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的这背上还插着一支箭呢!”紫苏震惊不已,抬手护着姜清宁退后。
鼻息间萦绕着浓重的血腥气,姜清宁心跳如鼓,她快步拿过长灯急切地走进,蹲下身子望着那黑纱下的面孔。
姜清宁颤抖着手,去探寻她鼻息间的呼吸,感受到微弱的呼吸后,猛地松了一口气:“还活着。”
紫苏站姿她的身后,劝道:“小姐,咱们还是快去报官吧,这人一身刺客的装扮,没准还真是同知大人没来找您的原因呢。”
姜清宁置若罔闻,抬手摘下她的面纱,入目的是一张稚嫩的面庞,嘴角甚至弥漫着血迹。
紫苏惊诧地蹲下身子,震惊极了:“小姐,这人怎的和您的模样如此相似?!”
姜清宁放下长灯,焦急地抬手去扶她的胳膊:“紫苏,快将人带进去,让张嬷嬷端来热水和伤药。”
“好!”紫苏连忙起身一同扶人。
姜清宁回头看那片草地,神情严肃:“喊完张嬷嬷就将这里恢复原样,再去看看墙头和府外有没有染上血迹,有的话全部清理干净!”
“小姐放心,我不会留下一丝痕迹的。”紫苏心惊肉跳,艰难地点头。
半个时辰之后。
张嬷嬷走到一旁的水盆之中洗手,满屋的血腥气浓重不已。
她叹气走到姜清宁的身旁,担忧地劝解:“小姐,这人伤得这么重,左肩和背部都有箭伤,没准是从某位大人的府上刺杀失手,这才误打误撞地闯入咱们的院子里,奴婢知道您既然救了她就有自己的想法,但这到底……”
姜清宁坐在一旁的圆凳之上,面色沉静如水,她起身走到床边,这女子趴在床上挡住了自己的面色。
“嬷嬷帮我把她转过来吧,爬着睡应当不舒服,左肩后面给她放个软垫,这样能缓解些疼痛。”
姜清宁抬手小心扶着她的肩膀,张嬷嬷欲言又止,将满心的劝解咽入腹中,然而将人小心翻转过去。
张嬷嬷拿着软垫伸手塞进去,抬头看到她的脸时,震惊得连连后退。
“小姐、这!”张嬷嬷震惊掩唇,心中宛若有波涛骇浪在翻腾。
姜清宁坐在床边,抚摸着她的睡颜,抬眸间眸若星辰,眼泪在眼眶之中萦绕:“嬷嬷,很像是吗?”
张嬷嬷快步上前,将所有窗户打开通风:“小姐,这人难不成是三小姐?瞧着面上的稚嫩的确才十四五岁的模样,但是三小姐怎么会受如此重的伤呢?”
姜清宁摇头:“我不知道,在窗外发现她的时候已经这样了,看起来不像是被寻仇,她的长剑染血倒像是去刺杀谁。”
“不过明日一早,想必就会知道这一切了。”姜清宁神情严肃。
“那这些赃物必须清理干净,老奴这就去全部烧了。”张嬷嬷俩忙端着东西下去,将所有的染血布条与长剑、连同一盆血水都端出去。
室内归咎于平静,姜清宁望了她良久,起身走到香炉旁燃起熏香,将房内里里外外都走了几遭去味。
“咳咳咳……”姜清宁掩唇轻咳。
紫苏快步跑来,接过香炉:“小姐这是作甚,夜晚风凉,您也不再穿厚点,三小姐可还好?”
“一切都处理好了?”姜清宁侧眸问她。
“小姐放心,喊的都是信得过的人,外面的确有些血迹,但方圆几十米的血迹都被咱们清理干净了,绝不会被人发现蛛丝马迹。”紫苏坚定地点头。
姜清宁放下心,抬步进屋:“让嬷嬷去厨房煮一锅红糖姜汤,在杀两只鸡炖上,不懂的不要问,你只管去和嬷嬷说,她自然懂的。”
紫苏将香炉放好,走来含笑,她虽然不明白,但依旧照做。
“嬷嬷是医女,自然比我懂得多,小姐放心,我这就去。”
“砰砰砰!!!”
“开门!快开门!有人吗!”
宁阁之外一大批人马出现,为首禁军首领上前,抬手猛地敲门。
“谁啊?”
张嬷嬷披着外衣,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开门。
“搜查刺客!你们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这府上的主人可是谁?今夜有没有发现可疑人物?”
禁军强势地闯入,将张嬷嬷逼退,她瑟缩着后退到禁军首领身旁,禁军们则是分为两队快步入府开始搜查。
张嬷嬷哎呦一声,连忙上前道:“官爷,我家主人是与安平伯的和离姜家嫡女,我家主人五日前买下的这座宅院,四日前在正五品同知大人与秦世子的相助下,将府中收拾干净住进来的,至于这可疑人嘛倒是没看到。”
禁军首领面色缓和:“原来是秦世子与同知大人的好友,今夜安平伯出宫后遭遇刺杀危在旦夕,圣上大怒派我等前来搜查刺客踪迹,并非刻意扰了你家主人的清净。”
张嬷嬷伸手递去一个荷包,含笑道:“大人自然是为了公务,我家主人自会体谅的。”
“大人,厨房有血腥气!”一人快步上前来禀报。
禁军首领侧眸看了张嬷嬷一眼,后者惊诧:“怎么可能呢,厨房炖的都是汤啊,大人有所不知我家主人从前遭受些不好的经历,如今每月葵水极为不稳定,甚至每次出血量极大,宛若妇人生产,今夜主人来了葵水,早早的就睡下,我睡前时分才杀了两只鸡炖汤。”
禁军首领抬步走向厨房,查看着地上的血迹,蹲下身子伸手摁上,举到鼻息间闻了闻。
起身抬手给了禁军一个巴掌:“混账,人血和鸡血都分不清吗?!”
“大人饶命!”
张嬷嬷安慰:“大人切勿动气,皇城禁军可是最为严苛的存在,我等信服不已。”
禁军首领颔首:“都搜完了吗?”
“启禀大人,还有宁阁主人的房间没搜。”
禁军首领转身:“还请嬷嬷行个方便,前去通禀一声,让我等走个过场?”
张嬷嬷眉眼一转,抬手请状:“自然不能耽误大人搜查刺客,您这边请。”
一行人快速朝着主院走去,只见方才昏暗的屋子,此刻烛火逐渐亮起,俨然是被吵醒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