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你刚才说什么？！敌军的空中部队已经现身了？！”
坂垣恍然回神，这才注意到刚才下属汇报的内容。
“是的司令官，据渡河部队汇报，它们发现了战机的踪影，但奇怪的是这些战机并未开火，反而分成两部，向着东北及西北方向驶离！”
东北和西北？对渡河部队视而不见，却偏偏做出如此莫名其妙的举动，那位指挥官的脑回路确实稀奇。
不过如此一来甚好，任谁也想不到，自己早先便将防空部队单独布置在了风陵渡两翼的村庄之内，以防遭遇不测。
结果倒是歪打正着，高射炮联队不在风陵渡镇阵地上，倒是躲过了一劫。
按照那战机的飞行速度，应该即将要抵达高射炮阵地上空，正好能对其进行拦截打击！
既然你毁我炮兵，那我就歼灭你的飞机，不算吃亏！
不对！
坂垣骤然一惊，它心中忽而升起一种可怕的想法，浑身都冒起了鸡皮疙瘩。
倘若那空中部队的目标，恰恰就是自己布置的两支高射炮联队呢？！
“嘶！”
坂垣倒吸一口凉气，只感到头皮发麻，当即命令道：
“通知防空部队立刻打开全部探照灯，全力搜寻敌机踪迹，务必在第一时间将其击落！！”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坂垣决定相信自己的直觉。
无论那些战机的目标是谁，都必须将其击落才行。
否则人家空地联合起来，直接开轰就完事儿了，再加上河对岸的数十万大军虎视眈眈，自己这边早晚要被玩死。
别说是十个师团，就算再来十个也无济于事。
“这里是第五方面军司令部，司令官命令，你部立即......”
“轰！！”
通讯兵的话语尚未说完，所有鬼子便都听见电话那头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轰鸣，而后只剩一阵杂音。
紧接着便是地动山摇，本就是临时搭建的简陋司令部开始摇摇欲坠，无数尘土从外界涌入。
“该死啊！！”
坂垣睚呲欲裂，顾不得灰头土脸，愤怒的嘶吼着。
那两支高射炮联队距离司令部至少有二十公里，可那边的动静竟然能对此处都产生影响，可想而知那些防空部队的下场有多凄惨。
不出意外的话，自己的防空部队已经全额报销。
坂垣有些心力交瘁，落寞地瘫倒在椅子上。
它的脑子完全成了一团浆糊，根本想不到还有破局的可能。
千算万算，万万没想到出了八路这么个变数。
不，严格来说，张之余及其麾下才是真正的变数。
按照常理来论，区区几千来号人而已，莫说第五方面军，就算是一支大队都足以跟其硬刚到底了。
偏偏这作战大队就是个怪胎，战斗力根本不讲道理，也不知道这帮人是从哪冒出来的，以前可从未听过八路部队的战斗力还能强到这份上！
尚未等坂垣喘口气，坏消息接踵而至。
“报告司令官！渡河部队来电告急，称中央军已经开始组织增援，我方已经陷入劣势！！”
“报告司令官！后方炮兵阵地称遭到猛烈炮击，死伤超过三分之二，猜测敌军应在中条山方向！！”
“报告司令官！所有渡河浮桥都遭到了敌机精准轰炸，搭建浮桥的材料损毁严重，已无法再利用！！”
“报告司令官，第三飞行师团发来急电，配合我军作战的战机编队目前已全部失联，请您知晓！！”
张之余没有给坂垣丝毫的喘息时间，在解决完防空部队后，再度命令航空一团转向攻击日军渡河用的浮桥。
恰巧此时飞来数十架小日子陆航标志性的一式战机，规模得有两个中队。
它们的目标很明显，就是奔着航空一团来的。
坦白来说，直到交火之前，鬼子一方的飞行员都并未将航空一团放在眼中。
对手只是炎黄飞行员而已，能把飞机开上天已经难能可贵了，玩不出什么花来。
可惜，翱翔在战场上空的，是正儿八经能够对标后世第三代战机的黑鹰战机！！
一式战斗机的武器仅有两挺12.7毫米机载机枪，而黑鹰战机则是20毫米的航空机炮！
虽说战斗过程中，挂载武器无法切换成空空导弹，但要对付这种足足差了两代的老爷机，仅凭机炮就已经是绰绰有余。
黑鹰战机稍稍提速就已经是一式战斗机的极限，油门踩进机舱也撵不上的那种，结果可想而知。
未过多久，风陵渡镇上空便坠毁无数战机残骸，顺带着还砸死了不少倒霉的鬼子。
第三飞行师团战机编队，全灭！！
至此，第五方面军的炮兵及空军基本被打残，仅剩下数万头鬼子在地面苟延残喘。
既然出手，就必定是置敌于死地。
更何况敌人还是小鬼子，张之余绝不会留有丝毫同情之心。
或许是触底反弹的缘故，接二连三的噩耗反倒让坂垣冷静了下来。
再这么打下去，第五方面军怕是要彻底成为历史，撤退已成必然。
它深吸一口气，仿佛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当即走至电话旁拨通了一个号码。
“这里是坂垣，给我接华北司令部......”
“长官，我是坂垣！有要事汇报！！”
......
“嗨依！！”
挂断电话，坂垣眼中闪过一丝寂寥。
司令部那边同意了撤退提议，但那位最高长官的语气很明显差到了极点，自己的军旅生涯或许已经走到了头。
道理谁都懂，但总得有人来背锅。
“通知下去吧，命令各部队，往中条山方向撤离。”
说完，坂垣便头也不回地出了司令部，遥望着在高空盘旋的航空一团喃喃自语道：
“张之余是吗？帝国绝不会白白蒙羞，等着迎接接下来的杀招吧......”
......
“老鲍，通知航空一团返航，我们也该准备走了。”
瞄着地图，张之余向着鲍里斯吩咐道。
看鬼子的架势，很明显是要撤退，说不准就会顺道找找自己的麻烦，还是尽早溜的好。
那数万头鬼子不是开玩笑的，一旦被包了圆可就麻烦大了。
真要落得那番地步，对面的中央军怕是指望不上。
此时某些人的目光，或许就一直盯着这方战场上，正恶意满满的注视着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