得买。你们瞧瞧我戴的是什么表?上百万的百达翡丽,全香江也没几个人戴得起!”
“自从谢生当了龙头,洪兴的日子那是越过越滋润!每个堂主一年赚的钱都上千万。现在外面的人都说我们洪兴有钱,富得流油!别的不说,这两年葵青的阿斌和钵兰街的十三妹,资产都过亿了。就连我手底下的小弟吹水威,现在都开着奔驰了。所以,干脆把这个生番给解决了算了。”
韩斌和十三妹也连忙点头赞同,他们当堂主没几年,资产就累积了好几亿。他们对谢生那是绝对的忠心耿耿。
“这个生番,简直太过分了!他们竟敢诋毁龙头,应该用最狠的手段对付他们,把他们折磨到死!”
“差点被这个生番给骗了,这家伙肯定是其他社团派来的奸细!”
大家反应过来后更加恼火了,一个个激动得不行。要不是有谢永松这个龙头在这里镇场子,十六个堂口的堂主又在一旁虎视眈眈的,这些人早就冲上去把生番兄弟给暴打一顿,在二圣宫里把他们给解决了。
谢永松穿着黑色中山装,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他抬头一看,原本吵吵嚷嚷的人群立马就安静了下来。作为龙头,他的威严在这些高级成员心中那是至高无上的!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没有规矩就不成方圆。大头坤,按照洪兴的家法,这两个生番兄弟该受什么惩罚?”
大头坤穿着一身黑色的外套,头上还顶了个草环,看上去就像洪门里专门管刑罚的大佬。他扯着嗓子喊:“进了洪门不讲义气,到了这儿又不讲理。这俩小子违反了洪门的规矩,得按规矩办!”
“他们触犯了三十六条誓言,罪上加罪,得受三刀六洞的刑罚,直接给处理了!”
洪门的规矩是这样的,小错嘛,挨三刀六洞或许还能捡条命。但要是犯了大错,那可就是九死一生的酷刑了,基本上就是宣告死刑,一点活路都没有。
一听说要受三刀六洞,那俩兄弟吓得立马趴到了地上。哥哥生番脑袋一片空白,心里嘀咕着,不是说听王宝大哥的就能没事吗?可王宝这回是没看透谢永松在洪兴的分量,这种小伎俩在这儿根本行不通。
肥尸哥更是吓得尿了裤子,半天才缓过神来,一边哭一边为自己开脱:“都是生番干的,跟我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刑堂的人要带走他们时,这俩人连挣扎的力气都快没了。刑堂就在二圣宫的偏房里,也就二三十平米,黑漆漆的。
八个刽子手带着家伙什儿进去没多久,隔壁就传来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主厅里都听得清清楚楚。在场的洪兴成员都听得心里直发毛,背叛社团可是大忌。
其他社团来观礼的香主们互相瞅瞅,都觉得谢永松在洪兴的威望那真是没谁了。
刚到的胡须永和泰迪哥见谢永松往这边看,赶紧抱拳行礼,露出一嘴大白牙。
谢永松也笑着回了礼,他可不是那种喜欢树敌的人,只要没利益冲突,大家都能和睦相处。他心底里其实挺热爱和平的。
叫声慢慢小了,二圣宫也慢慢恢复了平静。刑堂里一个人拿着血淋淋的刀跪在谢永松面前汇报:“龙头,叛徒生番和他兄弟肥尸已经处理了,刑堂验过身份了。”
谢永松点了点头,对刑堂的工作挺满意,然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我知道有人对我有看法,这很正常!社团里不可能意见都统一,我又不是圣人,也会犯错。”
“觉得我错了,就直接说,别违反洪门的三十六誓言,法律可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全场鸦雀无声,没人明白谢永松这是什么意思,也没人傻到站出来指责龙头。
骆天虹用牙签剔了剔牙,然后帅气地一弹,把牙签远远地丢了出去。
他脱掉上衣,露出胸口的火麒麟纹身,表明自己的忠心。
“娘的!谁要是敢对咱们的龙头有意见,那就是跟我骆天虹过不去。”
“谢生就是咱们洪兴的天,是咱们洪兴的主心骨,洪兴就是谢家说了算,我说的。”
“谁要是不服谢生,我骆天虹头一个不答应,得拿他祭旗给洪兴看看,大伙都听明白没?”骆天虹这话一出,谢永松都懵了,心想:你这是唱的哪一出?
谢永松本意是想让大家多盯着点他,好找机会退出江湖,正经做点生意,当个清清白白的爱国商人。结果骆天虹这一说,倒让人误会是他们俩联手要掌控洪兴了。
“我真没那个意思!”谢永松心里那个急,骆天虹说完还乐颠颠地跑过来邀功,那眼神就像在说:“我聪明吧?帮衬得不错吧?”
谢永松笑着点头,说:“谢了,谢你全家!你真是太懂我了!”
见骆天虹抢了风头,大头坤也不甘示弱,立刻跳出来说:“旺角堂口1500兄弟加上刑堂200兄弟,都誓死跟着龙头谢先生。我只认谢先生当龙头,洪兴以后得世世代代传给谢家!”
大头坤说完还得意地瞅着谢永松,等着夸呢。骆天虹和大头坤一带头,其他人也纷纷站出来:“我们只认谢先生当龙头,别人没资格!”“只有谢家有资格领导洪兴,得世袭,谁也别想越过!”“谢家的龙头位置得代代传,洪兴现在这么红火,全靠谢先生领导。”
谢永松听着这些话,心里直嘀咕:“你们到底喜欢我什么?我改改还不行吗?这怎么越说越离谱,还让我谢家世世代代当龙头?”
谢永松用求救的眼神看向陈耀,洪兴的老前辈,现在的三号人物。陈耀以为谢永松对他没表态不满意,赶紧打起精神站到前面。
“咳咳!”陈耀故意清了清嗓子,吸引大家注意,等大家都盯着他了,才说:“我觉得他们说得没错,洪兴该由谢家说了算。我建议咱们效仿刘邦的白马之盟,谁不是谢家人当龙头,就该被大家一块讨伐。”
“我同意!”“我也同意!”“我完全赞成!”
“妈呀!”谢永松都要疯了,你这是要闹哪样?还整个白马之盟?
谢永松还没反应过来,陈耀就让手下牵来一匹白马,对大家说:“咱们歃血为盟,用白马祭祀,誓言得守!”
哎……谢永松已经麻木了,事情发展完全超出他的预料,可他又不能驳了堂主们的好意。就在打鼓岭二圣宫举行白马之盟的时候,远在湾仔妈祖庙前,信字堆的头儿王宝被塞进了红白条纹的警用冲锋车里。
王宝穿戴得整整齐齐,坐进了车子的后座,张彪和另外两个重案组的警察也跟着坐进来,面对面坐在他对面。加上王宝,车里总共有四个人,三个是荷枪实弹的看守警察,一个是嫌疑人王宝。这三个警察都用一种冷淡的眼神盯着他。
王宝心里犯嘀咕,用得着这么大阵仗来看守我吗?但他没表现出来,只是若无其事地拿起手机。
“我给家里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一个重案组警察刚想说话阻止,按规定,嫌疑人不能自行打电话,得由律师联系。但张彪瞪了他一眼,他就没敢吭声。
王宝没管警察的反应,直接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脸上挂着温柔的笑容,好像变成了关心家人的模范丈夫。
“喂,是我,今晚不回家吃饭了,你别等我了,嗯嗯,就这样,我这边有点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