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世兰轻轻抬了抬眼眸,那眼神中仿佛藏着无尽的深意与算计,她缓缓开口:“知道就好,这后宫之中,恩宠如流水,你瞧瞧其他几位,沈贵人、淳贵人、安贵人,哪一个不是各有各的宠爱?这欣贵人,虽然生了女儿,但如今也早已被皇上遗忘在脑后,恐怕连皇上自己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个人吧。”
说到这里,年世兰微微一顿,她继续说道:“说起来,欣贵人在这后宫中的资历最老,若是她与祺贵人对上了,你觉得皇后会帮谁?是帮这个新入宫、正得宠的祺贵人,还是帮这个曾经为皇上生下龙嗣、如今却备受冷落的欣贵人?”
丽嫔与欣贵人之间的亲近,并非偶然,而是年世兰精心布局下的默许,年世兰早已将目光投向了这位看似低调实则深藏不露的欣贵人,她心中明白,要想在这后宫中稳固自己的地位,单靠一人之力是远远不够的,必须广结盟友,尤其是像欣贵人这样虽不得宠却心思缜密的女子。
然而,欣贵人却如同一只狡猾的狐狸,始终保持着距离,既不过分亲近年世兰,也不轻易得罪其他势力,她深知,这后宫之中,一步错步步错,稍有不慎便会万劫不复,因此,她选择了明哲保身,默默地观察着局势的变化,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
年世兰对欣贵人的这种态度既欣赏又无奈,她欣赏欣贵人的聪明与谨慎,却也为她的难以拉拢而感到头疼,年世兰心里清楚,欣贵人看似不得宠,实则是个极为聪明的角色,她或许没有显赫的家世,也没有出众的容貌,但那份对局势的敏锐洞察和对自身安全的极致追求,却让她在这后宫中屹立不倒。
“若是这欣贵人真的被逼到了绝路,她又会怎么做呢?”年世兰知道,欣贵人绝非池中之物,一旦被逼到绝境,她必定会爆发出惊人的能量,无论欣贵人最终会选择哪条路,自己都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她既要防止欣贵人成为自己的敌人,也要尽可能地将她拉拢到自己的阵营中来。
这几日,皇上的恩宠仿佛都集中在了祺贵人一人身上,皇后也在一旁不遗余力地夸赞,说祺贵人如何娇俏可爱,性子又如何好,仿佛整个后宫都该围着她转,年世兰听闻这些,只是淡淡一笑,心中却明镜儿似的,这哪里是什么真心的夸赞,分明就是捧杀之计。
皇后想用这种方式让祺贵人迷失自我,进而在后宫中树敌众多,年世兰心想,既然皇后要唱这出戏,那她倒也不介意去凑个热闹,帮帮腔,让这出戏更加精彩些。
于是,年世兰开始不动声色地在宫中散布一些关于祺贵人的“美言”,说是美言,实则是夸大其词,让祺贵人还没来得及享受几天的恩宠就已经开始得罪人,她故意让这些话传到一些嫔妃的耳朵里,让她们对祺贵人产生不满和嫉妒,年世兰知道,这些嫔妃们本就心思细腻,稍有风吹草动就会疑神疑鬼,更何况是这种直接关乎自身利益的事情。
与此同时,皇后那边也没闲着,一边抬举着瓜尔佳氏,一边又时常在皇上耳边吹风,说莞嫔如何贤良淑德,如何才情出众,劝皇上多去承乾宫走走,一时间,翊坤宫和承乾宫仿佛成了后宫中的两处风景,各自绽放着不同的光彩,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便有了甄嬛和瓜尔佳氏这两位佳人相伴,皇上却仍然不忘时不时地去翊坤宫坐坐,与年世兰叙叙旧情,这一举动,让不少人都感到纳闷,不知皇上究竟是怎么想的,但在年世兰看来,这一切不过是皇上在演戏罢了,他不想让人说他薄情寡义,不想在众人面前落下话柄,所以才会在宠爱新人的同时,也不忘照顾旧人的情绪。
年世兰对此心知肚明,她愿意陪着皇上演这场戏,因为她知道,这场戏的最终受益者还是她自己,只要她能保持清醒的头脑,不被这后宫的纷争所迷惑,那么无论皇上怎么演戏,她都能稳坐钓鱼台,笑看云卷云舒,毕竟,在这后宫之中,真正能依靠的,只有自己。
随着瓜尔佳氏在宫中的日益受宠,她那原本就藏不住的本性也开始渐渐暴露无遗,这瓜尔佳氏,本就是个肤浅张狂之人,一旦得了势,便仿佛忘了自己姓甚名谁,行事作风越来越嚣张跋扈,目中无人到了极点。
她心里清楚,这后宫之中,华贵妃年世兰和莞嫔甄嬛都是她惹不起的主儿,年世兰背后有着年家的势力,即便如今家道中落,但余威犹在,不是她一个刚入宫的贵人所能抗衡的;而甄嬛,虽然看似柔弱,实则心思缜密,手段高明,更是有皇上的宠爱在身,她也不敢轻易得罪,因此,在这两位面前,瓜尔佳氏还不敢太过放肆,只能暂时收敛起自己的本性,装出一副乖巧可人的模样。
然而,在其他人面前,瓜尔佳氏可就没那么客气了,她仗着皇上的宠爱,对宫中的其他嫔妃肆意欺凌,稍有不顺心就大发雷霆,全然不顾及自己的身份和形象。
在甄嬛面前,瓜尔佳氏更是卖乖至极,时常拉着甄嬛聊天,一口一个“姐姐”地叫着,试图以此来拉近与甄嬛的关系,她还时不时地在甄嬛面前表现出自己的“单纯”和“无知”。
而这一切,都让淳贵人看在眼里,气在心里,但瓜尔佳氏似乎并不在意这些,她依然我行我素,甚至一度都把淳贵人给比了下去。
如此这般,瓜尔佳氏在宫中的名声虽然逐渐响亮,但却并非是什么好名声,她的张狂和肤浅,已经让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她心生不满。
今日,皇上翻了年世兰的牌子,她便借着这难得的机会,向皇上幽幽地抱怨起来:“皇上您最近总是频繁地前往承乾宫,臣妾心里可真是不高兴,想那祺贵人年轻貌美,正值青春年华,自然是比不得臣妾这般人老珠黄,难怪皇上您都不愿意多看臣妾两眼了。”
皇上闻言,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那笑声中带着几分调侃与宠溺:“哈哈,这话若是从旁人口中说出,朕或许还会信以为真,怎么连你也说起这样的醋话来了?朕何时忽略了你?翊坤宫朕可是时常来,怎得你竟和那祺贵人一般儿地争风吃醋起来了?这还真是稀奇得很,你年世兰何时也变得这般小气了?”
