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晚上,温照月和应徐驰又长谈了一次,温照月再次告诉应徐驰,关于她决定不再去京城这件事,她不是赌气,她是真的这么决定了。
“那就不去了。”
应徐驰非常轻松地接受了这件事,甚至没有等温照月详细阐述她做这个决定的原因——经过这件事,她那复杂又拧巴的安全感缺失了。
“我们就在益城生活。”
由于他说得太轻巧,导致温照月觉得他可能没意识到这件事的性质,于是她说:“我觉得你应该仔细考虑之后再说这句话,你的事业家人朋友都在京城,你不应该这么草率就做决定,更不该为了谁放弃自己的一切。”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应徐驰郑重地握住温照月的手,放在自己胸口:“温照月,我不止一次说过,我对你是认真的。你是我人生的一部分,我做任何选择都不是为了谁,而是为了我自己的人生。”
温照月想说,她不是这个意思,她就是觉得他应该再认真考虑一下,但应徐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了,他早就迫不及待,要将她拖进被窝了。
温照月和应徐驰闹分手这件事,在京城那边已经人尽皆知,毕竟除了顾苗宁,那晚到场的人都接到了应徐驰的电话,再加上秦谭喝了酒,把事情添油加醋地说出了去,于是整个朋友圈子里里外外都知道应徐驰被甩了,而他为了挽回温照月,追到益城低声下气地求和。
过去被女人捧得高高在上的应二少爷,如今也有为爱低头的一天,可以说,应徐驰这回在圈子里丢尽了颜面,应徐驰也是个要面子的人,但是他发现,比起吵架先低头失去颜面,他更害怕失去温照月,他更在意的事情不是丢脸了,而是温照月可以一张机票说走就走,这就说明,他们的关系还不稳固。
这份认知让他感到不安,随之而来的是对一段稳定关系的渴望,他急需用更加稳固的关系来绑住温照月,比如婚姻。
他想和温照月结婚。
这个想法是突然冒出来的,但当它存在于脑海中的时候,又并不显得突兀,因为紧随这个想法其后的,是无数个他和温照月相处的细节里,那些他忽然的不舍。
温照月曾经说过,要结婚了再见家长,那时他怎么想的来着?他只为温照月也是认真的而高兴,但那时候结婚两个字对他来说,是遥远又模糊的。
现在,这两个字开始具象化了。
他很确信,他想和温照月结婚。
对此,应行征的评价是:“有病就治。”
应徐驰回怼:“和你说了也是白瞎,你又不懂结婚的事。”
“我是不懂结婚的事。”应行征慢悠悠地说,“但我懂小温不想嫁给你。”
不愧是亲大哥,一句话让他破大防。
应徐驰气急败坏道:“你等着吧!”
然后愤怒地结束了通话。
彼时的应行征刚开始南半球的寒假,他回国来陪父母两天,挂了电话,他回到客厅,应有为正在夸温照月:“老二现在就像变了个人,这再厉害的泼猴,也有治住他的紧箍咒,等这两个孩子结婚稳定下来,老大也从澳洲回来,集团就彻底交给这俩兄弟,咱俩就等着抱孙子吧。”
其实应有为才五十多,他这个年龄,多的是人还在位,尤其是这种家族企业,活到老,干到死。
但奈何他两个儿子实在争气啊,最多再等几年,他就可以安心退居幕后,事情全权丢给两个儿子,从此他只用点头yes摇头no。
那些一把年纪了还在埋头苦干的老头,是因为他们热爱工作吗?除开那些就喜欢掌权,喜欢发光发热的,其余大部分都是因为孩子没有一个成器的,要么不肯接,要么接不住。
应有为心里既凡尔赛,又美滋滋。
“爸。”应行征握着电话走进来,言简意赅地向他传达,“老二说要去南方公司,以后不回京城了。”
“什么?”应有为“噌”地一下坐起来,“他个狗日的,他不回来我怎么办?”
应行征说:“他说小温不想待在京城,所以他不回来了。”
应有为吹胡子瞪眼地拿鼻孔出气儿,好大一声:“呵!”
“不如他老子,连个老婆都拐不回家。”
话音刚落,一旁的展文君就抄起了手,什么都还没说,应有为就滑跪了:“老婆我错了。”
再说应徐驰这边,应行征把他调去南方公司后,先给了他一个副职的位置,应徐驰一边迅速调整状态,一边悄悄开始准备结婚的事情。
现在求婚,他没把握温照月会答应,但他先做好准备总行吧?最好温照月一答应,就能能马上一条龙。
而说到结婚,首当其冲的,就是婚房了。
应徐驰把益城的楼盘研究了个遍,最后发现,还是现在住的地方最适合他俩,离温照月爷爷家近,也离他公司不远,但他总不能拿温照月这套房子当婚房吧?
然后这哥们儿终于想起来了,他在这边也有一套房子,嘉盛湾最大的那个户型,还是温照月选的楼层。
于是,他试探地问:“你觉得我嘉盛湾那套房子怎么样?”
“挺好的啊。”温照月说,“位置好逼格高,还得是你有眼光,你把那房子租出去吧,一年能赚不少钱呢。”
应徐驰差点吐血,他想当婚房,她搁这儿喊租。
“我们搬去嘉盛湾住怎么样?那边比这边更大。”
“怎么,嫌我家小啊?”
“没。”应徐驰立刻否认,“我就是闲着瞎琢磨。”
温照月指了指云朵:“你要实在闲,就去把云朵的猫砂换了,再把盆儿给刷了。”
应徐驰登时头皮一紧:“我请个家政来行不行。”
温照月呵笑一声:“我回来的时候要找个家政,是谁不让的?”
得,应徐驰蔫巴了,认命地去干活,他断掉猫砂盆的电源,拉出下面的抽屉,清理掉里面的旧猫砂,然后拿起刷子,边刷边叹气,这家务一天天的累死个人,温照月就是故意欺负他,谁让他当初为了孔雀开屏夸下海口,说放着我来呢。
结婚的事情先放一放吧,他必须先申请到一个家政。
嘶——怎么一踏进益城,他就自动变成耙耳朵,请个家政这种小事都没有发言权了。
不一会儿,云朵竖着尾巴过来,好奇地站在一边看它爹给它刷厕所,云朵从京城里的大少爷变成了地主家的傻儿子,没有任何不适,每天都在家里撒开了地跑酷,温照月还惯着它,允许它进房间上床,现在不管每天晚上应徐驰睡前搂温照月搂得有多严丝合缝,再一醒来,保准一个猫屁股怼他脸上,猫脑袋则是和温照月脸贴脸,睡得呼呼响。
一想到这里,应徐驰抬手敲了一下猫脑壳:“慈母多败咪。”
“喵~”
云朵拱起背舒展身子,然后凑上来,蹭了蹭应徐驰的手,应徐驰伸手要摸它,它掉头就跑了。
“小没良心的。”
应徐驰冲着远去的猫尾巴默默骂了一句,然后继续任劳任怨刷猫砂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