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林砚点点头,语气坚定,“我们要做的,不只是守住手艺,而是让这些手艺有新的出路,让更多人知道它们的价值。”
远处传来脚步声,马合木提抱着手机快步走来,脸上带着掩不住的兴奋:“刚刚收到邮件!自治区文旅厅邀请我们代表新疆参加全国非遗美食博览会!”
众人一愣,随即纷纷围了过来。
“真的?”热依娜激动地抓过手机看,“咱们要上全国舞台了?”
“这是个机会。”林砚接过手机,目光扫过屏幕上那一行字,嘴角缓缓扬起一抹笑意,“咱们的故事,该让更多人听见了。”
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眼神却落在茶馆门口那盏摇晃的灯笼上。
灯火微弱,却始终未熄。
“我们不能只靠一次‘味道节’热闹一阵子。”他沉声道,“我们要把喀什的味道、声音、色彩、记忆,都打包起来,变成一个可以复制、可以传播的文化品牌。”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坚定:“我想做一个‘老街厨房’计划——把我们的传统食物标准化、故事化、电商化,既保原味,又适合现代人接受的方式。”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但没人打断。
阿依夏盯着他,眼中光芒闪动,像是第一次真正看清这个曾让她觉得太过理想主义的男人。
“你是认真的?”她问。
林砚笑了,目光坚定如铁:“当然。这不是一时兴起,是我们必须做的事。”
他跳下桌子,走到灯笼下,抬手轻轻拂去灯笼上的灰尘。
“我想做一个‘老街厨房’计划——把我们的传统食物标准化、故事化、电商化,既保原味,又适合现代人接受的方式。”
空气安静了几秒,仿佛所有人都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构想。
“听起来……像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热依娜率先开口,眼睛亮了起来,“就像小时候我奶奶教我揉面时那样,边讲故事边做饭。”
“对!”林砚点头,“我们可以围绕每个家庭的手艺,打造主题民宿。比如,住进热依娜家,可以亲手学做玛仁糖馕;住进李建国的包子铺,早上能吃上刚出炉的热包子,还能亲手包一笼。”
“那岂不是比旅游大巴车走马观花好太多了?”李建国憨厚地笑着,搓了搓手,“我也愿意试试!我家房子虽然不大,但后院挺宽敞的,完全可以搞个‘包子工坊’,让游客亲自体验包包子的乐趣。”
“你打算怎么做?”林砚立刻抓住机会。
“我可以联系我爸当年援疆时期的老朋友,他们不少人后来留在了这里,有些还留下了不少融合菜谱。那时候的包子,可是南北风味大融合呢!”李建国越说越兴奋,“我觉得这‘团结馅’的名字就挺好听,象征咱们各民族团结一家亲嘛!”
“听起来真不错。”阿依夏也终于被点燃了热情,“我在织绸的同时,也可以参与‘老街厨房’的故事讲述,把艾德莱斯绸和维吾尔族饮食文化结合起来。说不定还能做个丝绸餐厅的设计?”
“没错。”林砚眼中闪着光,“我们要做的不只是展示手艺,而是让人住下来、吃进去、带走一份属于喀什的记忆。”
热依娜忽然站起来,拍了拍手:“我愿意带头改我家的老屋,做成‘馕文化体验屋’!现场演示揉面、拉糖、烘烤全过程,还能教游客用馕坑烤东西。而且,”
她顿了顿,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我还打算录教学视频,上传到短视频平台,让更多年轻人看到我们的馕,不只是填饱肚子的东西,而是文化的传承。”
“这主意太棒了!”林砚忍不住鼓掌,“我们不仅要把线下做好,还要通过线上讲好喀什的故事。”
“我也可以出力。”一直沉默的帕夏古丽忽然开口,声音不大,却很坚定,“我带你们去看看塔吉克族的传统乳制品加工方式,或许也能在民宿中设个小作坊。”
她的语气平静,眼神却透着一股执着。
林砚看着她,郑重地点点头:“欢迎之至。”
夜色渐深,茶馆内灯光柔和,映照着一张张充满希望的脸庞。
窗外传来几声犬吠,巷子里的脚步声渐渐稀疏,可屋内的气氛却越来越热烈。
“我知道这条路不会容易。”林砚环视众人,语气诚恳,“但我们已经迈出了第一步。从味道开始,从故事出发,我们不仅要守住这些手艺,还要让它走得更远,成为喀什的一张新名片。”
阿依夏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那盏摇晃的灯笼,轻声道:“林砚,你知道吗?刚才你说的话,让我想起了我爷爷临终前的样子。他说:‘织绸不是为了卖钱,是为了让后代知道,这是我们的根。’”
林砚走近她身边,轻声回应:“所以我们要做的,就是让这些‘根’扎得更深,长得更茂盛。”
外面风又起,吹动灯笼,灯火忽明忽暗,却始终未熄。
而在这间老茶馆里,一场关于文化传承与创新的风暴,正悄然酝酿。
帕夏古丽在会议结束后没有立即离开,而是悄悄从自家小院背来了一套保存完好的塔吉克族传统乳制品加工工具。
那是一组用铜和木头制成的桶、杵、筛子,表面布满岁月留下的斑驳痕迹,却依旧散发着淡淡的奶香。
她将工具一一摆放在茶馆一角,动作轻柔,仿佛是在向老朋友介绍彼此。
林砚注意到了她的举动,走过去蹲下身,仔细打量着那些器具。
“这是你家祖上传下来的?”他问。
帕夏古丽点点头:“我奶奶用它做酸奶、奶酪、酥油茶。我想,如果能在这里展示这些技艺,游客就能亲手体验我们塔吉克族的生活方式。”
林砚的‘老街厨房’不只是吃一顿饭,更是一种生活方式的沉浸体验。”
“我可以教他们怎么分离奶皮、如何制作奶疙瘩。”帕夏古丽语气平静,但目光坚定,“只是……我不太会说汉话,怕讲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