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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黑色天鹅绒窗帘紧紧垂落,将拉斯维加斯城过于放肆的霓虹彻底隔绝在外。包厢内光线被刻意压低,仅剩下几盏水晶壁灯散发出朦胧昏黄的光晕。空气中悬浮着上等雪茄的蓝色烟雾,昂贵威士忌混合着皮革座椅的气息在暖意里发酵。

几张墨绿色的牌桌散落其间,筹码堆叠出的小山偶尔哗啦作响,发出清脆又沉重的声音。这里极其安静,没有外头赌场大厅的那种喧嚣和浮躁,只有牌落下时轻微的纸张摩擦声,或是几声压低的喝彩和叹息。

此刻,所有目光都集中在长桌主位那个男人身上。

祁景年慵懒地倚靠在宽大的椅背里,修长指间夹着一支刚点燃的雪茄,明明灭灭的红点映着他轮廓分明的下颌。他没有看牌,深邃目光扫过桌面堆积如山的七彩筹码,神态淡漠疏离,像在打量什么无趣的收藏品。

他对面,江斯宴嘴角带着几分苦笑,动作轻缓地将几张扑克正面摊开在丝绒桌面上——是张不错的同花。他无奈看着祁景年桌面上那张未翻开的底牌,微微摇头。

“啧,又是我输。”江斯宴捏了捏眉心,端起手边的威士忌喝了一口,语气轻松,显然输赢这点小数目对他们这种人来说不过是一场呼吸般自然的游戏。他放下酒杯,金丝边眼镜后的眼神看向祁景年,带了点调侃,“我说景年,你这‘新手光环’是不是有点太不讲道理了?”

旁边一个眉眼英挺、坐姿却有些狂放不羁的男人,秦聿,发出一声短促的笑。他用夹着雪茄的手指隔空点了点祁景年桌面上那座令人无法忽视的筹码山:“这小子一晚上手气烫得离谱,说是‘赌场新手’,这架势我看是要把金库搬空啊!怎么样,斯宴,还跟不跟了?”

另一侧靠着吧台、一身手工定制西装衬得清隽温和的傅子裕,端着酒杯,笑而不语地看着牌桌边的几人。

牌桌上,这一轮只剩祁景年和江斯宴两人在最后交锋。江斯宴摊开同花,赌注已下。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祁景年面前那张唯一还盖着的底牌上。

祁景年没有立刻回答。他将吸了一口的雪茄搁在水晶烟灰缸边缘,薄唇微勾,似乎连这点笑意都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敷衍。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那张扣着的牌面时——

一个清冷又带着绝对辨识度的手机震动声从他搁在桌边的西裤口袋响起。细微的蜂鸣在寂静的包厢里异常突兀。

祁景年伸向底牌的手瞬间顿在空中。

前一秒还带着若有若无笑意的眼神,在这一刹那凝滞、冷却,变得锐利而专注。空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抽紧。

不需要任何语言,只是一个动作的停顿,一种气息的改变。

整个包厢内的气压仿佛骤然下降了几度。原本还在小声交谈、准备看好戏的众人几乎是同时闭了嘴。轻松和玩笑瞬间抽离,只剩下凝重无声的寂静。江斯宴悬在半空的手停在筹码边缘,秦聿嘴边那缕悠然散开的烟圈停在鼻端,傅子裕轻轻转动酒杯的动作僵住,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光滑表面无声滑落。

那单调的震动,在此刻,成了最不可抗拒的命令。

祁景年面无表情地抽出手,从口袋里拿出手机。

黑色磨砂金属外壳的手机屏幕在昏暗中亮起,一个被刻意调小、但依旧清晰可辨的兔耳朵手机挂件,随着震动一颤一颤。

屏幕光映着他没什么波澜的脸,他垂下眼帘,拇指划过屏幕接通电话,将其放到耳边。

瞬间切换的神色如同冰川迎来暖流,他微倾身,对着电话低低应了一声:

“嗯?”

