报告将军,敌已除!
一名士兵入内禀报。
嗯,知道了!
蒙恬点头,随即疑惑地看着地上的尸体,喃喃自语:他们究竟是何人,为何要刺杀本将?
蒙恬心中飞速转动,他努力回想着,却始终不明究竟何处招致灾祸。“罢了,随它去吧,只要平安度过寒冬便好。”蒙恬轻叹一声,随即阖目休憩。
此时,山林深处一片开阔地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十余匹快马驻足于此,皆为骑兵。领头的骑士下马跪拜,诚惶诚恐地道:“主公,末将无能,未能擒得蒙恬将军,我等甘愿领罪。”随后,其他骑士亦纷纷下马叩首请罪。
马背上的男子摆手示意众人起身,目光扫过地面的旗帜与蒙恬的军号,冷笑一声:“蒙恬真是愚钝,竟弃守不战,这不是自寻死路么?”他淡然一笑,对身旁侍卫说道:“速传令,调集人手,务必取其首级带回京城献给陛下。记住,莫让蒙恬死得太早,还需用他的头颅祭告。”
“遵命!”侍卫领命后迅速离开。
嬴子云是否曾动过杀害蒙恬的念头?答案是肯定的,不止一次。事实上,不仅是蒙恬,连李斯、王贲、小庄、雪女,乃至嬴政本人,他都有过杀意。
起初,他只是个太子,尚未真正理解掌管天下的意义,也无力肩负这份重任。待登基称帝后,他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才是世上最尊贵的存在,嬴政也无法与之相比!
皇权独尊,从不容许分立。
那么李斯功劳卓着,蒙恬同样功不可没,又该如何封赏?难道要重蹈三家分晋、春秋诸侯纷争的老路?
即便历史可以任其自然发展,可眼下的问题是如何处置这些功高震主之人,尤其是回到咸阳后是否会借机宣扬功绩,以谋求私利,扰乱法纪?
这才是嬴子云作为一位合格帝王应当深思熟虑之处。
他并无过错,因这是他肩负责任所在,天下的稳定乃重中之重!
然而,嬴子云并未下令处死蒙恬,仅是在大殿中无意间多说了几句罢了。
话虽无意,听者有心。
他未曾料及蒙恬会有性命之忧,但其他大臣未必不会生出异心。例如他亲自组建的暗卫。
邯郸这边,刘邦终究还是撤出了城,胡亥未能阻止。不过胡亥也不是善茬,独自率领五千铁骑紧追不舍,誓要活捉刘邦。
刘邦惊惧之下不敢远遁,在邯郸城外停下脚步,胡亥则在其周围屡屡骚扰,令刘邦无可奈何。
此结局出乎刘邦预料,他本以为吓唬吓唬胡亥就能让他知难而退,从而顺利脱身。岂料胡亥竟真敢追击,且速度惊人!
刘邦虽感懊悔,却清楚自己难以摆脱胡亥,又不敢真下手杀他——毕竟胡亥可是嬴政亲生子嗣,若对其下手,无异于与整个天下为敌,届时将毫无转圜余地。
于是他也只得选择逃亡,不再纠缠于胡亥。
胡亥同样不愿继续僵持,他见识过刘邦的实力,深知自己远非对手。但……绝不能放刘邦离去!
胡亥暗自叫苦,一旦刘邦远去,自己就更加无望了,因为他已无法再次发起追击。
但若刘邦执意不走呢?那我又得费些周折了。
胡亥思及此,心中一横,决心孤注一掷。若是侥幸成功,便可擒获刘邦,或许还能将其击杀;一旦失败……罢了,不论如何,这都是一条背水之路!
刘邦,休想逃脱!今日定叫你难逃一劫!胡亥怒吼一声,随即催促胯下战马,直奔刘邦而去。
虽出身贵胄,胡亥此时却不知为何,竟展现出不下于身旁骑士的速度,率先冲锋。
这小子……刘邦眯起双眼,感到一股强烈的威胁,这种压迫感许久未曾感受,如今却又重新浮现。
看来今日在劫难逃!刘邦轻叹,他并不惧死,却不愿无谓赴死。岂容胡亥这等庸才取我性命?
刘邦眼中闪过一抹坚决!驾!
他夹紧坐骑,双腿发力,猛然拉动缰绳,身影骤然加速,如瞬移般脱离原位。
然而,这也让胡亥看清了他的去向,此刻两人之间不过十丈之距。
哈哈!你今日插翅难飞!胡亥大笑,身形疾速逼近,转眼间已至刘邦近前。
刘邦见状大惊,再不敢迟疑,夹紧马腹向前冲刺,手中长枪奋力刺出!
胡亥毕竟出身优渥,哪堪这般苦战,幸有亲卫持枪格挡,方才化解此招。
胡亥摇晃数步,却仍不肯罢休,翻身跃上马背,再度策马冲杀!
刘邦面色剧变,这小子疯了吗?难道不怕我的长枪贯穿喉咙?
“卢绾!掩护我撤退!”刘邦高声呼喊,随后抖动缰绳,调转马头,欲往另一侧逃离!
