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什么？嫉妒真正的季凛头都掉了吗？
林青辞有点搞不懂主角到底什么脑回路了。
林青辞看着假季凛那双清澈的，满含恶意的眼眸，问：“你为什么杀他？”
“因为那是他想要的，他想要变成我，既然这样，我满足他不是很好吗？”季凛神色无辜：“我有什么不对吗？”
“你说季然想要取代你？”林青辞盯着季凛，忽然笑了：“在你的描述里，季然是一个很优秀并且除了你所有人都很喜欢他的人。”
“这样的他，嫉妒你什么？”
“还有，”林青辞的笑意很淡，像是风吹即散的雾气：“为什么你杀了他之后还要毁掉他的脸？”
林青辞问他：“你在掩盖什么？”
季凛闻言垂下眼眸，良久才说：“哥哥，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他少见地没有再继续笑了，那双清澈的眼眸冷了下来，像是藏着锋利的刀刃：“你觉得我是谁？”
“黏人，重情义，能力强。”林青辞垂眸看着他，继续说：“病娇，记仇，城府深。”
季凛闻言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笑起来：“哥哥说的都没错。”
“哥哥猜的也没错，我不叫季凛。”他抓住林青辞的手轻轻吻在他手腕，他目光炙热，盯着林青辞的眼睛，说：“我是季然。”
季然从小就是所有人眼里的邻居家的孩子，成绩优异，很小的时候就被保送到了顶尖的大学，各种奖项更是拿到手软，除此之外，他性格好，长得也好。
所以从小到大，季然听到最多的话就是夸赞，各种各样的夸赞。
但是他并没有因为那些夸赞而感到开心，因为他的父母都是非常厉害的人，一个是着名的生物学家，一个化学家。
他们常年在研究院，几乎不会太过问季然的情况，他们一开始请来了保姆照顾季然的衣食住行，后来发现保姆虐待季然之后，季然的妈妈又把他交给了自己的表姐照顾，也就是季凛的妈妈。
季凛的家人原本不喜欢他，但因为季然嘴甜又优秀懂事，也因为季然父母每年都支付丰厚的抚养费用，甚至他们的儿子季凛也因为季然夫妇的关系进了当地最好的初中，所以他们逐渐接受了季然。
但季凛讨厌他，他对季然总是怀着恶意，他嫉妒季然，怨恨他的优秀，明明他们长得如此相似。
他甚至不止一次说过想要取代季然，但只要他没有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季然一开始也没有搭理他。
如果生活一直这样平静下去的话其实是很好的，直到季然的父母把他带到了研究院。
季然被他的父母选为了一项研究的试验品，很多人都在说季然的父母无私奉献，但是没有一个人问季然的意愿。
因为他还是个孩子。
即使他有光明的未来，但是比起为科学和人类奉献的实验，他的未来不值一提。
就这样季然一直待在实验室配合实验，每天抽不完的血，各种仪器管子插入身体血肉，一次又一次地实验注射和排异反应，季然一直活在痛苦中。
直到后来实验失败，他没了价值又回到了季凛家。
再之后不久，末世就爆发了，丧尸病毒席卷全球。
季然那时候一直在保护季凛一家人，直到后来他们因为遇到了尸潮，背刺了救过他们无数次的季然。
季然没有死，反而因祸得福初步觉醒了异能。
在一次逃亡中，他又遇到了自己的父母，他们是来找季然的，因为季然留在研究院的细胞发生了变异。
他不是没有价值。
但是季然却没有跟着他们回去，他跑了，丢下了自己的父母，看着他们被尸群吞没。
后来他又遇到了季凛一家人，季然并没有质问他们，也没有复仇，反而再一次救下了他们。
然后也再一次被背刺差点丢了命，季然不是圣人，于是再下次见面的时候杀了他们。
季凛死前一直在怨恨，因为他觉得他们两人长得明明那么相似，凭什么季然那么优秀，而他却那么普通，他觉得是季然抢了他的人生。
他一直想成为季然。
而季然，他觉得普通没什么不好，他也曾经羡慕过季凛，因为他有爱他的父母，他有正常的，普通的人生。
后来季然就成全了他的愿望，他砍掉了季凛的头，剥下了他的脸皮，让他成为了自己，带着季然的身份死去。
而他从那之后也就成了季凛，他们本来就长得像，真的季凛死了，能认出季凛的人也死得差不多了，所以没有人知道是他假扮了季凛。
季凛觉得是自己抢走了他的人生，现在确实，季然成了他，以他的身份普普通通地活了下去。
之后他杀了很多丧尸，力竭倒在一个实验室外，他躺在那里，忽然觉得有点恨，又觉得迷茫。
然后，他就看到了林青辞，那个清瘦单薄的身影。
那一刻，他心里忽然生出莫名的悲伤和满足来，就好像他等了那个人很久很久，在他身后追随了很久才终于等到他。
可是他们明明从未见过，他们是陌生人。
所以他对林青辞起了兴趣，然后在相依为命的那些时日喜欢上了他。
林青辞是一个很好的人，况且又加上那莫名的情绪，所以他喜欢上他理所应当。
季然说完看着林青辞，他问：“哥哥，你可以叫一声我的名字吗？”
林青辞半晌没有说话，那就在季然以为他不会开口的时候，林青辞叫他：“季然。”
“哥哥，”季然握着林青辞的手，忽然低头把额头抵在了他的手心，他问他：“哥哥，你可以爱我吗？”
窗外树叶被风吹得哗哗作响，满山的绿意如潮水般涌动。
林青辞没有回答，沉默地垂眸看他，他的答案已经在沉默里了。
季然说：“我从很小的时候，就梦到过自己的未来。”
“我梦到我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我救了很多人，可好意都被辜负。”
“我梦到我少时被父母送进实验室，后来又被姨妈送进研究中心。”季然说：“我一开始只当那是梦，直到我真的被父母送进研究院。”
“我很害怕，我不想要那样的结局。”
“其实这也是我杀死季凛然后伪装成他的原因。”季凛眼眶慢慢红了，他用脸侧蹭着林青辞的手心，像是寻求安慰的小动物：“哥哥，对不起，隐瞒了你很多事。”
“可是我真的很害怕，我怕你知道我的真面目之后就不要我了。”
“我害怕你离开我。”
季凛长睫微湿，那双深邃清澈的眼眸带着乞求，他再次问：“哥哥，你可以爱我吗？”
林青辞叹了口气：“如果我不爱你，但答应了你，那就不是爱。”
“是施舍。”