声音沉而温和,是全然不同的调子,和他方才那疏离掌控的姿态判若两人。

包厢里针落可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几道视线在烟气和昏暗中无声碰撞,传递着无声的震惊——这是谁?竟然能让祁景年在这胜负关头,瞬间放下一切?那种本能的、毫无保留的专注柔和?他们认识祁景年这么久,从未见他露出过这样的神情,听过他这样的语气。

电话那边隐约传来一个极其清甜柔软的声音,带着一点点不自知的撒娇意味,像被风吹皱的溪水,轻轻挠了一下所有人的耳膜。声音很小,听不清具体字句,但那种鲜嫩生动、几乎能穿透空气的明媚感,与此刻包厢的世故沉滞格格不入。

祁景年专注地听着,薄唇边甚至勾起了很淡的一抹弧度,是纵容的。他背脊放松地倚回椅背,另一只手的手指在那张决定性的底牌边缘无意识地轻轻点了点。

“闷了?”他低笑了一下,声线带着极低的磁性,安抚性地,“家里待得不舒服?”他顿了一秒,似乎在思考什么,“赌场?乱糟糟的地方…嗯?”

他话没说完,那边又立刻传来一连串急促又娇气的解释,声音更清晰了一些,那股独特的清甜像一小块糖果落在了酒杯里。

“嗯…”祁景年沉吟着,长睫微垂,在眼睑下方投下小片沉静的阴影。他似乎在那清甜的抱怨和恳求里败下阵来,带着几分无可奈何的迁就,“行,我知道了。”

“待着别乱动,”他声音低得不能再低,近乎耳语,叮嘱却极其清晰,“我让阿哲去门口接你。乖一点,到了打电话给我,嗯?”

最后那个“嗯?”带着无法言说的亲昵尾音,让旁边江斯宴的眉心几不可察地跳了一下。

祁景年挂了电话。放下手机的同时,他唇边那点纵容的笑意尚未完全褪去,整个人却像被无形的弦瞬间重新绷紧。

“不好意思,一点私事。”他对着众人开口,语气恢复了平日的淡漠平静,目光已锐利地扫回桌面,如同从未被那个电话打断。“开牌?”

他没再多给其他人反应的时间,修长手指夹着那张一直盖着的底牌边缘,“啪”的一声脆响,利落地将它甩在丝绒桌布上。

一张红桃A。

牌面在暧昧灯下彻底展现——红桃A和同花顺中的最后一张完美承接!

完美的Royal Flush(皇家同花顺)!碾压性的绝杀!

江斯宴看着那耀眼到刺目的红心Ace,又抬头看向祁景年,刚才那点笑意彻底凝固在嘴角。刚才的轻松调侃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一丝被强大气场所慑的僵硬和来不及掩饰的讶异。

整个桌面安静了一瞬。

“我去!”秦聿猛地吸了口烟,声音打破了寂静,“真是邪门儿了!皇家同花顺?你小子今晚真该去买张彩票!这种运气,老天爷往死里喂饭吃是吧?”

旁边有人发出了心服口服却又难以置信的低低叹息。

筹码被推向祁景年的方向,发出哗啦啦的脆响,宛如金币落地的悦耳声音,堆砌在他面前那座原本就巍峨的金色山峰之上。

“不玩了,伤自尊。”江斯宴推开牌,顺手拿起酒杯一口饮尽,似乎想压压惊。他看向祁景年,眼中带着明显的好奇和探究,脸上是温和的笑意,眼神却带着点试探:“刚刚电话是……嫂子?” 这个猜测太大胆,他甚至有点佩服自己问出口的勇气。

祁景年刚拿起那支搁置的雪茄,闻言手顿了一下,送到唇边吸了一口。猩红的火光明灭,烟雾从他唇齿间徐徐逸出,模糊了他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隔着缭绕的烟雾抬眼看向江斯宴,那双眼睛在灯影下深得如同寒潭,没有立刻回答。

嫂子?

这个微妙的称呼显然触动了某种神经。

“呵。”秦聿在一旁嗤笑出声,身体靠回椅背,两条长腿随意交叠搭在牌桌边上,姿态嚣张,“得了吧斯宴,你什么时候见过老祁身边真有女人?他那些个绯闻,哪个不是烟雾弹?怕不是哪个不长眼的生意伙伴,撞枪口上了?”他歪了歪头,意味深长地盯着祁景年,“声音听着倒是……啧,挺嫩的。老祁,说实话,最近藏的谁?兄弟们替你掌掌眼?”

