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她在丞相府,原本也是个不受宠的!敢跟知雪小姐抢婚!落我手里,她便休想好过!”
此刻浴桶中的冰也化了大半,刘婆子瞥她一眼,更来劲了:“咱们丞相府的千金小姐,用尽手段嫁入皇子府,不会连这点委屈都受不了吧?”
沈知意眼皮重的掀不起来,感觉就快要死了……
婆子一点也不可怜她,哼了声,又命丫鬟在浴桶中倒入热水。
被冻到极致时,再淋热水,那种生不如死的感觉,可想而知,沈知意的眼泪已经哭干了。
哪怕到这种程度,婆子也没打算放过她,取出随身携带的细针,插入指缝。
沈知意痛不欲生的惨叫,传遍整个屋子!
紧接着,身下被婆子用粗布一阵擦拭,托出浴桶,丢在黑屋的破床上。
沈知意闷哼了声,失去动静。
婆子从角落里找了个破被子,一套不合身的烂棉衣,往她身上一丢,没好气的说着:“不得三皇子的宠,就等着自生自灭吧!”
“砰——”
几个婆子甩门而去。
沈知意有气无力的穿上那身破衣,蜷缩着身子,热泪盈眶。
在沈相府的十几年,父亲将所有宠爱都给了嫡姐,却视她与母亲弟弟如荸荠。
府上下人也对他们厌恶至极,各种刁难。
她本以为,出嫁或许能有一丝转机。
却怎么也没想,被迫嫁进这三皇府,竟比相府更难熬。
眼皮子愈来愈沉,沈知意快要撑不住了,最终哪怕是顶着浑身的疼痛,也昏死了过去。
与此同时,书房。
萧栩眸色忽闪,脑海中不断闪过的,是沈知意那张娇红的面容,被他压在身下,颤抖着求饶的声音,始终在耳边挥之不去。
那一刻,给他的感觉很特殊。
他愈加静不下心,对外唤道:“来人!”
近侍云墨一进来,便看到萧栩拿了几瓶最好的伤药出来,整个人愣住了。
“将这几瓶药给那女人送去!”
“殿下要把这么珍贵的药送给她?”云墨彻底傻眼,沈家二小姐不是让殿下与知雪小姐不能长相厮守的罪魁祸首吗?
殿下怎么还心软了?
“嗯?”萧栩幽眸危险一眯,云墨便不敢再问,赶紧去送药。
小黑屋外,刘婆子守的死死的。
她本是定好要伺候沈知雪的。
可以说,沈知雪若是过门,她便是管事嬷嬷,不但升权,还涨月钱。
偏被沈知意坏了好事,什么好处也没落着,光是想想就觉得晦气。
方才近身时的报复,对她而言,一点也不解气。
心里正愤愤着,远远瞧见来人,刘婆子立马收起眼底凶狠,巴巴的迎了上去,满脸陪笑:“哎呦!老奴见过云侍卫,这地儿偏僻,您怎么来了。”
“殿下命我来给皇子妃送伤药。”
“皇子妃?她?这,这怎么可能呢!”刘婆子一脸震惊,殿下都那么对她了……
云墨瞥她,“殿下特命我来送伤药,怎不算是承认了她的身份?”
“云侍卫所言极是,不过皇子妃这会已经歇息下了,您将药给老奴,老奴送进去方便些!”
刘婆子表面恭恭敬敬,确实恨的牙痒痒:那贱人不过是受了点教训而已,竟这么快就让三皇子关心上了?
云墨没多想,将几瓶伤药塞给她,回去复命了。
刘婆子站在原地看着手中的瓶瓶罐罐,已然惊呆了,“这……这是焕颜膏,金疮药,龙创散,珍珠霜……竟都是皇上与后宫娘娘们才能用的上等药!三皇子竟将这么好的东西给这贱人?”
刘婆子贪婪的双眼发红,果断塞进自己袖子里,还好她刚才反应的及时,现在都是她的了!
不确定沈知意是否听到了她与云墨之间的对话,便取出个粗制滥造的药瓶,从门缝塞进去,能笑着说道:“这是殿下赏你的药,感恩戴德吧!”
沈知意被她声音惊醒,掀开眼皮子,扫了眼滚在跟前的瓷瓶,嘴角牵起苦涩的笑。
这种药,她见过。
五文钱一瓶,药效极差,对伤口还有刺激性,买这类药的,多数是平民窟难民或乞丐。
萧栩到底是真关心她,还是存心羞辱?
刘婆子的声音接着从外传进来:“你也别嫌弃这药不好,殿下还能关心你,就该知足了!”
沈知意没去回应她,艰难挪着身子,将药捡起来,紧握在掌心。
后半夜,她辗转难眠,不是因为萧栩,而是身体不适的,在逐渐加重。
直到翌日一早。
沈知意蜷缩在床上,发白的唇紧抿着,额间冷汗密布。
她抬手摸自己额头,滚烫的。
昨夜被那般折辱,不管是换了谁,只怕都扛不住!
“咳咳……来人。”沈知意沙哑着嗓子喊道。
刘婆子不耐烦开门进来,瞧着她一副虚弱的模样,非但不担心,反而明知故问:“呦!脸色这么难看?皇子妃这是怎么了?”
沈知意沙哑着声音,有气无力道,“帮我请个大夫……”
昨日滴水未进,几乎折腾了一晚上,现在又发烧,她的身体,已经透支到了极限。
刘婆子可不给她好脸色,声音尖锐不耐烦:“怎么这么麻烦?昨天不是给你药了吗?那还不够你用的?”
她更多的是心虚,害怕私自扣下伤药的事情,被三皇子知道,那可是会被严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