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北年见我又开始不自觉的磨牙，伸手掐上我的两腮，却踹了一脚趴在他脚边的秦月亮。
秦月亮被踹的低头捂住自己的嘴小声嘤唔着缩成了一团。
“你再敢对我龇牙，它就替你受罚。”
我想要咬他的动作停住，秦野的警告，他的威胁，再次告诉我，人类不能随便咬人。
我抿唇闭嘴，换来了他的再次温柔，他顺着我颤抖的脸颊向上，轻抚着我的发顶。
“乖。”
这声哄诱比刚才的暴力更令人战栗，我嘴唇微动，最后还是垂下了头。
我感受着他指节的纹路，强迫自己忽略后颈残留的压迫感。
我颤抖着问意识空间里的阿月，为什么刚才她们都消失了。
阿月说她们没有消失，在她的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一堵无形的结界墙，无论她怎么拍打说话，我都像是听不见，也不曾回应。
纪北年见我终于又安静下来了，不再看我，他随手从准备好的盒子里拿出一根肉干伸手唤秦月亮。
“握手，小东西。”
秦月亮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放下爪子直起前肢，抬起一只爪子搭在了纪北年摊开的指尖上。
接着，纪北年将手里的肉干塞进了秦月亮的嘴里，临了还不轻不重的扇了它叼着食物的嘴一巴掌。
“乖，真‘出息’。”
我下意识的一哆嗦，也低头偏过了脸，他注意到我的动作，眯着眼挑高了眉梢。
我察觉到了他视线，不自觉的将脸别向一边，望出车窗外。
他嗤笑着，余光却像蛇信般扫过我的侧脸。
透过车窗，我看到他的双眸像是等待捕猎的毒蛇紧紧的缠住了我，车辆穿过隧道，骤然将他的身影隐藏在了黑暗里。
我下意识回头，却发现灯光明亮的车厢里他正垂着头，指尖慢条斯理地拨弄秦月亮的胡须，仿佛完全没注意到我的动作。
等我再次将视线转向车外，窗玻璃上忽然倒映出半张脸。他不知何时抬了眸，瞳孔缩成危险的竖线，像极了雨林里静静绞杀猎物的巨蟒。
我猛地转头，却又只看见他低头给狐狸喂肉干的画面，他指腹擦过秦月亮嘴角时，还带着几分不耐的轻啧。
紧接着，纪北年不知道从哪儿摸出了一把宠物梳，帮它梳理着毛发，他指尖穿过狐狸皮毛的动作轻柔得可怕。
冷汗顺着脊椎滑进衣领，这种虚实交替的压迫感让我胃袋翻涌。
我有些惊恐，干脆低头看向了脚尖。
车轮碾过减速带的颠簸里，我听见他指尖叩了叩座椅扶手。
不用抬头也知道，那双眼睛又黏在了我发顶，像秃鹫盯着濒死的猎物。
每当我想要回望时，他就立刻装作漫不经心地理顺着狐狸的毛发。
这种猫捉老鼠般的顿挫感，比直接的威胁更让人后颈发麻。
车窗倒影里那双眼睛却始终黏在身上，如影随形，比真实的注视更令人窒息。
“呵。”
我听到了极低的一声轻笑，他像是被什么取悦到了。
我莫名的感觉到了一股被羞辱感和自尊被践踏感，可当下却辨不清这究竟是什么情绪。我只能拼命压抑着，尽管他那声轻笑带来的不适感，让我忍不住想要抬头与他对视，却还是强忍着没有动作。
似乎只要我抬头，就会在这场无声的较量中承认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