傅子裕这时也踱步过来,在另一张空椅上坐下,脸上依旧是那种斯文得体的微笑,眼神却在镜片后闪过一丝精明:“声音是听着年轻。不过景年,那么吵的背景音……你那位‘朋友’,是在外面玩疯了,想找点更刺激的?”他话锋一转,“云顶这边最近不太安稳,前两天阿哲那边还说,底下那个场子混进几条缅甸过来的泥鳅,还没清干净。真要是金贵的朋友,是不是得……稍微留点神?”他语气关切,措辞却绵里藏针,不动声色地传递着警告。

祁景年一直没说话。烟雾在他周身弥散,如同一道半透明的屏障,将他与周围人隔绝开来。他指尖把玩着一枚大面值的金色筹码,坚硬的金属边沿反射着水晶吊灯的璀璨冷光。筹码在他指间翻飞,动作流畅得像在跳一支冰冷的金属之舞,速度快得令人眼花缭乱。

只有坐在他身侧的江斯宴,捕捉到了那个细微的变化——在傅子裕提到“缅甸过来的泥鳅”时,祁景年那只在光影变幻下翻转筹码的手,节奏不易察觉地凝滞了微不可察的一刹那。像精密钟表内部某个至关重要的齿轮,被无形的尘埃卡住了一瞬。随后,那翻飞的黄金筹码又恢复了流畅,甚至比刚才转得更快、更冰冷。

“呵。”终于,祁景年又短促地、低低地笑了一声。他抬眼,目光淡然地扫过江斯宴、秦聿、傅子裕几张神色各异的探究的脸。那眼神平静无波,像看着不懂事的孩子在无理取闹。

“一只刚回国的小兔子,”他唇角的弧度很浅,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和宠溺,仿佛在谈论一个不懂危险为何物的幼稚园小朋友,“关在家里觉得无聊,硬要蹦出来看看热闹。烦得很。”他端起手边的冰水杯,杯壁上凝结的水珠迅速濡湿了他的指尖。杯体透明无暇,映着他沉静的眼。

他仰头喝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

“既然来了,”放下杯子的动作近乎无声,只有冰块碰撞出细微的清响。他重新靠进椅背深处,阴影覆盖了他大半张脸,只留下鼻梁以下的线条和那微微抿起的薄唇。灯光在他挺直的鼻梁上分割出明暗交界,一半俊美,一半没入深沉的阴影。那唇边似乎还噙着点对“小兔子”的无奈,说出的话却毫无情绪起伏,平静得如同宣告既定的程序:

“那就好好‘热闹’一下。”

最后几个字,轻飘飘地落下,没有丝毫重量,却让包厢里流动的空气再次凝固。秦聿搭在桌上的脚不知为何悄悄放了下去;江斯宴脸上的温和笑容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寒气冻结,手指在桌下微微蜷紧;傅子裕镜片后的眼神急速闪动了一下。

就在这时,几乎与祁景年话尾落下的瞬间重合,包厢厚重的双扇雕花门无声地开了条缝。

一颗小小的脑袋,带着好奇,像误入幽暗森林的小鹿,探了进来——

时间仿佛被压缩、拉伸,然后定格。

灯光像被精准狙击,瞬间汇聚在那打开的门缝。女孩站在光暗交界处,薄荷绿的薄纱裙摆像一簇清冽的月光,轻盈地铺陈在深色的地毯上。裙摆上方勾勒出的腰肢纤细得不盈一握,柔顺的及腰黑发如丝缎般流淌至胸前,皮肤在暖金色水晶灯下泛着瓷白细腻的光泽。

那张脸漂亮得近乎失真。小巧的下巴,饱满的樱唇微微抿着,脸颊上还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的柔软痕迹。她清澈无尘的眼底盛满了新世界的好奇和一点点的忐忑,目光在昏暗奢华的室内扫过,最后像归巢的鸟儿,毫无迟疑地落在主位上那个陷在阴影里的男人身上。

“景年哥哥?”她的声音像沾了晨露的铃兰花瓣,带着天然无雕饰的甜意,瞬间击碎了包厢内残留的紧张凝滞的空气。

所有人的呼吸都为之一滞。

江斯宴手中的雪茄抖了一下,细碎的烟灰无声落在昂贵的西裤上。秦聿下意识地直起身体,搭在椅背上的手臂肌肉线条瞬间绷紧,眼中全是见鬼般的惊愕,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说出来。傅子裕镜片后的瞳孔猛地收缩,仿佛撞见了传说中才有的精魅,脸上的温润平和第一次出现了无法抑制的裂痕,握着酒杯的手指猛地收紧了,指关节泛出隐隐的白色。

