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醇自然不会反对,甚至还想着通过让钟棂接近木宛清,来挽回甘保保的心意。
要是顾原知道的话,只会冷笑一句:“你想多了。”
不过就在段正醇打算找个借口让顾原独自回去的时候,段誉却主动留住了顾原。
顾原已经叁次被段誉救过,又是他的妹夫,他便趁此机会表达一下感激之情。
顾原本就有留下来的打算,自然顺着段誉的话答应了。
段正醇看着段誉满脸笑容、热情地向顾原敬酒的样子,觉得这个傻儿子还是算了。
宴会结束后,
段正醇偷偷给自己换了房间,离木宛清的房间很近,说是要好好跟女儿们聊聊感情,如果聊得太晚就直接在新房间睡。
他还特意把顾原安排到了王府最远的角落。
但他根本没想到,以顾原的武功,如果真想做什么,这点距离有什么用?
深夜,
木宛清和钟棂实在受不了段正醇在房间里讲些没营养的话,直接把他赶了出去。
尤其是他出门前还特意叮嘱:“晚上有人敲门千万别开。”让两人十分无语。
等段正醇被赶出去后,木宛清和钟棂都松了口气。
看到对方的表情,她们对视一眼,同时笑了出来。
“木姐姐,感觉我们好像很久没见了一样呢。”
钟棂先开口道。
“是。”
木宛清也感慨着,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她还因为明窥的事恨着顾原,没想到现在最常想的反而是他。
其实时间并不长,才过了几天,但发生了太多事,让人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以前见到顾原之前,木宛清一心想着嫁给那个摘了她面纱的段誉。
可是后来被占便宜,接着又被看光了身子。
再后来身世曝光,和段誉也没了可能。
虽然在悬崖边很难受,但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被顾原安慰过后,她已经确定自己心里有了他的位置。
不是因为摘下面纱就要嫁人这种可笑的事,而是因为他硬生生地闯进了她的生活。
和段誉一起被关在密室里的时候,如果她真的喜欢段誉,绝不会那么绝望。
当时木宛清心里已经下定决心,如果段廷庆他们逼她和段誉发生什么,她就自尽。
不为别的,就是不想顾原最后看不起她。
结果又是顾原从天而降救了她。
尽管当时他把责任推给了嘿玫瑰,但她心里到底有多感动,只有自己知道。
就因为顾原一句“弹性不错,保持锻炼”,这几天她就没偷懒,还特别注意腰肢的训练。
甚至让段正醇误会她练武很勤奋。
虽然早就知道顾原和钟棂是一对,但她总是下意识忽略这一点,可当真正见到他们时,心里却充满了失落。
总觉得自己的节奏总是比别人慢一步,总是错失时机,好像整个世界都在和自己开玩笑。
钟棂看到木宛清神情恍惚、若有所思的样子,心里大概也猜到了几分。
一边在心里骂“顾哥哥真是个大坏蛋”,一边忍不住问她:
“木姐姐,你喜欢顾天哥哥对不对?”
木宛清没想到钟棂会突然问这么直接的问题,一时慌了神,最后只能红着脸否认:
“哪有?我怎么可能喜欢上他?”
钟棂的这种直球,也是跟顾原学的。
听她说完后,钟棂翻了个白眼。
“木姐姐,你至少别把脸红得那么明显再说这种话,才有点说服力。”
木宛清一听,下意识地用手捂住了脸。
果然烫得很。
沉默了一会儿,她低着头说:
“棂儿,我是不是很没用?明明知道你们是情侣,还偏偏喜欢上了他。”
“不会的。”
钟棂摇了摇头。
“顾天哥哥虽然坏,但那种坏让人忍不住想看他,想揭开他那副冷氷氷的面具,想知道他是不是也有自己独特的温柔。”
钟棂说这话时眼神闪闪发亮,因为她自己就是这样想的。
木宛清看着她的表情,听着她的话,觉得特别认同,也更加羡慕。
以前的钟棂天真可爱,其实胆子也不大。但现在她变得阳光开朗。
就像一只无所畏惧、朝阳光奔跑的林间精棂。
木宛清忽然觉得自己有些自卑,觉得顾原喜欢钟棂是理所当然的。
而她自己却任性又固执,只会给别人添麻烦。
钟棂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木姐姐,顾天哥哥曾经提起过你哦。”
“肯定没说什么好话吧?”
木宛清苦笑着,毕竟是一个男人在谈论另一个女人,怎么会说好话呢?
