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慈安无言以对,花不再却是越说越起劲,“大师姐,要不我们商量商量,只要你容得下我的饭票们,我就容得下你的道侣,s。”
蔺慈安都快气笑了,因着这份无语的情绪,连羞赧不知不觉都淡去了,“学的究竟是些什么东西。”道侣就道侣吧,说完还记得要加个s,在这跟她强调复数形式是吧?
“正经东西,你听不懂,”花不再像是有些小得意,在水底下拍了拍肚子,“文化龙。”
蔺慈安:……
就知道,花不再大概连“撩拨”二字如何写都不知道,从头到尾,动心的,害羞的,只有她。
“大师姐,既然是你的老相好之一,可不可以叫她把龙角还给我,没有龙角好可怜,一点也不漂亮。”花不再可怜兮兮,戳了戳蔺慈安的腰,“你去陪陪她。”
蔺慈安:……
“再再。”她也是被扣帽子扣出了火气,扶着花不再的双肩,“她不是我的老相好,没有之一,我没有老相好。”
大抵是许久没有见过蔺慈安认真的模样,花不再将她仔仔细细打量了个遍,偏偏蔺慈安是个脸皮薄的,眼看着才褪下去的霞色又要一点一点攀起来,蔺慈安想松手。
那人却主动贴了上来,“大师姐,你好热,别生气了,我给你降温。”
蔺慈安:……
她何曾经历过这样的时刻,怀中人缠得她生紧,生怕那点寒凉的体温渡不到她身上一般,水波荡漾,她能清晰感受到名为花不再的曲线。
“再再,我、我该出去了。”蔺慈安再度闭上眼,清心咒念了又念,然而没有半点作用,仿佛她背的是个盗版三无清心咒。
“大师姐好嫌弃我。”花不再轻哼一声,背过身去,“龙角角也不给我拿,极北地也不让去,好无趣。”
蔺慈安才想出言安抚,就听飞舟外再度传来云容的叫喊声,“蔺慈安,出来,给我答案。”
花不再似是了然:“哦~~大师姐,她不是你的老相好,那她是不是暗恋你,知道你回来的消息,穷追不舍,想要问个清楚明白?”
这可就是另外的故事了,花不再心想。
蔺慈安都不着急出去,花不再却急了,“我想去看看,想知道她长什么样。”
一旦花不再露头,那么云容所问之事就不必蔺慈安再开口,自然而然就有了答案。
蔺慈安正在盘算这事的时候,花不再的半个身子已经露出了水面,惊得蔺慈安紧急闭眼,就是这闭眼逃避的功夫,人已经开始穿衣服了。
“大师姐好生无情哦,人家都追到家门口了,怎么就是不出去看看呢,好歹是千把年的老交情。”花不再低头系着里衣的带子,“你不去看,我就去看了。”
生怕云容腿长走的快,外衫随意披在肩头就出去了。
蔺慈安当即掐了个诀,往花不再身上一丢,那些被穿得乱七八糟的宝衣瞬间归位,正正经经穿上了花不再的身。
花不再回眸,一只手却挡在了她的眼上,“再再,非礼勿视。”
随之而来的,是布料摩擦的声音。
花不再偏就喜欢和蔺慈安作对,她故意伸出手,盲人一般摸索,一边摸还一边喊:“大师姐,我看不见了大师姐,怎么办,大师姐救命。”
才穿立整的衣裙当即被花不再揉出无数褶皱,连带着正经到不行的领口都散开大半,露出瓷白的肌肤。
蔺慈安:……
“大师姐好白。”花不再得了自由,背着手弯着腰,一路嗅着蔺慈安的气息靠近,鼻尖触碰到那片瓷白区域时,还故意用冷冰冰的鼻尖去蹭了蹭,“是灵机的气息。”
蔺慈安呼吸都要停滞,理智告诉她,她应该毫不犹豫地把人推开,拉出一片安全距离,可面对花不再时,她的理智总之不翼而飞,只能像被下了定身术一般,定在原地,连动都不敢动。
花不再倒是完全无压力,蔺慈安浑身上下涌动的灵机实在太香甜了,她充分发挥了小动物本能,嗅着嗅着就忍不住伸出舌头舔了舔。