她完全没察觉到这几道足以灼穿墙壁的震惊目光。那只探进来的小兔子显然找到了目标,整个人轻松又迫不及待地钻了进来,甚至还顺手带上了一点门——动作带着点娇憨的天真。

包厢厚重的门在她身后无声地合拢,隔绝了外面那个纸醉金迷的喧嚣世界。

祁景年在听到那声“景年哥哥”时,周身那股无形的沉冷气场便如退潮般悄然散去。他甚至没有立刻起身,只是将指间那枚冰冷翻转的黄金筹码轻轻按在了墨绿色的绒布桌面上。

金属与绒布的碰撞,发出一声细微却清晰的轻响。像是一个无声的信号。

他这才转脸,目光越过明灭的光线,精准地笼住门口那抹闯入的小小身影。那张轮廓深邃、方才还如同冰雕的脸上,此刻如同被初春的暖阳拂过薄冰,消融的是一种真实而自然的暖意。嘴角微微上翘,带动眼尾勾勒出浅浅的纹路,那点无奈纵容的笑意从眼底深处漾开,柔化了所有坚硬的棱角。

他朝她伸出手,掌心朝上,一个无声却清晰的召唤姿态。

“这里。”

声音低沉温和,如同浸了月光的溪流,裹挟着纯粹的安定力量,轻轻擦过昏暗的空气。

紫卿月像是得到了指令的小兽,眼底那点小小的怯意瞬间被纯粹的喜悦驱散。她脚尖微踮,似乎想要小跑过去,但又有点顾忌这里的氛围,只能尽量迈着轻快的步子穿过这片华丽又略显沉重的空间。薄荷绿裙摆漾开细小的涟漪,像一朵小小的花苞在沉暗的湖面上移动。她目不斜视,只看着那个在光影深处对她伸出手的男人。

她的目光像被磁石牵引,只顾着奔向祁景年,甚至没看到脚下一段铺着华贵地毯却微微拱起的小小路径。

“呀!”

一声短促而娇气的惊呼骤然划破沉寂。她高跟鞋的纤细鞋跟绊在了一处突兀的、镶嵌在地毯中的木质格栅装饰线上,整个人失去了平衡,如同被风折断的花茎,猛地向前倒去。

距离她最近的傅子裕几乎是反射性地伸出手想去搀扶。

然而,就在那薄荷绿的裙角将要扑到冰冷地毯的前一秒——

一只手更快,更稳,如同早有预判般从旁边伸了过来。那只刚刚稳稳按下了黄金筹码的手,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极其精准地扣住了她的手臂上方靠近肩膀的位置。骨节分明,手指修长有力,轻而易举地将那点微不足道的下坠之势稳稳托住,并顺势向下一带。

紫卿月惊魂未定,一阵清冽冷冽的雪茄气息混合着极淡的乌木沉香瞬间将她包裹。她像一片终于被捕获的羽毛,撞进了一个宽阔坚实的怀抱里。额头甚至轻轻擦过他丝质衬衫领口上方那片微凉的皮肤,激得她睫毛轻轻一颤。

心脏还在胸腔里狂跳,脸颊后知后觉地烧了起来。她能清晰地感觉到环在腰间那只手臂传来的沉稳力量,以及透过薄薄衣料传递过来的、属于成年男性特有的温热体温。

“景……景年哥哥……”她声音又小又软,带着劫后余生的慌乱和一点不自在的扭捏,下意识地想把脸埋起来。

祁景年却没松手,甚至将她往怀里拢紧了些。他低下头,薄唇贴近她小巧泛红的耳廓。那个距离实在太近,近得让她耳根细小的绒毛都敏感地立了起来。他的气息拂过耳垂,声音压得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低低沉沉,像最亲昵的安抚私语:

“跑什么?这地方烫脚?”低沉的揶揄里裹着深藏的温柔,如同羽毛轻轻搔刮过耳膜。

他目光却并没有停留在她低垂的发顶。在所有人都看不到的角度,他那深潭般的视线越过她的肩膀,精准地落在包厢角落,那里站着一个穿着与侍者无异、面容却异常冷峻的男人。

那人像是融在阴影里的一部分,存在感极低。但在祁景年目光扫过的瞬间,他微不可查地点了下头,极快地侧身推开另一扇包覆着隔音层的暗色后门,身影一闪即逝,彻底消失。

江斯宴、秦聿、傅子裕三人的目光如同被黏住,凝固在中央那一幕上。他们看见祁景年几乎用一种绝对掌控的姿态将那小美人揽入怀中。更让他们瞳孔微震的是,他空出的那只手从西裤口袋里掏出了一块深蓝色的丝帕,上面一角用银线绣着极其精致的小小的花体“q”。那动作行云流水,带着一种近乎养成的熟悉感。