年世兰见皇上并未动怒,反而以玩笑的口吻回应,心中稍安,但面上仍带着几分委屈:“皇上笑话臣妾,臣妾不过就是尽了一份规劝之责罢了,倒成了臣妾在争风吃醋,这话本该是皇后娘娘来说的,可皇后娘娘既然不说,臣妾身为这后宫中位分最高的人,少不得要替皇上分忧,规劝皇上几句。”
年世兰微微屈膝,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诚恳,“皇上您有多久没去看过温宜公主了?又有多久没去探望过大公主了?皇上日理万机,臣妾理解您的辛苦,但儿女之情,亦是人生大事,温宜公主与大公主都是懂事的孩子,她们也都是非常渴望皇上您的父爱的。”
皇上闻言,神色微动,似乎被年世兰的话触动了心弦,他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闪过一丝愧疚:“朕还真的许久没见过欣贵人了,明日朕就去瞧瞧她,也去看看大公主,你说得对,朕确实疏忽了她们。”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在紫禁城的金砖之上,整个后宫都沉浸在一片宁静的氛围中,皇上刚刚下朝,便吩咐身边的苏培盛去通知欣贵人,今日他将前往其宫中探望,苏培盛领了旨意,虽然面上并未多言,但心中却暗自揣测着这背后的意图。
消息一出,后宫中顿时泛起了阵阵涟漪,众人纷纷猜测,这欣贵人早已失宠多年,如今皇上突然决定去看她,背后定有缘由,而那些心思敏锐的嫔妃们,更是从中嗅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她们私下里议论纷纷,有人猜测是华贵妃年世兰在昨日与皇上闲聊时,不经意间提了一句关于公主的事情,这才让皇上想起了许久未见的欣贵人和她的大公主。
然而,无论后宫中的嫔妃们如何猜测与议论,苏培盛还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前往欣贵人的宫中传达了口谕。
瓜尔佳氏带着几分不解与忐忑,踏入了皇后的寝宫,她心中一直以为自己深受皇上的宠爱,是这后宫中最为特殊的存在,然而,近日来的种种迹象却让她感到了一丝不安,宫里的女人本就多,争宠之事更是家常便饭,但华贵妃年世兰和莞嫔甄嬛她还能勉强接受,毕竟二人无论是家世还是才情,都非她所能轻易撼动,可如今,就连许久未曾得见的欣贵人,似乎也要来分她的一杯羹,这让她如何能不心生疑虑?
“皇后娘娘,”瓜尔佳氏轻轻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急切,“这皇上怎么突然想起欣贵人了?她不是已经许久没有见过皇上了吗?难道是有人故意在皇上面前提起了她?”
皇后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深邃,依旧保持着那份宽和与从容,她轻轻摆手,示意瓜尔佳氏起身,眼中却并未流露出太多的情绪,“你也不必过于忧心,”皇后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安抚与提点,“许是华贵妃昨日在皇上面前偶然提起了欣贵人,毕竟她膝下还有个女儿,皇上去看她,多半也是看在公主的份上,你要知道,皇上对你的宠爱,从未因他人而减少半分,你正值青春年华,更应抓紧时机,为皇上诞下一位健康的阿哥,这才是你稳固地位的关键。”
说到这里,皇后微微一顿,目光中闪过一丝慈悲与期许,她从身旁的宫女手中接过一串晶莹剔透的红玛瑙项链,那玛瑙色泽鲜艳,如同烈火般炽热,又似朝霞般温柔,确实与瓜尔佳氏的青春气息相得益彰,“本宫这儿有一串红玛瑙项链,是特意放在佛前开过光的,寓意着吉祥与福泽,”皇后说着,将项链递到瓜尔佳氏面前,“这串项链就赐给你吧,愿它能为你带来好运,助你早日怀上龙胎,为皇室添丁进口。”
瓜尔佳氏见状,眼中闪过惊喜与感激,她连忙跪地谢恩,语气中满是诚恳与喜悦:“臣妾多谢皇后娘娘恩典,娘娘如此厚爱,臣妾定当铭记在心,臣妾定会珍惜这份恩赐,努力为皇上延续子嗣,不辜负娘娘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