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立和林冲更是满脸的惊愕。
“林教头,只怕在禁军之中也没有这样的骁勇骑兵吧?”孙立咽了口唾沫道。
“别说禁军了,辽国人里也凑不出几支这样的兵马。”林冲说。
孙立一愣,不禁深吸一口气。
林冲在京城当禁军教头,虽官职不高,但见识绝对不短。
那这个张文远手下的实力真是太恐怖了!
一个县尉拥有两营能硬抗官军选锋队的枪兵不算。
居然还有一百多天下一等的骑兵!
孙立在登州当兵马提辖时也混不上这样的队伍呀。
他想想都有些羡慕。
……
“这么强的骑兵队,张文远这贼子果然有点本领,是个能纵横山东的人物。”
“但是,今日你依旧逃不掉!”
周秀冷眼看着面前情况,喃喃骂了一句,立刻吩咐:“选锋队、骑兵队、弓兵队退!”
他是个经验充足的将领,知道这一次突击已经不能成功,没必要继续耗费人力。
他直接带着人马往后退去。
只留下二百弓兵占据山口,防止张文远的骑兵来骚扰他的队伍。
与此同时,张文远手下的对影山骑兵则飞快地冲向敌阵。
他们走马放箭,射术极高。
那一支支羽箭如同长了眼睛一般,钉在前方官军身上。
周秀脸色万分难看。
在场的其他官军见到这一幕,也是连抽冷气。
张文远手下的枪兵阵、选锋队、骑兵队都如此厉害。
连周秀凑起来的七百人精锐都无法冲破张文远的防御,而且还被人追到脸上打。
他们官军今日恐怕真不是张文远的对手了……
“直娘贼!”周秀狠狠骂了一句,脸色铁青。
自己带了五千多人,居然要输给仅有两千人的张文远叛军么?
“这小子手下的确有许多精锐。”
周秀脸色难看地想到。
看向远处站在那两杆大旗下的张文远,满眼都是杀意。
他的脸上稍稍犹豫,实在没有办法,只能够用这招了。
虽然这样打赢了,也十分难看。
但若是不如此的话,非但无法得到战胜张文远的功绩。
且损兵折将自己也无法交代。
若是照此方法一定能够打败张文远,到时候抢了他手下的兵马,多少也能做个补偿。
一念及此,周秀立刻叫来手下军官作出分派:“济州团练的枪兵听令,你等压到前面;阳谷县守备兵马听令,随济州兵之后压阵。”
听到此话,济州团练军的军官瞬间脸色剧变。
“周守备,你这什么意思?莫不是要我等为你们去做肉盾?”
“我们的团练使和团练副使战死了,你便想如此欺负我们团练军吗?”
一个军官怒吼着上前。
周秀看了一眼那站出来表态的小旗官。
这人在众军官中似乎颇有威望,他一发声,其他的济州团练军官也都跟着附和。
周秀直接点他说:“你,和我的守备军一起,在第二线督战。”
那小旗官一愣,接着脸上显出犹豫神情。
他的确是济州团练军中有能量的旗官。
知道被顶在前面的团练军步兵肯定是要死的,所以代表济州团练反抗命令。
但在和周秀的守备兵一起在第二线就安全许多。
是顾及其他人的兄弟情谊,不听命令,还是听令同时,保着自己手下的安危?
见到那为首的军官已经动摇,周秀嘴角一笑,又看向济州团练的军官们道:“我的守备兵要督战,不够人手,你们之中再选出两人带领队伍一同督战。”
听到有机会活命,济州的团练军官们瞬间不是一条心。
很快团练军中最有实力的三个军官都跑到了第二线去。
剩下的团练军官在济州人马内部都没什么话语权。
这回可就不是周秀不让他们退后了,而是他们自己同辈压着他们上前。
很快,谷口处的守军再次分开。
就见黑压压一片的官军枪兵从山口处涌出,人数足有三千多。
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地挤在狭窄的道路上。
还没有走到张文远的阵地之前,周秀的军军队就已经出现哗变,有人心生胆怯拼命地往后跑,而张文远手下的弓兵放箭又加剧了周秀队伍的混乱。
但是由于当面的战场太窄了,前方哗变人数加起来不过一两百人,而且两边又都是山道,他们想爬也爬不上去。
哪怕前面人拼命后退,却还是被后面的人推着往前进。
三千人的步兵队伍就这么硬生生向着张文远石碣村南口杀了过来。
看见这一幕,中军衙兵中的众人脸色大变。
一旦这三千步兵压到自己面前,他们还怎么打?
必然陷入苦战。
仿佛是一股威压,从这三千军队之中散发出来,压在每一个中军将士的身上。
许多人都有些意动,左右张望。
而在远处观战的梁山众人更是看得张大嘴巴。
“这官军是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了?”
孙立死死地盯着那大队前进的兵马,脸色都有些白。
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场景。
周秀想的方法就是靠人数把张文远的人压退。
张文远选的石碣村前战场,不光迫使周秀只能在狭小正面上和张文远对敌,对张文远的中军也有同样的作用。
张文远的队伍背后就是梁山泊,想退都没得退。
周秀有三千多步兵,还有七百多精锐,而张文远手下只有两千人马。
张文远的中军牙兵哪怕再能打,被挤到狭小的战场之中,那些精妙的配合,高超的武艺都会难以施展。
大家一刀一枪的拼杀,这时可就不管什么精锐将士和普通土兵了。
谁挨上一枪都是个死!
孬兵和好兵之间都能打出差不多的战损率。
周秀手下人死伤肯定比张文远手下之人惨重。
但周秀已经不在乎,他就是要用这些普通官军的命去换张文远手下人马的命。
周秀的狠辣,让孙立看得遍体生寒。
“小子,受死吧!”
周秀看着大队前进的兵马,脸上带着报仇雪恨般的笑容。
三千官军的最前方惨叫声不绝于耳,这些站在最前面的官军承受着张文远手下老营弓兵的一轮轮羽箭。
被射死的不在少数。
更倒霉的是有人想要往后逃跑,或者是行动稍慢。
往往被后面推挤上来的同伴拖入人群。
等待他们的是被后面的人直接踏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