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志勇回答:“不用谢,我还要谢谢你汤和水果呢!”
朱婧云疑惑,说:“什么早餐?”
郭志勇道:“你给振滔的,他给我吃了。”
朱婧云此刻恍然大悟,原来振滔一直没有接收她的好意,心里更加失落了;而凹印部里的李振滔,完全没意识到朱婧云的失落。
李振滔站在工作台前,仔细检查着设备,朱婧云拿着一杯茶走了过来,眼睛在车间里扫了一圈,确定林秀静不在后,才凑到李振滔身边。
朱婧云把凉茶递过去,目光却紧紧盯着李振滔的脸,说:“振滔,我看你最近对那个林秀静挺上心啊。”
李振滔擦了擦额头的汗,没有接茶,说:“她是新人,很多东西都不懂,我多教教她也是应该的。”
朱婧云嘴角一撇,眼中闪过一丝不屑:“哼,人家是厂领导的千金,金枝玉叶,来这儿不过是体验生活、过家家的,你要是陷进去,最后受伤的只能是自己,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李振滔无奈地笑了笑:“组长,我有自知之明,我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有其他的非分之想。”
朱婧云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些:“这才对嘛!还有我给你带的汤和水果,你为什么不要?还听志勇说他吃了。”
李振滔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组长,你平时对大家都很照顾,我要是拒绝,怕伤了你的心,所以索性给郭志勇。”
朱婧云的脸色瞬间变得复杂,有惊讶,也有一丝失落:“这么说......你一直......”
李振滔看着朱婧云的眼睛,诚恳地说:“组长,你性格爽朗,又热心,在这车间里,一直像姐姐一样照顾大家,我打心底里感激你,一直把你当一个大姐姐。”
朱婧云愣在原地,沉默片刻后,她强挤出一丝笑容:“行,振滔,只要你心里有数就好。”说完,她转身快步离去,背影看起来有些落寞,她知道,现在不能着急,只能循序渐进,说不定等林秀静实习离开,自己还有机会。
张帮展一向对美女没什么概念,总是认定一个真理:“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是万里挑一!”即使新来的林秀静他也不会有多惊讶;张帮展最近好像转性了,因为已坠入爱河,和隔壁生产车间里的邓艳玲谈起了恋爱;邓艳玲是特别豪放的女孩,身材苗条,平时大大咧咧、无拘无束,甚至下班后有几次偷偷出去和其他男生约会;对张帮展来说,邓艳玲就是那“有趣的灵魂”,为了邓艳玲放弃整片森林也不足为奇,果然爱情真是一物降一物。
张帮展哼着小曲,熟练地操作着车床,嘴角挂着藏不住的笑意,整个人都像被注入了活力。
巫志文凑过来,眼中带着一丝调侃说:“帮展,今天怎么这么开心?”
张帮展挠挠头,嘿嘿一笑:“没什么,心情好呗。”实际上,他脑海里全是邓艳玲的影子,想起她爽朗的笑声和不拘小节的样子,心里就像吃了蜜一样甜。
休息时间,张帮展迫不及待地来到隔壁车间,寻找邓艳玲的身影;邓艳玲正和几个工友有说有笑,看到张帮展,眼睛一亮,跑了过来。
邓艳玲大大咧咧地挽住张帮展的胳膊,丝毫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说:“阿展,你来啦!”
就在这时,几个对张帮展有好感的女生,躲在角落,看着这一幕,眼神中充满了嫉妒;其中,刘丽平着牙,低声说:“哼,邓艳玲有什么好的,不就是会装豪放嘛?”
从那以后,针对邓艳玲的小动作就接连不断;一天,邓艳玲去食堂打饭,刚排到她,刘丽平突然插队,还故意撞了邓艳玲一下。
刘丽平假惺惺地说道:“哎呀,不好意思,没看到你。”
邓艳玲皱了皱眉头,不想惹事,便忍了下来;然而,这样的事情并没有结束;一次,邓艳玲在工作时,发现自己的工具不见了,找遍了整个车间都没找到;无奈之下,只能向张帮展求助,张帮展此刻也并未多想,只能默默帮助她,说以后多跟她一起,让别人不能欺负她。
这一天,邓艳玲刚迈进宿舍门,就瞧见刘丽平正拿着自己的洗发水,她眉头轻皱,说:“丽平,你用我洗发水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刘丽平动作一僵,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满不在乎地回道:“就用了一点点,你不会这么小气。”说着,还故意又挤了一大泵洗发水在手上,示威似的看着邓艳玲。
邓艳玲心里清楚,刘丽平是故意的,她和张帮展恋爱后,刘丽平明里暗里使过不少绊子,邓艳玲觉得大家都是同事,不想计较,可这次刘丽平的行为实在让她有些恼火,但还是决定不与刘丽平多纠缠,只是静静地把洗发水从刘丽平手中拿回来,放回自己的柜子锁好。
刘丽平见邓艳玲没如她预想的那般发火争吵,心中的不甘更甚,阴阳怪气道:“哟,还锁上了。”
邓艳玲依旧没理她,自顾自地收拾东西,这时,巫小敏实在看不下去,走过来说道:“丽平,你这样确实不对,用别人东西提前说一声是基本礼貌。”
刘丽平被小敏这么一说,面子上挂不住,“啪”地一下把手中的毛巾扔在床上,转身摔门而出。
巫小敏走到邓艳玲身边,轻声安慰,说:“别往心里去,她就是嫉妒你和张帮展。”
邓艳玲苦笑着点头,说:“我知道,随她去吧。”
郭志勇三个月的临时工生涯即将结束,本该带着攒下的钱奔赴大三的新学期,可如今,他的钱包比窗外飘落的树叶还要干瘪——赌大小时的疯狂,让他输掉了两个月的工资,学费费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一想到要面对姐姐期待的眼神,他的心就像被无数根针扎着,痛得喘不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