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霞被珠儿喝住了,她的语气软了下来,说:“我只是想求大小姐帮帮我……”
“小姐不是说了让银铃领着你去见夫人?是你自己不愿意,眼巴巴地想着小姐带你去镇北王府,你藏着什么心思你自己心里清楚。”珠儿打断了翠霞的话,将她拉了出去。
“珠儿,我知道你是个有善心的人,求你在大小姐面前再帮我说说话好不好。”翠霞见求不动许南鸢,又开始求珠儿。
珠儿说:“小姐决定的事情,我也没办法,天色不早了,你快些回去吧。”
珠儿到底是有些于心不忍,走时还送了她一只灯笼,好叫她莫要磕绊了。
翠霞提着灯笼心如死灰,她知道自己来找大小姐的事情明日必会叫许卿卿知晓,那时只怕又是少不了一顿折磨,她一想到要被许卿卿折磨,便害怕的浑身颤抖。
出了幽兰苑,走至花园附近,她看到了一口井。
翠霞怔忡地站在夜风中,看着那井口好一会儿,随后步伐一步步朝那井边靠近。
紧接着,她丢下了手中的灯笼,爬上井口,跃身跳了下去。
落水声在这个黑夜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那只灯笼因歪斜倒在了地上,火苗被夜风吹的扑朔了两下熄灭了。
一切重归平静,就像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般。
翠霞走后不久,老太太那边便派了樱桃过来问发生了什么事。
许南鸢如实将方才的事情告诉了樱桃,樱桃了解完情况,自去回话了。
许南鸢虽不满翠霞提出的无礼要求,但她并非铁石心肠,她将银铃叫了过来,说:“银铃,你还是跑一趟翠华庭,将今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母亲,省的到时候真的惹出什么人命官司。”
“是,小姐!”银铃应声去了。
银铃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温夫人,温夫人自然是不相信许卿卿能干出这种事情,她当即命人去寻翠霞过来求证此事,可派去的人并没有找到她,于是这事就这样算了。
第二天一早,负责洒扫花园的小厮先是看到了歪倒在井边的灯笼,他还抱怨了一句:“谁把好好的灯笼扔在这儿了?”
他拿起灯笼瞧了下,确定是幽兰苑的灯笼。
他怕有人来寻,便将灯笼收了起来,随后拿起水桶就要提水洗地浇花。
他将水桶放进井里时,并没有听到水桶落入水中的声音,他俯身张望了下,顿时被井内的场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仰面跌坐在了地上。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颤巍巍地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后再探头朝井里看去,这次他确定了,水里就是死了个人。
他被吓得不轻,边跑边喊:“死人了,死人了。”
刘管家碰巧来这边散步,他厉声喝道:“什么死人了,大清早的,胡咧咧什么?”
“真的,真的死人了。”小厮惊恐地指着身后的那口井说道。
刘管家半信半疑地朝那口井走了过去,他探头朝井里一看,正好对上了翠霞那张被泡的发白的脸,他惊得一个趔趄,好在他经历过的场面比较多,倒没有像小厮那般大喊大叫,他只道:“快,快去请老爷和夫人过来。”
小厮巴不得快点离开这儿,得了指令,立刻撒腿就跑。
很快,许父和温夫人就被请了过来,他们到达现场时,翠霞的尸体已经被刘管家命人打捞了上来。
翠霞的尸体被井水泡的发白发胀,裸露在外的皮肤犹可以看到她生前受过的虐待,可谓是凄惨无比。
温夫人看到翠霞的惨状不由地面色发白,许父则是表情凝重,他先是吩咐人好好将翠霞安葬,并让人多拿些银子抚恤她的家人,随后又将所有相关人员都叫过来问话。
许南鸢是最后一个见过翠霞的人,自然也被叫到了现场,她没想到翠霞会因为她的拒绝而走极端。
许父见她走过来,便问:“我听你母亲说,她昨晚曾去找过你?”
“是!她说卿卿经常折磨她,央求女儿将她要过来,带她去镇北王府,女儿没有同意。她走了之后,女儿就让银铃将这件事告诉了母亲,母亲是如何处置的,女儿就不知道了。”许南鸢言简意赅地说了下事情的经过,说完她看了一眼温夫人,温夫人还在方才的场景中没缓过来。
许父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他说:“你是说她身上的伤是卿卿弄出来的?”
许父实在不相信平日里乖巧可爱讨人喜欢的二女儿会干出这种事情,因此他十分怀疑许南鸢这话的真实性。
许南鸢知他不信,也不多说什么,只道:“昨晚翠霞是这么同女儿说的,具体是与不是,父亲当去问卿卿自己。”
许卿卿是翠霞的主子,按说此刻她本该到场,但许父担心她看到翠霞的死状会夜里做噩梦,便没有将她叫过来。
这会儿,许南鸢又说事情是由她而起的,那他就不得不将她叫过来问上一问。
许卿卿得知翠霞死了,心中慌乱的不行,她在屋里不停地打转,边转边问:“柳姨怎么办?怎么办?若是父亲和母亲发现事情是我干的,他们会不会对我失望?”
相对于许卿卿的慌乱,管家婆柳娇则是显得十分淡定,她道:“慌什么?只要不承认,任谁也查不到二小姐你的头上。”
柳娇做事十分小心谨慎,尤其是经她手的事情,断不会留下半点证据,上次彩云的事情就是前车之鉴,她如何还敢粗心大意?证据什么的早就被她给销毁了。
许卿卿见她说的如此笃定,一颗心瞬时放下了不少。
她在柳娇的服侍下换了身衣裳,随后便随着许父遣过来的人一同去了现场。
到了现场之后,她先是乖巧地给许父和温夫人行了一礼,紧着便佯装什么事情都不知道的样子,问:“不知父亲和母亲差人叫女儿过来所为何事?“
许父看着平日里最疼爱的二女儿问道:“翠霞可是你房里的?”
“是,父亲怎么突然问起了女儿房里的人了?”许卿卿佯装不解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