他捏着帕角,极其自然地凑近紫卿月的脸侧,指尖虚虚地捏着她小巧的下巴尖,力道轻得如同捧着清晨第一颗露珠。他用那方昂贵的丝帕边缘,专注而缓慢地,擦拭着她因为刚才的踉跄和羞窘微微出了点汗的额角、鬓边。

擦着擦着,他动作微顿,像是发现了一点什么,指腹带着丝帕温柔地拂过她饱满樱唇的下缘外侧。

然后几人看见,那蓝色的丝帕上,留下了一道极其浅淡暧昧的珊瑚粉色印痕。

祁景年看着那点粉痕,似乎有点无奈,又像是对待某种无伤大雅的小麻烦,轻轻摇了摇头。

刚才那一通不合时宜的电话,那几乎能融化冰川的温柔语气,那令人无法理解的纵宠迁就,那令人错愕的拥抱庇护……一切奇诡的碎片在这一刻被眼前这细致到近乎擦拭易碎品般的动作硬生生焊接起来,指向一个让所有人灵魂出窍、三观碎裂的惊人事实——

他们亲眼所见!祁景年,这个让人捉摸不透的存在,刚才是在用那块显然随身携带、绣着他个人标识的私家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掉那个小美人脸颊上蹭出来的一点点口红印?!

包厢内的时间仿佛被冻结的水晶。

江斯宴手里那半杯琥珀色的威士忌,杯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杯壁滑下,落在他不知何时蜷紧的手指上,一丝冰凉,他却浑然不觉。秦聿搭在桌子上的那条腿不知何时放回了地面,身体前倾,微微张着嘴,雪茄在他指间快要燃尽,长长的烟灰岌岌可危地悬着。傅子裕脸上那万年不变的温润笑意彻底僵住,金丝眼镜后的瞳孔里清晰地映着中央那不可思议的画面,仿佛目睹了火星撞上地球。

那只误入密林的小白兔似乎也感受到这令人窒息的全场目光聚焦,更加不安地在祁景年怀里缩了缩,软糯的声音带着点控诉的委屈:

“你让我在外面等的那个‘阿哲’好吓人啊……木头人一样不理我,跟了好久才说这里走不通要换条路……”她仰起小脸看向祁景年,白皙的脖颈拉出优美的线条,眼神清澈又不满,“景年哥哥,你们到底在玩什么呀?这里一点也不好玩。”

“吓人?”祁景年重复了一遍,声音里听不出情绪。他的指尖还停留在她柔软滑腻的脸颊边缘,捏着那块沾上珊瑚粉的丝帕。他没有回应她对“好玩”的评判,只是垂下眼睫,目光如同实质,缓缓地在她精致小巧的耳朵、细白的颈项上滑过,像是在检查一件他刚刚到手、不容有半点差池的珍宝。

目光落到她光洁细腻的颈侧时,停住了。

那里的肌肤雪白如玉,却有一道极其细微的红痕,像是被什么东西粗糙的边缘不小心摩擦了一下,在白瓷般的底子上格外刺眼。很短,很浅,若非离得极近又极其专注,绝难发现。

祁景年眼底深处那点刚才看口红印时的无奈瞬间消失无踪。

一种极其细微、极其冰冷的东西,如同淬毒的针尖,无声无息地自他眸底最深寒的阴影里升起。

那不是愤怒,更像是一种被彻底触犯界限后的、彻底的森然。

他那只仍环在她腰间的手臂,力道似乎也微不可察地加重了一瞬,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意味。

包厢里的寂静被一种更深层次的惊骇取代。秦聿手里的雪茄灰终于承受不住重力,“啪嗒”一声,掉在了他擦得一尘不染的高级手工鞋上。他似乎一点也没感觉到,只是死死盯着那道红痕,又猛地转向祁景年瞬间结冰的侧脸。

傅子裕握着酒杯的手指已经用力到指节泛出青白,刚才他提到“缅甸泥鳅”时的提醒言犹在耳。一种冰冷的预感顺着脊椎蛇一样爬了上来。刚才那个引路的阿哲……难道……?

就在这时——

祁景年放在桌面上的那个黑色手机屏幕无声地亮了一下。

没有震动,没有铃声,只有屏幕微光在昏暗中闪烁,映出一条极其简短的加密文字信息,如同暗夜中诡谲的蛇信:

\"q:清除。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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