刘邦虽非百般技艺皆通,但在逃遁之道上堪称顶尖。
他这一喊,立刻有骑兵护拥而至,将他团团围住,护送撤离,胡亥已无可能追上。
眼见刘邦被骑兵簇拥离去,数百铁骑跟随其后,胡亥纵使有心追赶,亦鞭长莫及。
然而,他脸上却布满冰冷杀意。
此仇此恨,断不能忘,必除刘邦而后快!否则留此隐患,终为大患!胡亥暗自誓言,这笔账,他牢牢铭记。
同一时刻。
邯郸城外,山丘之上,韩信跨马远望邯郸城。
胡亥特意让人将他带来此处,因这里能够清晰地目睹胡亥与刘邦——自己旧主交锋的情景。
看着城内满目疮痍,以及那个仓皇逃窜的身影,韩信心头涌起一阵无力感。
原本刘邦曾写信询问他是否真正背叛,可他又该如何回答?赵国乃他所灭,若说未叛,谁信?可我内心实未背叛,这你能体会么?
韩信遥望远方邯郸,神色复杂,心中满是愁绪!
他目光中闪过一丝挣扎,继而缓缓抬手,手腕微微颤抖,一滴鲜血从伤口缓缓滴落。
那是一处血洞!
韩信咬牙割下一块肌肉!
剧烈疼痛袭来,他却一声不吭。
他知道这样做毫无意义,但这已是唯一之举,否则终生难安!
主公,您看到了吗?我并未背叛,此皆胡亥所为,请主公原谅!韩信默默祈祷,随后收回手臂。
他的手腕已有一处碗大的伤痕,血流不止,然而韩信并未停顿,随手将那块肉掷于地上。
\"主公,属下告退!\"言毕,韩信翻身上马,朝远方疾驰而去。
胡亥,你且等着,我必将取你性命!
韩信心中默念誓言,随即调转马首,隐入夜色之中。
邯郸城内,胡亥脸色阴沉,看着座下诸将,此次刘邦逃脱,责任无疑落在他们身上,因此必须有所惩戒。
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刘邦逃走,全是你们的过错!还有什么可辩驳的?\"胡亥目光如冰,扫视众人。
臣等愿领责罚!
见诸将俯身跪地,胡亥心中甚慰。
这世道便是如此,有权者为尊,无权者任人宰割!
罢了,起身吧。胡亥摆手示意众人起身。
诸将遵令而起,却仍心怀忐忑。他们深知胡亥看似随和,实则心黑手辣,睚眦必报,刘邦逃脱的一幕尚历历在目,而今这位年轻主子竟要降罪于己,怎能不惧?
我知道,这些时日确实劳烦你们了,但也请理解我的处境,不得不忍辱负重。但我希望你们明白,若非我命不该绝,后果将不堪设想。胡亥语气平静地说道。
诸将闻言垂首,自是懂得此理,故而更觉惶恐。
况且,这些将领本就拥护胡亥,闻此言皆现愧色。
胡亥见状略感宽慰,知晓这些将领终明己意。
我知你们忠心,但望你们助我,唯有如此方能得益。胡亥神情郑重地说道,亦盼诸将明悟,大家同舟共济。
臣等懂了!诸将纷纷应诺。
对了,韩信去了哪里?胡亥突然问。
自公子遣韩信观战,至今再无音讯。
闻言,胡亥大惊!莫非韩信反叛?
不,绝不可能,韩信不会干出这等蠢事。胡亥忙摇头,驱散此念。
若韩信未反,则另有所图。
胡亥未深思,即下令:速寻韩信,查明去向。若能寻得最好,寻不得,则表明韩信已亡!
胡亥语重心长,不容丝毫闪失!
遵命!诸将齐声应承。
好了,散了吧!胡亥挥挥手。
诺!众将齐声答,随后四散而去。
待诸将离开,胡亥才松了口气。
适才他亦忧韩信安危,但他深知韩信不会鲁莽行事,更无理由如此,故不敢妄加揣测。
然而此刻,他总算放下心来。
韩信绝非那等人物!胡亥暗自思忖。
他已非昔日懵懂少年。胡亥默默感叹。
这次侥幸脱险,下次你们就没这般好运了!胡亥暗自发誓。
他决不容任何人置己于死地!亦会让对方付出沉重代价!
刘邦自邯郸出发后,并未返回沛县,而是直奔南方而去。这一路上,他满心迷惘,胸中充盈着难以言表的愤怒与羞辱。
谁能料到胡亥竟将他逼迫至此!
当初,他以必胜之志而来,却未曾想落得这般惨败收场。
如今,他终于明白胡亥为何敢于孤注一掷——他有资格与自己抗衡!胡亥,你必会付出代价!刘邦愤然说道。
就在那时,传来消息,一人一骑从营外疾驰而来,在距他百步开外停下。
何人?
刘邦闻言,面色骤沉。是我!韩信!
熟悉的声音让刘邦浑身一震,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前方。
只见韩信骑马而立,面容冷峻,双目紧紧锁住他。韩信!刘邦嘴唇颤动,喃喃唤道。
韩信,你为何背叛?为何向秦投降!刘邦情绪激动,手指指向韩信,大声呵斥。
他内心充满矛盾,既盼望韩信归心,又因韩信曾背弃自己而耿耿于怀。
主公,韩信确实有难言之隐啊!韩信哽咽道。
韩信的话在耳边回荡,刘邦却仿若未闻。
他的内心狂啸,急需发泄,想要倾诉压抑已久的怨气,可又无能为力。
韩信,我知道你有苦衷,但你也该给我个说法!你为何背叛?!刘邦疯狂怒吼。
主公……我……韩信欲言又止。
刘邦见此,更加恼怒,怒喝道:韩信,你还装糊涂!当初你不是说,咱们兄弟生死与共吗?为何反水?为何!
我……韩信张嘴欲言,却终究闭口不语。
因为他无法道出真相!
为什么!刘邦再度嘶吼。
韩信低头咬牙,默然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