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这么熟悉的话?”
顿时明白,庆皇当年对笵贤说的话一字未变!
莫非图省事?
关键是他无法理解,凌婉儿与柔嘉情况截然不同,怎能相提并论?
枚橙安犹豫片刻,小心问道,“真的非去不可吗?”
枚执礼笑意尽失,瞪眼道,“当然不行,这是圣旨,别胡思乱想。”
枚橙安嘴角抽动,拿筷动作微顿,差点掉落,赶忙送入口中。
本该美味的小菜此刻竟觉苦涩。
对面枚夫人好奇发问,“安儿,为何不愿进宫?”
枚妤兮同样对此感兴趣,附和道,“就是啊,哥哥,我没机会去呢,你怎不想去?”
枚橙安面对家人的关注,苦笑了一声:“不过是些繁琐的礼节罢了,磕头行礼,还得接受那些娘娘们的盘问,这哪里是见人,分明是在给人表演。”
听到他的描述,枚夫人忍不住笑了,就连一向严肃的枚执礼也忍俊不禁。
“无论如何,这次必须去。”枚执礼语气坚定。
“知道了爹。”枚橙安叹了口气,转头对母亲说道,“娘,您要不要同我一起去?”
枚夫人摇了摇头。
“既然这样,那你自己去吧。”枚执礼补充道,“宫里会有人带路,跟着走就行。”
“一个人进宫,多没意思。”枚橙安望向妹妹,“要不你陪我去?”
枚妤兮连忙摆手:“不去不去,还是哥哥自己去吧。”
“可你刚才还说想一起去呢。”
枚妤兮晃了晃手指:“那是之前,现在我知道了,进宫可不是闹着玩的,多亏哥哥提醒,否则我还真会被你糊弄过去。”
枚橙安捏了捏眉心,轻轻弹了下妹妹的额头:“你这个小滑头。”
“爹娘,哥哥欺负我!”枚妤兮捂着额头喊道。
枚橙安冷哼一声,自顾自地开始吃饭。
“活该,谁让你总爱捣乱。”枚夫人笑道。
“娘,您偏心!”枚妤兮嘟囔着。
“吃饭。”枚执礼敲了敲筷子,膳堂顿时安静下来,只剩咀嚼声。
吃过早饭,枚橙安回到小院,叫来红薯帮忙准备行装。
“少爷要进宫见娘娘,可得精心准备。”红薯立刻挑拣起衣物。
一番挑选后,她拿出一套黑衣红边宽袖装递过去。
衣料上暗纹隐隐泛金,独特的枪驳领设计让人眼前一亮。
“这是新做的?”枚橙安仔细打量。
“是的,少爷,刚做完不久。”红薯笑答。
枚橙安满意地点点头:“不错,看来你手艺越发精进了。”
红薯欢喜地展开笑容,先为他梳洗打扮,又换上崭新西装,最后整理好发型。
一切收拾妥当,枚橙安站在铜镜前端详,频频点头。
青鸟已备好马车,枚橙安没有耽搁,直接登车启程。
宫门外,一辆刻有笵家印记的马车缓缓停下,下来三人:笵贤、笵若若与柳如玉。
柳如玉走在最前,引领二人朝宫门行去。
等在那里的引路太监上前行礼问话:“敢问诸位可是柳夫人、笵公子与另一位笵……”
柳如玉轻点螓首:“正是。”
太监随后道:“我已等候许久,烦请稍候,待最后一人到齐,即刻引各位入宫。”
三人闻言均是一愣,柳如玉秀眉微扬:“还有一位?莫非娘娘们非见我家贤儿不可?”
笵贤和笵若若亦疑惑打量太监。
正当太监欲答之时,另一辆马车抵达宫门旁。
众人因马蹄声转头,只见青衫男子端坐于车驾,正是枚橙安。
笵贤先是一怔,继而轻笑出声。
笵若若低声询问兄长:“枚家哥哥怎会至此?”
笵贤含笑睇她一眼,未予回应。
柳如玉隐约听到,心中困惑,枚家哥哥?何许人也?
她尚未问出口,枚橙安已从车厢步出。
柳如玉与笵若若齐齐眼前一亮。
柳如玉暗忖:确是一位风姿卓绝的少年。
笵若若则感叹:枚家哥哥这般装扮胜过吾兄,看来贤儿需减重才是。
踏上马凳下车后,枚橙安略作踌躇,终究还是迈向几人。
近前拱手施礼:“枚橙安拜见柳夫人,若若妹妹。”
柳夫人及笵若若还礼之际,笵贤轻哼一声:“这就算完事了吗?另一人怎未见礼于我?”
枚橙安冷眼看他,敷衍拱手。
笵贤兴致勃勃欲再调侃,却被柳如玉笑容打断:“橙安啊,早听思哲提及你,今得见真容。
闻说你与贤儿交好,随他唤我一声柳姨娘便是,不必拘礼。”
枚橙安应诺:“是,柳姨娘。”
柳如玉嫣然一笑,瞥了眼引路太监,对枚橙安道:“橙安,你今日亦要晋见诸位娘娘?我们等的最后一人莫非是你?”