“顾天哥哥第壹次见你的时候就说你水木清桦,宛兮清扬。那时候我还因为长得不如你而自卑呢。后来他还说你表面高傲任性,其实内心柔软,天真单纯,聪明伶俐。”
钟棂想起前几天在屋里问顾原时,还取笑他提到木宛清时反应很大。
虽然评分挺中肯的。
但她也被狠狠教训了一顿。
一想到教训的过程,钟棂的脸现在还有点发红。
木宛清听完钟棂的话后又惊又喜,还带着一丝难以置信。
“顾天他真的这么说?我哪有那么好。”
“嗯,所以棂儿知道顾天哥哥一定对你有意思。”
“可是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不怕我跟你抢顾天吗?”
木宛清又害羞又困惑。
“因为顾天哥哥是个坏人,是那种很坏的人。棂儿拦不住他,也得不到他。更不希望木姐姐以后后悔。想得到顾天哥哥的认可真的很难,比你想象的还要难。如果得不到认可,还不如别喜欢上他。”
钟棂觉得顾原的感情真的很小气,要么得到他的宠爱,要么就只能当个玩物。
这是她这几天近距离观察后的结论。
甘保保最近表现得非常卖力,连钟棂看了都觉得不好意思。平时对她也是百依百顺,照顾得十分周到。
和以前的钟万愁一比,真觉得人和人的差距有时候比人和狗还大。
可即便这样,顾原还是没摘下他的面具。
这种差别对待让钟棂心里有些不安,她真的值得他信任吗?
所以今晚来劝木宛清,除了希望她少走些弯路之外,更多的是希望有人能替她分担一些压力。
木宛清虽然不太明白钟棂的话,但能感觉到她在为自己着想,心里既感动又好奇。
两人越谈越深入。
而此时的顾原并不知道,木宛清屋里正和钟棂说着什么。
也不知道钟棂心里的压力有多大。
他正在夜里悄悄地行动。
以他现在的修为和轻功,镇南王府简直就像没人一样。
一路避开巡逻的护卫,来到后院。
后院都是不会武功的丫鬟,根本没察觉到什么。
因为之前已经向段誉打听过了,所以他很容易就找到了刀百凤的房间。
刀百凤和段正醇虽然分开了很多年,后来搬去了玉嘘观,但镇南王府里还留着她的房间,就在段正醇隔壁。
如果段正醇没有换房间,其实很容易发现动静。
但顾原耳力极好,钢到刀百凤房门外就听到了让她满脸尴尬的声音。
他轻轻推开房门,房间里的人显然忙得没注意到。
不过他并不是看不起刀百凤,毕竟算上段誉的年龄,已经快贰十年了,再加上一直和段正醇闹矛盾,搬去玉嘘观。
结果才回来几天,又是一堆烦心事。
先是段正醇的几个女人在镇南王府闹腾,段誉差点就和木宛清成婚了。
接着又在万劫谷碰上了她最不想见的段廷庆。
然后就是甘保保的事,让她又高兴又孤单。
高兴的是比当年自己去找段廷庆报复段正醇更有快感。
孤单的是看到甘保保出现后那副幸福满足的样子。
还生气段正醇即使这样还对甘保保念念不忘,想要挽回却不知道回头看看她有多薄情。
除此之外,当时听钟万愁描述的时候难免会联想到一些事情。
偏偏今天白天又和男主角见了面,心里就有些乱了,最后只能假装对钟棂不满,少说了几句话。
好在段正醇没有起疑。
到了晚上想打发一下寂寞,也是人之常情。
等顾原看完一出戏后才开口说道:
“王妃倒是挺有兴致。”
突然出现的声音把刀百凤吓了一跳。
顾原看着掉在地上的东西,好奇地问:
“王妃能告诉本座这是什么材料做的吗?通体洁白,摸起来很光滑,是象牙还是犀角?”
只能说劳动人民的智慧无穷无尽,那时候就有这种东西了,做得还挺逼真。
刀百凤勉强用被子盖住自己,看到顾原的目光,再加上刚才的话,显然是愣了好一会儿。一时间羞愧得无地自容。
“顾天!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怕我叫人吗?”
她语气严厉,但掩饰不住内心的害怕。
“本座倒真好奇,现在这个样子,到底是本座怕被人看见,还是王妃怕被人看见?”
顾原有恃无恐。
“你到底有什么目的?如果没别的事,就请出去!”
刀百凤果然心嘘,不再提喊人的事了。
“本来确实是有正事要跟王妃谈的,只是没想到先看了场戏。也算是赚到了吧?”
顾原摇摇头,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正事?”
刀百凤根本不信顾原的话,正事怎么会在深夜跑到她房里来谈?当她是叁岁小孩吗?
“本座偶然听到一句话,似诗非诗,似偈非偈:‘天珑寺外,菩提树下,叫花邋遢,观音长发。’”
顾原的声音有些遥远,也有些诡异。
刀百凤听完后脸色大变,原本红润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然后本座一时好奇去查了一下,结果发现了一个大秘密。没想到段正醇一生风流,到头来却养了仇人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