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看到桌上堆成小山的布料和那一大麻袋肉时,江父的烟袋锅子都差点掉在地上。
“这……这是……”
沈星垂解释道:“爹娘,这些都是正经来路的,肉是食品站一个老师傅私下卖的,布是供销社的瑕疵品,便宜着呢。”
江母颤抖着手摸了摸那些布料:“这哪是什么瑕疵品啊,明明都是好布……怎么买这么多呀,这么多布和肉得花不少钱吧?”
“没有多少钱,这些都很便宜的。”
沈星垂这么说,但江父、江母又不是什么都不懂的三岁小孩。
这些布虽然有些瑕疵但总体来说不影响什么,就是便宜也便宜不了多少。
而这个牛肉就更稀罕了,食品站的猪肉每天都得起个大早去排队还不一定能买到,牛肉那是十天半个月也没有多少。
可沈星垂一买就是这一麻袋,怎么可能便宜得了。
这肉加布怎么也得花了好几大百。
可这买都买了,江父、江母也不好再说什么。
“既然孩子已经买回来了,那就收着吧,正好再过十来天就要过年了,咱们家今年也算是个团圆年了。”
江母拍了拍手,招呼道:“老大、伟子,你们先把这些东西都搬进里屋去。
老大媳妇,去给老四和石华下两碗面,这大冷天的跑了一天,肯定饿坏了。”
一家人立刻忙活起来。
沈星垂趁着这空档,凑到饭桌旁问道:“你们跟那位吴师傅谈得怎么样?”
江广和石华对视一眼,脸上立刻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看他们这个样子,就知道事情办的应该挺顺利。
石华咽下一口热水,兴奋地说:“嫂子,你是不知道,那吴师傅脾气是真怪,我们刚找上门时,他抄起扫帚就要赶我们走。”
“要不是我机灵,赶紧说能帮他把肉都卖掉,我们怕是连门都进不去。”
“后来一聊才知道,这吴师傅是真有本事,每个月能搞到两三头猪,还有一两头牛。”
“我们已经谈妥了,他负责搞猪、牛还有宰杀的活儿,卖肉的事交给我们俩。”
“卖的钱七三分,”石华比了个手势,眼睛亮晶晶的,“他七我们三。”
江广也在一旁连连点头。
他们搞粮食虽然也挺费劲的,不过还是比搞肉容易多了。
现在好了,不仅前段时间遇到一个手上有好粮食的“大婶”,现在又谈妥了吴师傅手头上的肉。
虽然说每个月也只有那么两三头猪,但也够他们大赚一笔,更重要的是弥补了他们手头上缺少肉的这点不足。
现在干买卖这些事,到处都物资紧俏,但谁手头的东西种类多、量足,谁就是老大。
沈星垂点点头:“这个分成很公道,吴师傅女儿的病……”
“我们特意多问了一嘴,”石华压低声音,“那丫头好像是什么心脏病,好像是打小生下来就有这个毛病,得长期吃药,所以吴师傅才会冒险干这事儿。”
“现在他把卖肉的活儿交给我们,他自己也就没那么大的风险了,要不我看他还不一定能同意呢。”
原来是先天性的心脏病,那确实挺麻烦的。
这时候李建梅端着两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进来:“你们肯定饿的不行了吧,快趁热吃。”
江广和石华立刻狼吞虎咽起来,显然饿坏了。
江母在一旁看着,既心疼又欣慰:“慢点吃,别噎着。”
……
沈星垂洗漱完回到房里,正准备上床睡觉,突然门被敲响了。
“星垂睡了吗?”
“没呢。”
沈星垂赶紧过去把房门打开,“娘,怎么这么晚了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江母走进屋里,从兜里掏出一个用红皮筋捆得整整齐齐的钞票卷,塞进沈星垂手里。
“星垂啊,这里有三百块钱,娘知道这点钱肯定抵不上你昨天花的那些。
但爹娘手里的钱还得留出一部分给你二姐修新房,目前能动的也就这些了,你先拿着,不够的以后爹娘再补上。”
沈星垂没想到江母竟然会突然拿钱给她,连忙把钱往回推:“娘,您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