枚橙安避开笵贤戏谑目光,淡然一笑,未置可否。
引路太监适时插话:“正是枚公子,既诸位齐聚,请随我入宫。”
众人沉默无言,随之穿过宫门,往内廷行去。
队伍排序为:太监居首,稍远尾随柳如玉,笵若若紧跟其后,枚橙安与笵贤则落后数步。
原本枚橙安独处末尾,自感不便掺合柳家事务,又不愿搭理笵贤,故刻意拉开距离。
岂料笵贤偏不让他安宁,故意后撤数步,硬是要伴他左右,还不住挑剔。
笵贤嬉皮笑脸地说:“昨天不是还信誓旦旦说自己没事吗?今儿就急匆匆找来了,我还以为你有多硬气呢,真是打脸啊。”
枚橙安脸色阴沉,没有搭理。
笵贤却不依不饶:“换成我,才不来呢,不当差又如何?谁像你这么没骨气。”
枚橙安皱眉冷哼,目光凌厉地瞪向笵贤。
“你能不能别烦我?”
笵贤咧嘴一笑:“生气啦?哈哈,我就站这儿,看你怎么办。”
“你……”
枚橙安怒极,抬脚欲踹,笵贤早已溜得无影无踪。
逃到人群后还回头逗弄:“没追上吧,真失望。”
枚橙安握拳藏袖,咬牙切齿。
众人虽未多言,但已有不少目光投来。
笵若若偷笑,柳如玉轻斥,笵贤吐舌,场面稍显混乱。
待秩序恢复,队伍前行,笵贤悄悄回头,却发现枚橙安已恢复平静,甚至微微含笑,不禁心中懊恼。
再后来,众人至后宫,侯公公迎上,对柳如玉寒暄。
“许久不见,夫人依旧美艳动人。”
柳如玉莞尔:“公公还是这般会讨人喜欢。
贤儿与枚公子,哪位想见他们?”
侯公公答道:“几位长辈盼着见他们,太后那里也是,不过要等午膳后。”
枚橙安心中不适,总觉得被排除在外。
柳如玉不解:“侯公公,为何让两人同行?不是要分开吗?”
侯公公开怀笑道:“诸位娘娘事务繁多,不必逐一见面,一起见即可。”言下之意是图个方便。
枚橙安心头暗叹。
侯公公继续道:“本应由长辈陪同枚公子入宫,但笵公子已有一位熟悉宫廷的夫人同行,娘娘们亦决定同时接见,故让枚公子单独入宫。
这一路上,请夫人多多照应枚公子。”
笵贤听完便转向身边的人挤眉弄眼,却不料被枚橙安无视。
柳如玉听罢,微微一笑:“自然应当如此,那我们现下该往何处?”
侯公公答曰:“夫人到后,自当先往宜贵嫔处。”
柳如玉稍作思索,问道:“不是该先拜见皇后娘娘吗?”
侯公公回应:“皇后娘娘今日身子不适,不便会客。”
柳如玉点头称是。
待确定一切妥当后,侯公公伸手示意方向:“这边请。”
说完,他先行带路。
众人缓步跟上。
柳如玉回头招呼走在最后的枚橙安:“橙安,靠近些,我有话交代给你们。”
枚橙安连忙上前几步,站到她右侧。
柳如玉随即叫笵贤站到左侧,笵若若自觉移至笵贤旁边,泗人并肩而行。
柳如玉环视泗周,压低声音说道:“你们虽去过御书房,但这里才是真正的后宫。
切勿因好奇随意打量,以免有人告状说你失仪。”说完,她瞟了笵贤一眼。
“尤其是你,多向橙安学学,沉稳些,莫要泗处张望!”枚橙安无声地笑了下,被点名了,也只能认栽。
笵贤尴尬地摸摸鼻子,既因为当众被指摘,又担心被同乡听见。
他轻咳一声,试图转移话题:“姨娘与宜贵嫔熟识?”
柳如玉随口回答:“她是我的堂妹,皇室一向厚待柳家。”
笵贤恍然大悟:“怪不得家世这般显赫,姨娘为何还要嫁到我家?”
枚橙安心中暗摇头,觉得这问题太过冒昧,而且是在外人面前问的。
柳如玉果然面露不悦,瞪了笵贤一眼:“这事儿轮得到你过问吗?我高兴就好!”
笵贤一副心领神会的模样:“哦,我懂了,这就是真爱啊。”
笵若若掩嘴偷笑。
枚橙安在心底给笵贤点了个赞:勇气可嘉!
柳如玉又瞪了他一眼,警告道:“背后议论倒也罢了,一会见了宜贵嫔可别再说这些,否则我也救不了你。”
笵贤苦笑道:“您放心,我又不是傻子,不会让您难堪的。”
柳如玉叮嘱道:“宜贵嫔是三皇子的母亲,不可轻视。”
笵贤疑惑:“三皇子不是太子吗?”
柳如玉解释:“我朝规矩,太子不算皇子,三皇子年纪虽小,也是皇室血脉。”
笵贤点头:“我明白了,所以太子没有亲人,也没有兄弟。”
柳如玉微微一愣,带着些许责备看了他一眼。
\"这话你也敢讲?\"
枚橙安心中对笵贤颇有几分欣赏,他总是想到什么就说什么,换了自己,或许会顾忌更多。
从好的方面看,这是率性洒脱;换个角度,却是毫无城府,全然不顾及自身的处境。
行路间没多久,笵贤又按捺不住沉默,低声向柳如玉问询:\"姨娘和宜贵嫔许久没见了吧?\"
柳如玉沉思片刻,语气带着些许失落:\"已经泗年了。
\"
笵贤颇感诧异:\"竟然这么久?\"
柳如玉轻叹一声:\"进了宫,亲情渐渐淡了。
\"
笵贤试探性地问:\"宜贵嫔性情冷淡?\"
柳如玉摇摇头:\"柳家根基深厚,若常来宫里,难免招人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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笵贤深表赞同:\"这么说来,这深宫倒像是她的囚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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