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起来的是年岁最长的进士出身的李之藻,他走到地图前指着朝鲜北部到远东地区,说道:“首辅大人可能不了解,实际上在朝鲜有很多汉裔百姓,我朝可利用之。加上朝鲜地处辽东南面,处于女真侧后方,可下旨令其为远东镇补充所需的钱粮。同时,远东离日本较近,可与日本进行贸易,以此来补充所需物资。只要与二国展开正常之贸易,这样登莱的压力就随之减轻不少。”
朱由校眼睛一亮,这不失为一个很好的办法,自从萨尔浒战役之后的朝鲜在明金两国保持了中立姿态,随着大明势力退出了辽东半岛,朝鲜国土彻底与后金接壤,为了断绝东江镇从朝鲜获得补给,皇太极多次派遣阿敏蹂躏朝鲜的欲仙欲死,随后的朝鲜再也没有为明朝出过哪怕一分力。
但是,不可否认的是,朝鲜半岛民心都是站在明朝这边的,如今离阿敏远征朝鲜还有很长一段时间。必须坚定朝鲜帮助大明讨伐女真人的决心,如今的朝鲜国王李珲如果不听号令,那就废除他,重新立一个听话的国王。你还真别说,虽然明朝历代皇帝从来没行使过这个权利,但是明朝圣旨在朝鲜还是非常有市场的,没有经过明朝皇帝册立的国王,朝鲜国是不会承认的。而且如果不是为了帮助朝鲜抵抗日本入侵,大明辽东精锐部队也不至于损失殆尽。为后来的女真起事埋下了最大的伏笔。
想到这里,朱由校重新回到地图前,沉思了片刻,随后指着济州岛说道:“此乃朝鲜济州岛,元朝时期蒙古人就在此放牧饲养马匹,所以,自古此地就位我朝之地。令鸿胪寺传旨朝鲜,朕要借用他这座岛屿,养马,养人。租借期为九十九年,年租金十万两白银。”
在场众人懂行的都懂,而叶向高则没搞清楚状况,他疑惑的望着朱由校。
朱由校叹了口气,用手指了指登莱-济州岛-皮岛-远东-日本。叶向高豁然开朗,朱由校此举是借济州岛做跳板,直接缩短了登莱至远东的运输线。同时,以此为根据地,与朝鲜、日本、琉球国开展贸易可令各国将物资运往远东地区。这样一来,远东急需的物资问题就可迎刃而解。
那么让我们回过头来看一看他所提出的第二个问题,只见朱由校微微皱起眉头,语气严肃地开口说道:“叶爱卿啊,你说朕提拔洪爱卿这件事过于惊世骇俗,但朕却对此实在难以认同呐!那块土地乃是一片荒芜贫瘠、人烟稀少的不毛之地,想要在短时间内为辽东地区提供充足的援助和有力的支撑,谈何容易呀!而且,那里还时时刻刻面临着女真人如狼似虎般凶猛的攻击。在此种艰难境况之下,朕倒是想问问叶爱卿,朝中诸位大臣之中,究竟有谁能够挺身而出,为朕排忧解难呢?若是再像以往那般遭遇一场惨痛的失败,那些无辜的百姓和英勇的士兵们又该如何自处?难不成全都要被逼得走投无路去跳海吗?毕竟,这世上可没有第二个如同山海关那样坚固险要,可以作为退路的地方了。”
说到此处,朱由校不禁加重了语气,显然这番话已经说得有些严重了。然而,他的意思却是再明白不过了——别看远东总督身居高位、权势滔天,但肩上所承担的责任更是无比沉重。朝廷中的官员固然众多,但是真正能够为辽东地区打造出另一个坚不可摧的东江镇,并具备出色治理才能的能臣干吏,实在是凤毛麟角、难以寻觅。所以,与其派遣一个平庸无能之辈前去瞎折腾,败坏了自己精心谋划的良策妙计,倒不如从新人当中大胆越级提拔,说不定还能发掘出一些隐藏的人才呢!
之前一番交谈,他相信洪承畴就是他想要找的那个能臣,只要给他权力,再辅助几名干吏,一支军队。相信他是能够胜任这个艰巨的任务的,只要他忠君,听话,大方向上朱由校亲自把关,具体实施方面,洪承畴的能力稍加培养,肯定没问题的。
吴彤很快就带着御膳房的太监将食物端入了房中,朱由校与众大臣开始了边吃边聊起来。之前讨论的话题还过于片面,所有的事情取决于人,没有人一切都是空谈。
这点,朱由校也不是没有准备。国内失地流民众多,与其未来汇聚成十八路反王,还不如跟着朱由校脚步,到远东地区去谋食。
用餐时间,众人就聊到了如何利用各地官府将流民送到南京、登莱、天津、辽东半岛。然后付钱给商人帮助朝廷将人与物资运输到济州岛,然后再由朝廷自己的船队将物资运输到远东地区。
对于愿意去远东的流民,朱由校拍板给予其三年免税土地一户五十亩的份额,只要你能开垦,有多少算多少,三年内免税,第一年所有的粮食由远东镇免息借给百姓,三年内还清即可。
别看远东气候寒冷,但是朱由校给挑选的落脚点可是非常有讲究的,那就是号称永不冻港的海参崴。那里全年平均气温十度左右,是个适合生存的良地,那里隶属于原双河卫的卫所,虽然该卫早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但该处又与努尔哈赤的统治核心区域较远,等那边收到消息并派出军队,怎么说也要个数月时间吧?有了水泥这个神器,朱由校非常有信心在该地建设成一座坚城,像一颗钉子一样牢牢扎在后金人的后脑勺。你派出的军队少了吧,我就积少成多吃了你,派出的军队多了吧,那我就躲在城里,通过远洋运输、下海捕鱼解决吃饭问题。就欺负你没有水师船队,看没有后勤补给的女真军队能支撑多久。
等你撤退了,我再悄咪咪的铸城、坚守,像癌细胞一样在你的后花园开枝散叶,看你还有没有力量全力攻击我辽东地区。
当然,这些都是朱由校美丽的设想,能否实现尚未可知,但是不做的话永远就不会有惊喜可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