蔺慈安:……
“再再。”蔺慈安终是没忍住,稍稍抬手,轻推了一下凭着本能胡作非为的小白龙。
“蔺慈安,你好好吃。”花不再由衷夸赞,“很清爽的味道,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你是雷系。”
总有种雨后草地的清冽。
不过是随心所欲的小举动,蔺慈安却好似爬遍了万水千山,花不再潇洒转身,徒留她在原地发愣,愣了许久,才敢抬起手,碰了碰被花不再重新过的地方。
云容在外久久得不到蔺慈安的回应,忍不住掺了灵力让她的声音可以无孔不入进入每一个人的耳朵。
她哪知道,飞舟上当真还有个耳聪目明的花不再,花不再捂着耳朵出来,“不要再喊话了,你嗓门好大。”
云容下意识想用灵力将这个毫无灵力气息的凡人给拂开,谁料那凡人抬头,露出冶丽的脸,精致眉眼如同上天精心雕琢,照理本该是明艳不可方物,偏偏那张小脸不见半分血色,处处都带着病态的苍白,是个本源不足的早夭之相。
“镜……黎。”云容似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手揉了揉,定睛再看时,却发觉那双宝石一般漂亮的眼瞳不知什么时候,微微竖了起来。
“你有我的龙角。”云容身上,龙角的气息太浓厚了,浓郁到花不再恨不能冲上前去将她生生咬下一块血肉,“把龙角给我。”
阴冷戾气在这一刻弥漫,无数禁制杀阵在半空中疯狂凝聚,才瞧出一点点轮廓时,花不再却忍不住地咳嗽,鲜血落在船板上,好似绽开的娇艳花朵,即便如此,满心杀意的花不再仍旧没有退去之意,眼看着就要散去的杀阵轮廓再度疯狂堆积。
一点紫色光芒萤火虫似的,随风飘荡,悠悠然落在花不再眉心,下一瞬,被杀气弥漫的阴沉好似失了主心骨,风一吹便散了个一干二净。
蔺慈安接住昏睡过去的白龙,冷厉如刀的眸光扫了一眼云容,“下来坐。”
至于花不再——
这段时间的澡大约是白泡了。
云容不知内情,眼见这种情况了,蔺慈安还不愿现身,倒不像是故意的,更像是失了肉身无处可依的模样,“你……你的肉身?”
“在山海之外。”蔺慈安将怀中人交给了时栩。
“主上怎么又这样了?”时栩完全不知发生了何事,她正在房内生闷气顺便盘算着回去之后要不要去看看黎雾川呢。
蔺慈安没回答,待到时栩托住花不再后,她才伸手,指腹抚过花不再的唇,为她抹去唇角残留的殷红。
“云容,你看见了,她还活着,把龙角给我。”蔺慈安手中出现了一个玉盒,“当年你带走龙角,为的难道不是有朝一日还给她么。”
原本,龙角就不是天机阁的东西。
“你以灵识横渡山海,难怪。”云容终是明白,千年时间,不是蔺慈安不努力,打不过她了,而是蔺慈安的本体不在此地,战力大打折扣,这才被她给缠上,“霁光君,可否告知,这千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何……”
花不再好像完全不认识她了,方才瞧她的眼神……
“随我出来。”蔺慈安本想领着云容出去,奈何她吧,现在连个影子都没有,做动作做了个寂寞,只得聚出一小团灵力,以灵力做指引。
先把云容带出去,免得她同花不再接触太多,昏睡咒失了效用。
云容一步三回头地跟着蔺慈安离开,才停下脚步,就听蔺慈安淡淡开口:“她没有记忆,不记得你,也不记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